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忘化:
问安。
我终于想起来是哪里不对劲了!
我上次离开安努恩大狱,是帮樱田的忙,是有人知道我是前往了安努恩世界,有人为我作证。
但是这次我是半夜离开安努恩大狱的,还是越狱式地消失,谁也没办法帮我担保。
当时的赫兹也不是赫兹而是弗朗西斯,首先赫兹就没办法帮我作证。一路上我也没见到阿巴特,能作证的除了苦荞,也没有别人了。
而且苦荞那个冷漠暴躁的家伙也根本不可能为我作证……
所以很有可能十三会认为我和苏歃血一样都消失了,然后他们就会找我,但怎么也找不到。
希罗也不会知道我在哪——因为如果它知道我在哪,就一定知道苏歃血在哪;反之它这个不管事的家伙肯定不知道我掉进了哪个深渊里去。
希罗只是有很长的寿命,却不是千里眼。
将军坐在我身边把我从发懵中摇回来:“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十三会不会不知道我在这?”
“那肯定不知道,因为我们不是在安努恩世界的摩利甘草坪上,而是被困在了被人为制造的结界里。”
我知道将军的话是真心实意想安慰我,但是……不会安慰不是他的错,但偏偏还要说就是他的不对了。
这是我们被困在草原上的第36个小时,我们依然没有走出这片草原。
而且我们还没有走回原地。
我们经历了草原的日出、日落、晴空、晚霞与星月,当我给你们写5月13号的信的时候原来时间已经到了14号。没有看到边界,便以为时间是不存在的事物。
唯有感觉每一秒,我体内的能量都在流失。
我们没有感到饥饿,甚至不会口渴,生命值和饥饿值都没有下降,唯有san值不知道还剩下多少。
现在大概是下午三点,我很困,但是气温开始变热,草坪表面的温度也开始升高,太阳辐射也变得强烈起来。
我们没有找到遮蔽的树荫,热浪像是在翻炒着什么。
炒了千百年的素菜,终于有肉了。
将军又在想他的柠檬水果硬糖,我在想我要怎么描述才会让这封信看起来我没有那么糟糕……好吧,就是很糟糕!!
我可愁死了,带着将军这只拖油瓶,我宁可只有我一个人被困在这里。
一个人走还可能会没头没脑地莽撞,现在身边多了一个互相抱怨的家伙,这路根本没办法再走下去了!(⋟﹏⋞)
我们实在太累了,必须分点精力做别的事情。
于是我开始讲故事,把我还记得的奥朗和我说的故事又对着将军讲一遍。
杰西卡说他很烦奥朗这只话痨是因为别的话痨讲的都是很没有营养的东西,是完全可以忽视的废话,但奥朗可以连续不断地讲一下午,又是让人忍不住想要跟着走的故事,所以总让人忍不住分心——这才是让杰西卡烦闷的地方,因为他又不想理奥朗,又忍不住想听他讲故事,而奥朗讲故事的时候总是太过描写细节,所以又经常想叫人5倍速快进。
而我就不一样了,因为有和奥朗是老友的关系,所以可以毫不顾忌地说就是喜欢听奥朗的故事,对他总是又好气又好笑。
故事讲完了,我们又陷入了尴尬的死寂之中,我们又往前走了好久,走到太阳终于有要下沉的迹象,空气终于没有那么热了。
因为实在太无聊了,将军忽然跟我说,他打算讲讲末日是怎么死的。我和他分享了那么多故事,他不讲一些不叫作礼尚往来。
原来末日也死了吗?我昏昏沉沉地叫他继续讲下去。
末日的死,自然也是弗朗西斯造成的,精神控制力的力量太强大了,他不允许末日还活着,因为他不能允许有末日会来控制他的可能性。
人一旦拥有了很多,就想拥有更多。他能控制别人了,就总想着别人也会来控制他。
他对末日说自己得到了光明权杖,那时候,光明权杖的确在弗朗西斯手中,光明权杖是有思想的武器,能选择自己的主人,就像上一次战场,瓦佩媚拉斯无法得到光明权杖一样,是因为光明权杖拒绝了瓦佩媚拉斯。
末日并不相信弗朗西斯的话,就连瓦佩媚拉斯都没有得到光明权杖,弗朗西斯怎么可能获得?
