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大雪足足下了半个月还没有停止，宋暖的感冒却被感冒茶给治好了。十二月中旬，迎来英语四级的考试。
这周末因为程子谦要考试的原因，而沈晨曦则说周末考完四级可以一起逛个街什么的，所以宋暖果断留校了。
沈晨曦在考试前几晚还熬夜，现在依然紧张，相比较之下麦彤却比她淡定多了。
用麦彤的话来说，考试之前熬夜看书的时间还不如用来睡觉，至少睡眠时间是充足的，所以她在临街考试那几天，依然是该吃的时候就吃，该睡的时候也绝不浪费一秒钟。
对此，沈晨曦痛心疾首：“你们都是文科生，我一个理科生能比吗？”
赵梓柠看她一副自以为要上前线打仗的样子，一拍她的肩膀：“壮士，去吧！我们等你凯旋归来！”
沈晨曦：“……”你是不是用错词了？她拍掉她的爪子，愤愤的说：“我就怕到时候一去不复返！”
宋暖在一边都看不下去了，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补刀：“你不会壮烈牺牲的，这次不行就下次，总会百试百灵的。”
麦彤在一边喷了。
沈晨曦睨了宋暖一眼：“我谢谢你啊！说不定我运气好一次就考过也说不准。”
“考不过就下一次，考过了记得请我们吃饭就行。”赵梓柠适时的插上一句。
沈晨曦重重的点头。
考试那天早上，沈晨曦以一种视死如归的心情赶赴考场，和她相比起来，麦彤的心态明显平和很多。
……
沈晨曦提前了十分钟交卷，出了考场之后，给在隔壁考场的麦彤发了信息：考试完了在学校西门集合。然后又给宋暖和赵梓柠发了同样的信息。
出了考场的麦彤看到信息赶了过去，看到室友已经在西门等着了。她走过去，不明所以：“把我们叫到这里来做什么？”
沈晨曦一拍她的肩膀：“人齐了，今天我请吃饭！”
赵梓柠闻言狐疑，“啧啧”两声：“这位壮士，看来你对自己的四级成绩很有把握啊！”
沈晨曦叹气一声：“我提前十分钟交卷了。”
宋暖：“所以你是以什么样的心态去对待这次的考试的呢？”
沈晨曦又叹气一声：“我是以视死如归的心态去考完这场试的！”
众：“……”
麦彤问：“所以你今天为什么会突然请吃饭？”
沈晨曦扭头用真挚的眼神看着她：“犯人在行刑之前还能吃一顿饱的，我之所以提前十分钟交卷，是因为我这次肯定考砸了，所以我要化痛苦为食量，带着你们去潇洒！”
麦彤：“……”她果然壮烈“牺牲”了。
宋暖“切”一声：“然后等下次考四级时你再以视死如归的心情进考场？”
沈晨曦扭头直勾勾看着宋暖，最后呸了她一声。
……
由于是大冬天，沈晨曦提议去吃火锅暖身，但都被她们否决了，原因是因为中午吃火锅真的挺怪的，何况她们都没有吃火锅的欲/望。
到最后她们选在一间格局不大的餐厅，环境很好，但距离C大有些远，幸好今天是周末，不怎么赶时间。
她们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窗边还放着几盘小小的仙人掌，窗外是一条宽阔的车道，此时只有几辆大货车从车道上缓缓驶过。
刚落座，宋暖的手机就响了，掏出手机一看，程子谦的电话。宋暖一个激灵：把他给忘了！
程子谦的声音从那端传过来，宋暖不知怎么的，有些心虚。
程子谦问：“你不在学校吗？”
“唔”宋暖停顿几秒，“我在学校外面吃饭，和室友一起。”
这时服务员已经上前来，递过菜单帮她们点菜。宋暖使了个眼色给麦彤，让她们先点菜。
谁知那端的程子谦突然委屈了：“我饿了。”宋暖拿着手机的手一抖，这明显就是在撒娇啊！
