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云恍然大悟,也为自己总是慢一拍,而感到有些惭愧。
尘云接过纸条,打开一看,瞳孔放大到铜铃一般,随后,整张脸一改平日里的冷静,有些狂喜之色。
杨云见尘云的反应,太反常了,立刻满心疑惑,一连串地问题像鞭炮似的:
“怎么啦?发生什么事清了?谁给的?”
尘云愣在那里,没有说话,脑子里飞快地转动着。
杨云砸了咂嘴,心里一下子急得像热锅蚂蚁一般,一把抢过纸条,看完之后,忍不住大笑起来,道:
“这……这是真的吗?我的天哪!刚刚还在说你父亲来着,我看这,真是瞌睡遇到枕头了,刚刚好啊!
不过,这……这是谁送过来的啊?”
尘云摇了摇头,目光好似春日里的一潭湖水,道:
“不知道,知道我要寻找父亲的人,并不多。在这灵器宗总部,我也没有向任何人提及此事。就算上次,门主要收我为徒,我都没有说。为此,他还想着,我自生自灭得了。
想必,不是这总部的人吧。”
杨云暗自感叹,这尘云,小小年纪,人脉却如此广泛,真是天生的领袖啊!
忽然,尘云的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将那纸条再次仔细看了一遍,随后,又缓缓地将纸条揉作一团。
杨云看着尘云这副表情,很是费解,道:
“怎么了?你又发现了什么?”
尘云目光没有焦点,淡淡地看着刚刚那夹着纸条的门缝,喃喃地说道:
“这张纸条,有些奇怪,早不来,玩不来,偏偏在知道我要逃走的时候,就送来了。这送纸条的人,是料定了我要离开灵器宗。
而上面写着东山龙脉,那个地方,是东极之洲,最为危险的深山,这一路上,不知道会有多少艰难险阻。
说不定,那就是一个龙潭虎穴。又或者说,这本就是一个圈套。”
杨云一惊,一个恐怖的想法,让他感觉背脊发麻,咬着牙,道:
“你是说,这可能是韩宣儿,或者是林炎晚他们下的套?”
尘云脸上的疑云,越来越重,道:
“这个,我也不确定,但是,纸条上这笔迹,我未曾见过。若是他们二人,这件事情还真是不能大意,可是,他们怎么知道我要找寻父亲这件事情?”
杨云想了想,一拍脑袋,道:
“嗨!你这想法,太纠结了。这些人,远比咱们想象得要厉害。
我觉得,这很可能就是他们的阴谋。他们在宗门内部,不好直接对你下手,今日,同你结下的仇怨,又这么深,他们心里想着,定是不会放过你。
可你要是逃跑的话,不就好像你去找你父亲那样,大海捞针了吗?
因此,他们就给你定一个逃跑路线,一路劫杀。你若是在去找你爹的路上,被什么山贼强盗给杀了,宗门也不可能有什么动作。
他们的目的,不就达到了吗?”
说出这一番推理,杨云脸上,竟有几分兴奋之色,继续道:
“你说,我跟着你这么久,是不是也学到了一些皮毛,如今对事情,也能够分析得头头是道了?”
说完,嘿嘿地笑了笑。
尘云看到杨云这样子,有些哭笑不得,道:
“我说,你还是我兄弟吗?分析得倒是不错,可你分析的结果,明明就是我要被人劫杀。可你呢?居然还这么高兴。”
杨云这才发现,自己刚刚的确有些失态,轻轻地往自己脸上打了一个嘴巴,道:
“瞧我,脑子一转,居然什么都忘了。对不起啊,尘云兄,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过,咱们还是继续去你师傅那里吧,就算刚刚那人听到了咱们的说话,估计,他也会认为你会走他给你的路线。
毕竟,这找父亲的事情,可是你多年来的心愿,这一点,既然他利用了,就抓死了你要去的心理。
可是咱们这么聪明,怎么可能上他们的当?
就算他们要去你师傅那里劫杀,好歹还有你师傅那个高人罩着咱们嘛。”
白老的情况,自己了解的也不多,但是,既然他老人家一直待在深山之中,定是不想再受到这些宗门矛盾、势力斗争的风云之中,不到万不得已,自己定不能让他老人家被外界的人知道。
想到这些,尘云摇了摇头,道:
“这件事情,咱们还得小心为好,我师傅,他老人家清净惯了,若是有人贸然打扰到,他定会不高兴的。”
杨云见尘云左右为难起来,道:
“难道,你真的打算去这说明狗屁东山龙脉?”
尘云定了定,重重地点了点头,道:
“是的,无论那里是不是龙潭虎穴,我都会去闯一闯。这么长时间以来,都没有父亲任何线索,既然有人给了我这个线索,我不去看看,也不会甘心的。”
杨云听了,有些着急起来,眉头和鼻子皱在了一起,道:
“你这样,太冒险了。再说了,你父亲去那种地方干什么?难道也和你那师傅一样?想要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
按理来说,这不合理啊,你父亲有你这么好个儿子,当时,他离开你的时候,你才十二三岁,正是需要父爱的时候。他躲在深山老林里算怎么回事儿?这定是不可能的事情。”
尘云见这杨云语气变得有些强硬,知道自己的兄弟对自己的用心是好的,心里也是有些感动,随后,长长地舒出一口气,道:
“算了,不管了,这张纸条上的内容,到底可不可信,我尚且不能确定。
这样吧,杨云兄,你不跟我一同去寻找我的父亲,你去我刚刚说的那个深山之中,找我师傅白老。
而我呢,还是得按照纸条之上的线索,前去这东极龙脉。
在这四海八荒,就没有绝对安全的地方,如果我父亲真的不在那里,我中了这些人的圈套,也就当我出宗门历练一番吧。
我都已经是死了无数回的人了,还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放心吧,我尘云的命,硬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