但是弗朗西斯没有说大话,光明权杖就是在他的手中,月亮帮助弗朗西斯让他潜入了多姆林圣宫,也没有想过光明权杖会听弗朗西斯的话。
也许是因为弗朗西斯真有成王成神的实力与潜力。
弗兰西斯知道末日不会相信,于是把光明权杖显摆了出来,并引诱末日:“只要过来,我就把掌握光明权杖的秘密告诉你……能够游刃有余控制权杖的秘密,就像我一样。”
末日思考了很久,最终前去赴约。
然后末日死于光明权杖的威力之下。
光明权杖是克罗特神话中最有分量的武器,单独对付一位外神是绰绰有余的。
弗朗西斯身份依旧成谜,因为从他使用光明权杖的态度看来,这权杖不是第一次用,手法十分熟练也十分地道。
或者光明权杖本来就是弗朗西斯的,而大天神此时抢走了光明权杖去用的那一个。
末日死后三天,阿廖沙才觉得不对劲。但是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弗朗西斯也用光明权杖他杀了。
这件事大概发生在1991年前不久,这个时间段就很微妙——末日、阿廖沙纷纷死在弗朗西斯的光明权杖之下,火之神诺欧雷失踪,苦荞杀了瓦佩媚拉斯,然后弗朗西斯又杀了苦荞……
如果诺欧雷没有死,五大外神只剩下了诺欧雷一个,尖塔教会的权利都集中在了弗朗西斯的手上。
只是现在还没有人知道诺欧雷躲在了哪里。
他进入了尖塔的倒影世界去寻找另一个自己,但在那个里面并没有找到另一个自己,最后发现分离出的自己并没有完全和自己分开,他拥有两个极端,但一个是他本人,一个是他的面具。
被阿廖沙扔进倒影世界的,那个分离者早就被那个世界腐蚀干净,一些失败的分离者孤魂野鬼一样如纷飞的塑料袋在城市之中飘来飘去,他们最终会被蚕食得什么都没有剩下,那是个阴冷的霓虹灯撑起的城市,酸雾、大雨、生锈。没有生机。
而成功的分离者他们会自己制造武器,开创这个城市,并且想要主宰这个城市,因为如果不这样做,他们会就会被酸雾吞噬。
他们想要找到酸雾来源,然后捣毁来源一劳永逸。
这里像是生化危机类型的游戏,用武器和装备在末世之中活下去,或者死去,或者为王。
诺欧雷可能躲在了尖塔倒影里,因为那些分离者的挣扎像是再被某一个权威指引着。
弗朗西斯很无所谓,他没有使用光明权杖摧毁倒影世界,诺欧雷有本事永远苟在尖塔倒影里不出来,只要出现,弗兰西斯必定不会放过他。
风神特蕾娅的那一只眼睛就被弗朗西斯无情地扔在了那个里面。
我问将军知不知道尖塔倒影的下落,可是将军只知道弗朗西斯这样做了,却不知道尖塔倒影在哪,他其实像福禄一样,因为一直身处外神世界,所以知道很多被遗漏的情节,不过他也不是每件事都是参与者。
就像我知道我们的周考月考是哪一天,会考哪些科目,但我没有做题,就不知道考了那些题目。
末日在1991年死去之后,将军也就离开了,和阿巴特一样,从另一个世界离开,然后在安努恩大狱里落脚,毕竟自己只是弗朗西斯没有记住角色的无名小卒,也就不用担心会被弗朗西斯盯上。
但是昨天弗朗西斯控制了赫兹快要掐死他的那一刻,他就明白,不是因为和弗朗西斯没有关系就可能每天只想着薯片瓜子水果糖,一个杀人如麻的疯子、生杀予夺的邪神是想杀谁就杀谁。
