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苏络老哥:
云树思。
我们终于撬开了棺材,幸好里面放的不是我们没法接受的事物,只有一封信和一根浅绿色的发带。
“不会是定情信物和情书吧?”十三试图把信和发带拿出来,但是由于尘封太久,发带拿起来的时候都碎成了碎片。
发带是没办法复原了,还好信是小心翼翼展开的,最后我们用透明胶裱起来之后就还能看。
只是上面的符号有些看不懂,说的好像是门神有关的事情。
知道不是情书的十三表情五味杂陈,不知道是放松还是失落。
我想起《见微默示录》中提到了一个关于门神的神话故事,门神是常安华夏民族民俗里所供奉的司门之神。
人们的认知是有限的,但生命的长度与广度却是无限的,聪明而谦虚的人们用太仓稊米来形容自己与缭乱的一生;用四荒八极、碧落黄泉来形容死寂而规整的尽头。
但是在认知的尽头、南冥以南,人们用一座名为渡朔的岛山为未知与已知划分了明确的界限。
渡朔山上有一颗大桃树,枝干蜿蜒盘伸三千里,布满渡朔,生长入海,桃树之下有个树洞,那便是万鬼出入的鬼门。
农历七月十五中元节鬼门开,桃树下有两个守门将领,一个叫郁垒,一个叫神荼。
他们把守鬼门,专门监视那些害人的孤魂野鬼,一旦发现有鬼作祟,就用桃枝做的绳索把鬼捆起来,扔到海里喂鱼。
炎黄大帝心生敬畏,于是对郁垒、神荼两大将领数之以礼、岁时祀奉,这代代相传的传说也使得家家户户都在门上画神荼、郁垒像,并挂上桃木枝,以镇凶鬼。
越人关和聂见微就是在这样一个除夕之夜相识的,当时聂见微在耒镇做客,耒镇的百姓都热情得很,只是提到耒山野虎和镇上闹鬼的事就吓得变了脸色、也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越人关刚刚出场的时候是个县令,腆着自己的肚子来到耒镇招摇过市、勒索压榨。聂见微看不顺眼,便把越人关摁在地上打。
可偏偏越人关旁边的保镖都是个顶个的高手,聂见微没打得过那些保镖,还被打得像个越人关。
总之仇就是这样结下了,聂见微挣脱了那些保镖的束缚,往后跑进了耒山上去。
耒镇就是傍着耒山的镇子,但是因为耒山上经常有凶猛野虎下山吃人,人们对此谈虎色变,更别说逃命还像聂见微一样往那山上跑。
百姓们宁愿被越人关压榨也好过一下子就被老虎吃了。
越人关生气地把路边的粉摊一掀,命令自己的保镖进山去追杀聂见微。
越人关油腻是油腻了点,但从小就锦衣玉食、养尊处优,从来没被人打过鼻子,他气喘吁吁地骂街,非扒了聂见微的皮不可。
《见微默示录》里并没有描写聂见微与老虎的对手戏,只用了一句“第二天早上,除了聂见微自己,追杀聂见微的人一个都没能从耒山上活着回来。”轻描淡写地绕了过去。
倒是后面耒镇的人都把聂见微崇拜成了门神,还说聂见微的到来,连恶鬼都不敢作祟。
聂见微反正也无所谓,有酒喝就应下了这个称呼,还想着也许真有一天能到渡朔山去拜拜郁垒和神荼前辈。
越人关为人的确不咋地,却净是能找些江湖中的高手来跟聂见微过不去。
聂见微这个宝藏男孩虽然也是很厉害的高手,但以一敌十还是有些吃力的,于是才有了后面“藏青潭潭主鸿门宴,见微喝下软骨毒酒”导致聂见微险些丧命驿站的故事。
说起来我看这一章的时候真是惊险万分。
聂见微在同福客栈偶遇陆三金的时候,真把藏青潭潭主陆三金当成了知己,他被陆三金邀请去陆三金洞府,毫无防备地喝下被陆三金下了软骨散的毒酒之后,我心顿时一凉,心想完了,聂见微这盘棋当真成了死局了。
虽然后面还有老多章节来证明聂见微化险为夷,但陆三金这家伙是真的狗。
世态炎凉,金钱面前,没有朋友。
棺材敞开放在我们面前,我们坐在棺材坑边上,十三拿着信,脚踩在棺材沿上,摩利甘草坪上的风起来的时候,我们在草丛里听到了越打越大的鼾声,十三吓得把信塞进我手里,把腿从棺材沿上挪开,躲在我身后。
鼾声一直没有停下,但是我们没有找到任何声源,我们真的太害怕了,把工具都丢在了草坪,棺材板也没有盖上,就拽着信和袋着发带碎片的塑料袋跑出了草坪。
第一百五十七封信,我们后来把发带交给了克莱门特,克莱门特一脸黑线地看着我们:“我是狱医,不是搞生化科研的……”
十三敷衍地笑着:“哎呀~一样一样啦~”
问候嫂嫂,问候忘化,问候喜帝,就让料峭春风为一早就等在门口的彩蝶吹来耶路撒冷的第一朵玫瑰。
写信的时候其实也一直在想那个棺材的事情的苏缨♠
2020年1月2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