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琛扫了一眼抵在自己脖子上面的玻璃碎片,又扭头看向了白幼茵,看着她微微发抖的手,开口道:“你不敢。”
白幼茵自己也察觉到了自己的手正不受控制的抖动。
可当她对上司琛漠然的眼眸时,往日的一切都在瞬间涌上了胸口。
“我不敢?是吗?看来你想试试看。”
她颤抖的手微微用力,玻璃片便刺进了司琛的皮肤。
腥红的血液顿时说着司琛的脖子染红了一片床单。
而这床单上的血,有司琛的,也有白幼茵自己的。
玻璃碎片是白幼茵在浴室用浴巾包裹着镜子砸碎之后取下的,形状并不规则。
划破司琛脖子的时候,也割伤了她自己的手指。
司琛皱着眉头,扭过头看着鲜血淋漓的床单。
他的眼神晦暗,心底却是一阵绞痛。
“疼吗?”
他问的,是白幼茵的手。
虽然手指被割破,但是白幼茵却仍旧死死地握着碎片,身体拼命地颤抖起来。
可她的眼神,还是那般倔强,嘴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线。
看着她这般模样,脖子上还挂着刺目鲜血的司琛却忽然笑了。
他无奈地看向白幼茵,笑到:“算了,这次算你赢了,你走吧。”
闻言,白幼茵却没有如释重负的轻松感,反而更加警惕地看着他:“司少,真的愿意就这么放我走?”
他没有说话,在白幼茵的警惕之下,坐起身来,随手扯过床边的一条毛巾,细心妥帖的将她的小手包好。
“走吧,钱你也带走,算你今天赌赢的。”
从小一起长大,白幼茵是什么个性他最清楚。
也许让她动手杀了他,她确实不敢。
但是他却不敢保证她会不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这一点,白幼茵敢跟他赌,但是他不敢。
因为他怕她死。
更不能让她死。
看司琛似乎真的打算放自己走,白幼茵缓缓退下了床头,仍旧警惕地盯着他:“如果司少真的打算当我有的话,那么还请司少为我准备一套衣服。毕竟我从这里走出去,丢的也是司少的脸。不是么?”
她的手中仍旧死死地握着玻璃碎片,看向司琛的眼神如同一头受伤的小狮子,倔强而坚韧。
坐在床上的男人脖子上的血已经已经趋于凝固,看她倔强的眼神,只是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小四,送一套衣服进来,还有医药箱。”
等待的过程中,白幼茵仍旧没有放下警惕,跟司琛保持了一段距离,手中仍然死死地握着玻璃碎片。
“茵茵,其实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
司琛靠在床上,随手扯过纸巾捂住了自己的脖子,看向她的眸色黯沉。
听到这话,白幼茵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呵呵?谈谈?你害的我家破人亡,害得我父亲现在还在医院里面生死未知,害得我差点被卖进黑市。你觉得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
十年前,她将司琛带回了白家,她觉得司琛是她捡到的宝物。
十年后,司琛吞并白家,协同一众股东公然羞辱白明翰,并将他驱离白家董事,致使白明翰因为打击过大而重度昏迷,至今都未能清醒。
这个曾经的哥哥、昔日的爱人成了一手摧毁她,摧毁整个白家的罪魁祸首。
要她怎能不恨?
白幼茵苍凉一笑,紧紧咬着牙根:“我跟你之间,早就已经无话可说了。”
司琛眼神深沉,看着她,缓缓说道:“白幼茵,做我的女人,我就留下白明翰一条命。”
呵——
多可笑啊,分明是养育他的恩人,分明是将他从水深火热中拯救出来的恩人,如今却要用这种卑劣的交易来换取日后生的机会。
心下寒凉一片,白幼茵毫不掩饰眼中的厌恶和憎恨,“我就算陪刚刚那个男人睡,都不会上你的床!做你的女人,只会让我觉得无比恶心!”
男人的眼神晦暗,阴晴未知,“白幼茵,你逃不掉的。”
你逃不掉,你,只属于我。
“司少不妨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