他把能告诉我的都告诉了我,就算现在死掉,他也不后悔了。天又暗了下来,我们依旧无处可去。索性坐了下来,躺在草地上。
我不知道还要把我们困在这里多久,这完全取决于这个结界主人的心情。
不过也许是结界主人也烦了,我们刚躺下没多久,就开始地震起来,然后不规则地开始裂开。不远处出现了地质断层,裂缝朝我们伸过来,然后我看到海水从裂缝中涌了进来。
我看到一只绯红色的鲸鱼顺着海水涌出而跃了出来,但是我还没有来得及感慨什么,就被卷入了海水之中失去了直觉。
……
现在是晚上六点半,我在艾梅菈的怀里醒过来,她的表情很凝重,就好像我犯了很严重的错误。
昨天她好像中了魔咒一样,睡了好久好久才被喊醒,她一醒来就质问佟囿澈怎么没喊醒她,结果米尔狄恩和陈梁纷纷作证是艾梅菈自己怎么也叫不醒。
然后刚刚醒来就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脏在召唤她。
就算把心脏给了我,她们之间还有着密切的关联,这也是她在我身上种下的保护屏障,好第一时间知道我是否安全。
于是她立马就展开了找寻求救信号来源的行动,最终找到了隧道这边来,但是这里有个结界挡住了,她怎么也进不来。
后来又去找了伊丽莎白尝试突破这个结界——伊丽莎白在制造和破坏结界上是很有天赋的小姐姐,当初她就是想把我困死在结界里来着……
不知道设下结界的人是谁,总之伊丽莎白也花了很长的时间才破除了结界,艾梅菈这才把我和将军从结界里带出来。
“我想联系一下阿巴特也联系不到,镜子入口不见了。我甚至没办法联系银鱼。等于我们这边这个世界和安努恩大狱完全隔离开了。没办法,我就先把你带回了这边。”艾梅菈举起啤酒干杯:“万幸你醒了!”
和艾梅菈还没有来得及说弗朗西斯和尖塔教会的事情,陈梁就走进来,说起了一个叫做昆德尼斯的人,她希望艾梅菈去飞马座找一找。
我说飞马座的昆德尼斯我知道,在人偶馆的时候亚历山大就说那个知道了他秘密,两人还经常一起出去玩的人偶馆小工仆就是昆德尼斯——神秘兮兮的帽子男。
陈梁眼睛一亮,告诉我那就是他们要找的「二辰四老」之一的光辰东主。
陈梁希望我跟艾梅菈一起去,反正我也来了镜中世界,不如去一趟,艾梅菈则希望我在米尔狄恩和艾梅菈的庇佑下多多休息。
而我表示我很乐意跟艾梅菈一起去。
乱尸山下的那个泛着蓝光的山洞这就是我越狱的目的啊!
陈梁想让我休息的原因是因为她也发现整个双世界的运转出现了一些小状况,避免小状况变成大状况,所以我必须留下来。
想了一下,觉得陈梁说的很有道理,于是我只好留了下来,示意艾梅菈去看看那个所谓的蓝色山洞。
艾梅菈听我说起那个蓝色山洞,一下子就明白了我执着的原因,她严肃地捧着我的双手,郑重其事地对我说:“我会帮你好好查看那个山洞的。”
好吧,希望尽快联系上十三他们,别让他们太着急了。
第二百五十五封信,苏歃血该不会进尖塔倒影里去了吧?他要去找那个眼珠,然后好开启风神宝藏——多么合理的因果关系。
问候老哥,问候嫂嫂,问候喜帝,“有些鱼是永远关不住的。”
风口浪尖上的苏缨♠
2020年5月1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