宋暖有点窘，在心里暗骂自己不厚道，试探性的问：“你要不要来？”
程子谦说好，宋暖给他发了地址。
……
宋暖点了糖醋排骨和红烧茄子，又点了虾仁炒蛋，程子谦喜欢吃虾仁炒蛋。
沈晨曦问宋暖：“妹夫要来？”
宋暖：“嗯，我把他忘了，介意多加一双筷子吗？”
她们哪敢说介意，有校草这么一个人物和你一起吃饭，尤其程子谦那一张脸，不仅看着赏心悦目，说不定就指着他那张脸就能吃好几碗饭了，最重要一点，他是宋暖的男朋友啊，说不定通过宋暖还能在程子谦那里要一点好处，比如多请几顿饭什么的，毕竟程子谦也是很平易近人的。
所以她们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最后一道虾仁炒蛋上来时，程子谦刚到，他再餐厅靠窗的位置看到了宋暖，和她们打过招呼之后，从善如流的落座在宋暖旁边的位置。
吃饭过程中，面对程子谦，沈晨曦一如既往的热情，眼睛里都快迸出了光。也幸好程子谦不急不慢，应付自如，可宋暖看沈晨曦的眼神就略带嫌弃。
那眼神明显在问：“你能有点节操吗？！”
无法，宋暖只能在突兀的打断她：“你怎么不说说你考四级的事？”这话题扯得够远。
果然，沈晨曦一听这句话，立刻就没了兴致，转头瞪了宋暖一眼，后者选择无视，欢快的啃着排骨，也图了一个清净。程子谦抬手装作咳了一声，微微握拳抵在唇边，掩盖着他的笑意。
程子谦问：“明天你们都有什么安排？”
赵梓柠说：“必须是逛街。”
沈晨曦：“妹夫你要来当我们的小跟班吗？”
众：“……。”
宋暖对这个称呼已经免疫了。
程子谦挑了挑眉：“下次吧，我来要人的，所以明天宋暖必须要在我这里。”
宋暖：“……”
她们贼兮兮的“哦”了一声，男朋友都当面来要人了，哪还有不放走的道理，所以愉快的答应了。
……
这一顿饭无疑是沈晨曦结账，程子谦心情不错，本来想把宋暖拐回去，但又想了想明天又不是见不了人，也就作罢。
程子谦临走前突然想起了什么，看了麦彤一眼，问道：“你最近有和叶嘉言联系吗？”
突然被点名，麦彤愣了一下，她被问得有些莫名其妙，沉默了几秒钟才回答没有。程子谦“哦”了一声，“其实也没什么，他让我问你，你四级的考试考得怎么样。”
末了他也没来得及麦彤的表情，和宋暖打了招呼，就迈开脚步走了。
目送程子谦离开，沈晨曦那颗八卦的心立刻就熊熊燃烧起来。
三双眼睛同时盯了过来，盯得麦彤毛骨悚然。
赵梓柠直勾勾的盯着她看，那眼神大有“还不从实招来”之意，她感受到了强大的压迫感，无从招架，只好坦白从宽。
“在图书馆叶嘉言给我讲过四级的题目，仅此而已。”
麦彤第一次从嘴里说出他的名字，上下唇之间没有相触碰，她还加重了最后四个字，表明自己和他之间真的只是，仅此而已。
她们明显不相信，沈晨曦挑了挑秀气的眉毛，又问：“他主动的还是你主动的？“
“他。”
麦彤话音刚落，沈晨曦看她的眼神就多了几分……“我懂了”的意思。在她看来，麦彤是一个性格比较温吞的人，说话少，也不会太过主动，所以这其中并不简单啊。
麦彤知道她此时心里想什么，所以也懒得纠正她脑袋里那些五颜六色的歪心思，因为旁人都看不清。至于叶嘉言，于她，连朋友都算不上。
不过沈晨曦是谁，有卦不八岂是她的性格？她“啧啧”两声，颇含暧昧的眼神，“麦彤，我觉得，叶嘉言想追你。”
宋暖和赵梓柠：“我也这么觉得。”
麦彤：“……”
***
清晨，宋暖睡意正浓，她翻了翻身，又把被子裹紧了一些，气温又低了一些。尽管是十二月中旬，外面依然下着鹅毛大雪，只那地面上原本被铺上的厚厚的几层积雪也变得薄了，那痕迹似是被人打扫过。那空中飘着的雪花落在地面，又形成一层新的积雪，不断被覆盖。
