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明萱一脸惊愕,但随即竟然笑了起来,刚刚脸上的阴云一扫而光。
“我当是谁呢?想想也是,只有他尘云才能干得出这种事情来。
我告诉你啊婉儿,这尘云,每次遇见他,他总是给人一种……一种出其不意的感觉!”
说到尘云,赤明萱那清澈的眼眸中泛起阵阵涟漪,一直荡漾到了她的脸上。
“萱师姐,那您觉得……这次尘云有可能胜过原封吗?”
虽然这林婉儿表面一脸平静,实则对这尘云也是十分好奇。
“他可是刚刚踏入大荒天盟的新人,而且,据我所知,他在尘风城也一直只是在进阶他的武力修为,从未踏足过什么铸造之术。
我看他就是有些过分自信,暂且不论那原封已经在铸造坊磨炼了三年有余。
他可是五长老挑选出来天赋极高之人,既五长老最得意的弟子,又是他老人家的亲孙子。
他尘云,没有调查清楚,便随意接受别人的挑战。
赎婉儿之言,婉儿觉得,此人有勇无谋,难当大任!”
这林婉儿本就是一个是非分明的女子,行事干脆利落。刚刚的一番话,更是将整件事情说得头头是道,且句句在理。
就连赤明萱也难以反驳,但赤明萱的脸上却露出一副好玩儿的表情,道:
“是吗?婉儿,你觉得只要有天赋,只要有经验就一定能赢得了吗?别人我不敢说,可那尘云,绝对不是一个意气用事之人。
恰恰相反,他是一个十分冷静而且有分寸之人。
当初在救我之时,我也只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没想到他真的在那一瞬间便爆发出了‘湮灭月华’之枪法。
包括进入大荒天盟,对一个刚刚成年之人,他凭什么能进?别人不清楚,你还不清楚吗?
还有上次,在洞天之事上,我以为他会有去无回,没能拦下他还又是担心、又是内疚的。
可他呢?他居然还领了头功。
所以婉儿,你可别瞧不起人。”
赤明萱回忆着之前发生的一切,说到他们二人每一次的相遇,她眼中都闪过一道兴奋的光亮。
“萱师姐,婉儿认为,那不过是他运气好罢了。就算真的是实力,可是,那都是他武修者功力方面的,而非铸造之术。
毕竟,他对铸造之术可是门外汉一个,他拿什么东西跟人家比?”
这林婉儿在赤明萱进入大荒天盟成为七公主之后,便一起习武修炼,虽然人长得漂亮,但向来口直心快。
人人都知道,她此人是爱憎分明的性格,也从不会因为对方的身份而将自己的意见藏着掖着。所以在大荒天盟之中,总会时不时得罪了人自己都不知道。
但赤明萱却十分欣赏她这性格,因为她爱听真话,也认为此人有真才实学、品性高洁,而又有一颗赤诚之心。
正好,这赤明萱也是一个说一不二、心胸宽广的女子。
两人志趣相投,表面是是主仆、师姐妹,实际上却是一队姐妹花。
此刻,她听到林婉儿不可置信地语气,便也没有和她争辩。反而坐了下来,轻轻地端起了面前那盏茶杯,带着挑衅的语气问道:
“婉儿,你敢不敢与我赌一把,我就赌他尘云赢!”
这天底下,估计除了赤明萱之外,恐怕是没有人愿意赌一个连铸造的熔炉都未曾通过的尘云赢了。
那林婉儿听见赤明萱如此笃定地语气,竟有片刻的迟疑。
但转念一想,这绝对不可能,她那倔强的心可是不会服气的,也斩钉截铁地说道:
“怎么不敢赌?我就赌尘云输。”
“好,你要是输了,就陪我去东极山脉。
而我要是输了,就替你去天帝那里求得一件宝物。”
这赤明萱愿赌服输,她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难怪天帝会把她选作大荒天盟的继承人,这气质,实在是一般男儿也无法比及的。
尘云这三日里,并没有闲着。他知道自己和那原封的比赛,自己并没有任何优势,但是,他也绝对不是随随便便就愿意放弃之人。
但第一日,尘云从房间出来,准备再去藏书楼看看,但迎面正好走来一群练兵团的一行四个人。
“就是他,这小子,如此不知道天高地厚。”
为首的那个个子不高,但一见到尘云,就如同鞭炮被点着了火一般,“噼噼啪啪”地炸个不停。
尘云没有理会他们,向从旁边走过去。
但那人旁边的一个士兵,外形彪悍,直接双手环抱在胸前,左脚向外跨出一步,变成一堵墙一般,挡在了尘云面前。
尘云知道对方的来意,他们不了解自己,自己也就不便与之废话,只是安静地准备再次从右边饶开。
可另外几个士兵,接二连三地以同样的动作,堵死了尘云的去路。
尘云刚刚十分淡然地脸,开始如同有阴霾沉了下来一般。
这群人,自己本没有想要让他们牵扯进来,自己也并没有对不起他们,可这咄咄逼人的态势,尘云立刻不悦起来,语气微怒:
“你们想要干什么?”
