亲爱的苏络老哥:
愿风无恙。
今天是平淡无奇的一天,如果不包括乌金吊着一口气站在焚香炉前站了一整天的话。
他固执得很,盯着焚香炉里升腾的热烟一动不动,就连西尼尔都拽不走。他眼窝深陷,骨瘦如柴,并不是他令人毛骨悚然的全部,最让人害怕的是,他手里还拿着一把手柄有一米长的锥子。
那是乌金杀害那个男孩时使用的锥子,没有人知道他从哪里拿的,反正安努恩一向明令禁止,这把锥子像是凭空产生,或者从另一面世界拿过来的。休用枪口抵着乌金的太阳穴,另一只手去夺那把锥子,但乌金有所反抗,只不过最后锥子反而划伤了他的手背。
我算是知道了,哈伯德的作用是管理安努恩日常相关事宜,休负责解决企图制造动乱的犯人,而艾丽莎姐姐只负责管理所有工作人员,包括在安努恩里短暂实习的所有老师。
不过哈伯德看起来要操心的事务是最多的。因为就算我们安安分分,也会因为人多而难免发生各种令他头疼的事。
乌金跪在地上,只剩下了骨头的乌金像一个断线的木偶,完全丧失了行动力,当锥子被休拿到手上不过一分钟,那把锥子就凭空消失不见了,休发现的时候才感觉自己手中没有了重量。
坪里围了好多人,十三拽着我,现在人群最前面,第一次这样近距离观察休失望的表情。
他一直都很骄傲的,因为优秀的实力,他所完成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而今,他却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突然消失的锥子到底意味着什么。
乌金没有了锥子也无动于衷,他没办法站起来,就一直像雕塑一样立在那里,有如一张充满褶皱的人皮挂在一个立在地上的十字架上一样。
他浑身被焚香炉的热气熏得紫红。
“是始源之王给切尔艾斯特的权杖,因为加了咒语,所以权杖无法被别人拿走。”十三对我说:“切尔艾斯特已经成为了始源之王的傀儡,不过我不知道他要对焚香炉做什么。”
焚香炉的装置很适用,它的热气热烟往上被吸入一个装在上方的抽风口,不会影响到任何地方。
我问十三恶魔巴罗尔在她的世界是什么角色,是否是十王之一?而她告诉我,巴罗尔没有实体,不是十王,是人们的一种意念的集合体。如果对恶神执念越大,巴罗尔的实力就越强。而巴罗尔一般依附人体寄生,就像一只肮脏恶臭的寄生虫——被寄生者执念越强,巴罗尔则越强。
“所以藤原如果是巴罗尔,他就不可能是始源之王。”十三明确道。
但我继续提出了质疑,因为并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巴罗尔和藤原伪装成了十王之一,谁都不敢质疑始源之王的身份,所以他们可以伪装得理所应当。
可是十三难得地反驳了我,她不希望我再揪着藤原和始源之王之间的关系不放了,藤原不会是始源之王,永远不可能是。
她甚至最后思考良久,才忍下心问我,为什么龙女没有这个可能性。
龙女吗?我该怀疑她吗?虽然看起来一切都与龙女和她的战争有关,但是如果她是始源之王的话,月亮会是始源之王的逆鳞星辰之王穆莉娅吗?
原来我也不想怀疑龙女,虽然不知道现在我对龙女到底怀着怎样的情感,但似乎有些明白了十三为什么坚决否定藤原是始源之王,因为她早就怀疑始源之王是龙女了,只是不愿意让我知道。
而现在,迫不得已反问我,也是出于不想让我朝着错误的方向南辕北辙。
因为在卡庇托林公会查看往届资料的时候,她发现了一个秘密,有一个叫做颜乘乘的人是她的前辈,而颜前辈被巴罗尔寄生的事骗过了所有卡庇托林的人。
她捣毁了公会总部,蒙混过关进入城内,企图获得始源之王的信任,然后获得始源之王的力量,让自己成为拥有巴罗尔和始源之王双重力量的最强者。
但最后颜乘乘并没有得逞,她死在始源之王的手下,巴罗尔却再一次逃窜而走——始源之王很明确不愿与巴罗尔同流合污,不然他就会吞并颜乘乘,而不是杀了她。
十三说:“不过恶神巴罗尔在我们公会里有一个新的身份和名称,克罗维伦「crow–villain」——乌鸦恶棍。因为克罗维伦每一次从他宿主里显现出来都簇拥着一群乌鸦,而他总是化着夸张的看不清原本面容的小丑妆容,手里拿着一根生锈的铁棍。”
我问十三巴罗尔是否有带着落英桃花的故土,十三说,克罗维伦出生在垃圾山上,身边都是漫天飞舞的废纸,从来不是什么花瓣。
看来十三的世界和我的世界还是存在差异的,巴罗尔选择在灼烧的桃花镇里寄生藤原,而之后又对桃花镇有莫名的执念;而克罗维伦的执念却是始源之王的力量。
龙女的身影随着没落的樱花花瓣远去,就像我们经常做的梦;而我们生活在梦中,从未醒来,总是从这个梦进入另一个梦。超级英雄也是这样,所谓的超英就是一场梦,梦醒了,还是要起来继续拯救地球。
温斯洛和蔷薇在奥朗的梦里缠绵在一起,黑暗的城堡里终于有了一丝月光,月光照在温斯洛的脸上,映射出了一朵蔷薇的形状。
即便他还拥有的阴郁的黑发和冷酷的双眼。温斯洛没有爱人的能力了,他的热情都给了自己,直到这城堡碎成一摊充满了火药味的碎石瓦砾,已经分不清是吸血鬼还是天使。
问候嫂嫂,问候忘化,问候喜帝,第五十六封信落笔。
苏缨♠
2019年9月2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