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这元灵站立起来,肥胖的身体,踩得木制地板嘎吱作响,眯了眯眼,道:
“竹松,听说那永宏院的老四回来了?”
那身形单薄的竹松赶紧回道:
“是的,据说今日刚刚回来,他去拜见了族长,可是,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中途族长又走了。”
元灵一听,那眼睛眯成了一道逢,但是精芒似乎更甚,思考了片刻,道:
“哼!中途走了?看来,这对父子,心里的疙瘩,一时半会儿,是消不掉了。”
那竹松一听,也跟着笑了起来,道:
“就是就是,他们那一支的年轻人当中,除了那四公子,其他几位,根本不足为惧。只要那四公子出不了头,您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竹松一边说话,一边将那茶盏给递上,眼中露出小人得志的表情。
元灵没什么反应地结果那茶盏,往那嘴边一送,继续说道:
“这元苍,从小就跟我过不去,无论是吟诗作画,还是武艺切磋,总是喜欢针对我。既然他回来了,我还是得小心为上。
我好不容易熬了个三连冠,可不能因为他一回来,就让我的位置给顶了。”
“怎么会呢?那四公子,这些年流落在外,那大荒是什么地方?不过就是个六品的小地方,听说还是个蛮荒之地,没什么资源。
他在那里一待就是八年,八年,就算他再怎么聪明,一个荒废了八年的年轻人,还能有多大本事不成?
可看看公子您,那可是占据着元族最好的资源,这些武修绝学,您是想学多少学多少。哪里是他那大荒蛮夷之地能够匹敌的?
再说了,当年,他可是对族夫人的死,耿耿于怀才被送走的。据说,送走的时候,他几乎已经是一个行尸走肉一般,毫无斗志。在那大荒之中,没人管没人疼的一个失意少年,能够有多大作为?
依竹松之见,如今的四公子,根本不是您的对手。”
这竹松,常年跟在元灵的身后,此人骄傲自大,从来只愿意听好话。今日,他哪里敢说半点元苍的好话,那不是自己找死吗?
自己多年来的血泪教训,总结出来的唯一的办法,那就是:对这元灵,马屁能拍多响拍多响。对那元苍,是能怎么贬低就怎么贬低。
果然,这方法太有效了,那元灵的脸上,瞬间便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道:
“竹松啊,你真是没有白跟着我这么多年啊,如今分析问题,也是有理有据,明明白白了。荒废了八年,不过,以他的秉性,倒不至于会荒废。
只是,没有多少练武资源倒是真的。以防万一,咱们还得想个万全之策。”
这竹松听着自己的主子对自己表扬了一番,那脸上,好似贴了金子一般,发着光。
赶紧点头哈腰,道:
“对对对,您说得真是太对了,还是公子您心思缜密,咱们得想想……想想……”
竹松办法还没有想出来,先得赶紧恭维那元灵一番再说。
“对了,你得赶紧将我那日从元苍的房中,偷出来的那些功法秘籍,给我拿去烧了。不对,你拿个火盆过来,咱们在这里烧。”
当日,元苍为他母亲的事情,同他父亲元晁大闹一番。这元灵虽说心里对这堂弟是恨之入骨,但是,作为堂兄,他怎么着也得做做表面功夫。
可是,元灵刚刚赶过去,元苍便冲出房间,找他父亲去了。那轻舟,赶紧也跟了出去。屋内,便空无一人。
当时那元灵本想着也跟着出来的,但是目光在元苍的屋内一扫,便看到那枕边,有一卷书,他好奇地走过去,发现是玉林剑法。
这玉林剑法,在整个元族之内,可是上上成的功法,只有族长亲手交付的子孙才能够修炼。这功法最基本的要求,便是武修者达到天人之境的武修境界。
当时,元灵只不过是神藏之境一重的修为,可元苍当时竟然已经突破了天人之境。但元灵竟然全然不知自己的对手已经这般强大,看到那玉林剑法,元灵是又羞又怒、又恨又妒!
当时便想着,反正四下无人,何不顺手牵羊?
可这事儿若是被人发现了,自己这偷盗的行为,直接就属于德行之中的一大败笔。
犹豫再三,那竹松却在一旁怂恿他。
后来,元灵心一横,这族长之位,本来就是他父亲元国的。若是元国当上了族长,这些资源,本就是自己父亲的。这剑法,迟早也会传给自己的。
今日若是不拿走,待到自己突破天人之境,可能也没办法得到这了不起的剑法。
想了想,一不做二不休,便将其藏在了自己的衣袖之中。随后,又在元苍的书架之上,翻看了一番,将其他几卷神藏之境用得上的功法也给一并偷走了。
“烧……烧了?”
那竹松大惊,眼珠子就快要掉了出来,结结巴巴地重复道,
“烧了太可惜了吧?其他的就不说了,可那玉林剑法,您才修炼两年。可那剑法高深玄奥,您还没练到一半呢,怎么能够烧了?”
元灵一听,心中也是有些不舍,一副为难的样子,半晌后,道:
“是啊,当日好不容易有机会将它拿到手,前几年一直突破不了天人之境,那剑法根本就放着没用过,但自己看着它,就会胆战心惊一番,就觉得那是一颗雷,随时都可能炸响。
的确是可惜了,再说了,那可是咱们元族的秘籍,是不能烧。”
听着元灵说着这话,竹松才松了一口气。
“这样吧,你给我拿到祭坛之下,好好埋起来,越深越好。”
听着元灵最后的决定,竹松赶紧点头,露出一口老鼠一排又黄又尖的牙齿。
府内,元晁在大厅与那陈子墨谈完事情之后,陈子墨便告辞离开。
可在陈子墨就要走出大厅之时,元晁又叫住了他,道:
“好好筹划筹划,还有,苍儿回来了,也成熟多了,功力也见涨了不少。八年前,你就说要好好培养他的,现在,你就在他身上多花点心思吧。
毕竟,我欠他的,已经很多了。”
陈子墨恭敬地应着。
待陈子墨离开之后,元晁也起身,朝着元苍那永宏偏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