“哼!干什么?
尘云,你就不要在这里水仙冒大蒜了。看在你上次去洞天之时,救了我们练兵团中一些人的命的份儿上,我们不与你计较。
但是,你这样打着咱们练兵团的名义,出去同铸造坊的人比赛,你可知道后果吗?”
刚刚第一个堵在他面前的壮汉声音洪亮,但言语之中并不客气地说道。
“后果?难道你们就觉得咱们练兵团的人一定会输吗?”
尘云反问道,那张冷峻的脸上,没有半点的畏惧之色。
这自信的表情,让刚刚那壮汉竟然接不上话。
“你什么东西?你才来大荒天盟几天?就敢同铸造坊中的原封比试,比试什么不好,居然要去比试铸造之术。
以己之短,击敌之长。
他们铸造坊,本就没几人把他们放在眼里,看着咱们这些为大荒天盟出生入死的人,都只有仰望的份儿。
可你这么玩儿,会把整个练兵团的人玩儿得抬不起头来的。”
领队的人怒气冲冲地吼着,似乎这尘云耳朵听不见似的。
“我说杭大哥,你能不能别这么大声。我耳朵又不聋,你这样,把你自己的嗓子扯破了可划不来。”
尘云慢条斯理地说着,但却带着一股强大的气场。
“这次的比赛,我是以我尘云的个人名义比,输赢都与整个练兵团无关。”
尘云表情严肃,似乎在对他们所有人做出承诺一般。
说完,便从杭队长和左边那个瘦一些的士兵中间,用力闯了过去。
这四人被刚刚那强大的气场给怔住了。
可就在此时,站在尘云面前的却是练兵团的总教头石开。
“石教头,您好!”
尘云双手作揖,彬彬有礼地招呼道。
“尘云!你还知道我是你总教头?你知道吗?你挑衅铸造坊的时候,可曾想过还有我这个总教头?”
这石开本将权力看得很重,但却也不是一个不问是非之人,做人的原则便是该拿的一个不落,不该拿的分文不取。
他身着军装,使得本就威严的脸显得更加凌厉。
尘云知道这石开好面子,便也没有直接顶撞他,毕竟自己在世人眼中看来,就是在外面去捅了一个大娄子。
便委婉地说道:
“石教头,难道您也觉得此次是我尘云挑衅他原封的吗?”
这石开虽然外表看起来是个五大三粗的人,但实则心如明镜一般。他在这练兵场做总教头已经十余年,可谓是阅人无数。
这尘云,有天赋、有气魄,虽然自己不太喜欢他这有点孤傲冷峻的做派,但心里还是认可的。
况且,还有那赤明萱对他多次出手相助,想必此人,今后定会是练兵团走出去的人才。
见这尘云识趣地向自己低了头,便也就顺水推舟:
“想必你也没那个胆量,但我们练兵团的人,向来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既然那铸造坊向用他们的强势比你出赛,那你就好好应付吧。
不过,你要是输了,可记得给我把屁股擦干净了再回来。”
这石开的话,让所有人都有些出乎意料,刚刚那四人还以为终于能够阻止他的,没想到总教头竟然答应了。
“多谢总教头,请总教头放心,尘云若是赢了便好,若是输了,我定会一人做事一人当。”
尘云所言,就如铁板钉钉一样,一板一眼的,所有人也不再插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