叠叠层层，反反复复。
一道微弱的光从窗外投射进来，那不是太阳光，天也没有难得的放晴，还是一片雪茫茫，安静的世界。
直到突兀的想起了一道铃声，睡梦中的安静被打破。只那被宋暖放在枕边的手机突然毫无预兆就响了起来。
睡梦中的宋暖皱了皱眉，朦胧间睁开眼。循着那声音，从被窝伸出一只手，拿起手机。
“唔，困。”
是程子谦，宋暖那还混沌的意识顿时有一丝清明。她看了眼时间，八点二十分，唔，不怎么早了。
她又把手收回到被窝里，那手机就贴着耳朵。
“早上好，睡得好不好。”程子谦的声音就这样传到宋暖的耳朵里，那声音不像往日低沉，反而清越，像是这寒冬里的太阳光，不刺骨，反平添点点温暖，尤其是那宠溺的语气，诱/人得不得了。
那声音透过手机传来，完全抵抗不了的诱/惑/力。
“嗯。”宋暖还没有完全清醒，朦胧间应答了一声，只她也完全没有意识到那是略带娇憨的语气，落入程子谦的耳朵里，像是在撒娇一般。他顿时心口一热，连耳尖都泛红，嘴角不自觉就扬起。
就像一大把一大把甜甜的糖果，都融化在这冬日的早晨，一直甜到心底。
丝丝缕缕。
程子谦觉得自己的心就是一座容易失手的城池，只要站在宋暖面前那座城池便会不攻自破。
似乎完全掩饰不了自己的好心情，他低笑出声，那清越的笑声再一次谋/杀了宋暖的耳朵。
“宋暖，我很高兴。今天我们去约会吧？嗯？”
宋暖还沉醉于他的笑声里，以至于有点跟不上节奏，几乎是楞了一下，反应一下他说的“约会”，便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
***
这是他们的第一次约会。宋暖把自己裹得像个粽子一样，下了宿舍楼就看见站在离自己一米开外的程子谦。
他也把自己裹成粽子了。
见到宋暖时，程子谦的第一反应不是走过去牵她的手，而是揉了揉她的头发，说：“把自己裹成粽子一样就对了。”
那吐出的白雾，缓缓升起，散去。
宋暖闻言那张笑盈盈的脸瞬间变了，她傲慢的撇过头，冷哼了一声。
程子谦又笑了，他顺势揽过她，在她的发顶亲了一下。
宋暖：“……”她好像被耍了。
程子谦问：“饿不饿？”
“饿了。”
闻言，程子谦放开了她，牵住她的手，“带你去吃早餐。”
……
他们是步行过去的，脚步踏在积雪上，形成一个个或深或浅的清晰脚印。
由于冬天的原因，有些路边的小商店已经关门没有营业了，他们一路走过去，又拐了个弯，程子谦找到一间早餐店。
由于时间稍微有些晚了，店里的顾客并不很多，他们找了一张干净的桌子就坐了下来。
宋暖偏爱小米粥和豆浆，程子谦怕她吃不饱，又加多了一个煮鸡蛋。那软糯的小米粥入口香甜，配上豆浆，宋暖顿时一本满足，既暖了胃又暖了身。
而程子谦则是吃得简单，一杯豆浆加一个煮鸡蛋就足够了。
吃过早餐，程子谦又牵着她了图书馆。图书馆是最近一个月新开的，有三层，占地面积不大。
走进去才发现，新开的图书馆虽小，但在列的书籍却分类得十分整齐，但又不像其他图书馆一样格局死板。那书桌是玻璃的材质，看下去还有一层，是为了方便来这里看书的人放自己的物品。
宋暖被这里的格局和环境所吸引。
她在外国文学作品那一栏的书架上选了一本泰戈尔的《飞鸟集》，找了一个空位坐下来，程子谦就坐在她的对面。
看了半响，宋暖压低声音问：“你怎么会带我来这里？”
程子谦闻言从书上抬眼：“我知道你喜欢，”末了，宋暖听到他低声说了一句：“和你在一起，去哪里都好。”
光线从窗外照射进来，那声音，却温柔了一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