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墨?”
“这女人有没有伤到你?你身体感觉怎么样?”
“我还好,但小羽……”
“别管她,你就是太善良了……”
低醇柔和男声,似叹息,似宠溺。
安晴羽心脏抽痛了下,特别是在他说出后半句的时候,她的手,开始无意识掐进大腿肉,试图压住满腔伤与痛,心里却开始自嘲起。
安晴羽,你就是一个被亲身父亲卖给别人的货品,一个货品,哪会有感情呢……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站起来,又是怎么在男人冷漠注视中,一瘸一拐慢吞吞离开的。
直到听到父亲惊讶叫唤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回到“家”了。
“小羽,你不是在慕家养胎吗,怎么还回来?”“是不是你惹慕家人生气了,不行,我现在就送你回去赔礼认错!”
眼前的男人真的是她敬爱多年的父亲吗,见到女儿一句关怀的话都没有么?他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因为他,差点在手术台上一尸两命吗?
半晌,她嘴唇微微颤动:“爸,把慕家的钱还回去吧……”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眼泪掉了下来,她擦了擦:“爸,就当我求你了,把慕家的钱还回去吧,我不想嫁了!”
“爸,我这二十多年都没求过你什么,我现在给你跪下了,我给你磕头,你看在我真的过不下去,要被幕惜墨强迫取肾的份上,就心疼我一次吧!””
安宏激烈喘息,气得脸铁青,她却扑通一声跪下,头狠狠砸在地砖上,咣当的一声,叫站在一边不敢发话的柳眉看得心发慌,紧接着又是一声咣当,她完全是下意识上前拉住女儿:“够了,小羽,不要磕了!”
安晴羽实在是累得脱力,想再磕,却被柳眉拉住,再也磕不下去。
母女两人抱头痛哭,哭得安宏心如乱麻,气也发不出,他只好蹲下身,摆出为难愧疚表情:“小羽,我知道这事儿是委屈你了,但爸爸公司真的是负债累累,要是没有钱,明天你再见到爸爸,就是在监狱里了。唉,先不说爸爸如何,你妈妈,我手下大票员工又该怎么活?”
句句真切实意,却如山般,压得安晴羽喘不过气。
“小羽,你最懂事了,一定不忍心爸爸和妈妈到这个年纪还受苦是不是?”
听到父亲浊重沧桑的话,安晴羽身子晃了下,抬起眼,因为磕得太猛,眼一阵发黑,她深吸一口气:“好,不过爸爸,记住你的话,好好对妈!”
安宏一听她同意,忙不迭答应:“没问题!”
“但这是最后一次我帮家里了,也是最后一次我叫你爸了……”
轻飘飘的一句,天知道她流了多少血泪,用了多少力气才说出来,说完后,也不管,失魂落魄再次离开。
走出安家,站在荒无一人街道,她顿时起了天地之大,何处才是她归依处的凄凉落魄感。
但就在她心里空落落正盛时,她看到不远处有电话亭,摸出一块钱,义无反顾走过去。
“阿雯,有空吗,要不要出来约一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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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羽,你已经喝了很多了,不要再喝了!”蒋雯辛苦劝着,她一来,就看到安晴羽喝几十度伏特加,跟喝凉白开似的。
“喝,继续喝呀,这才爽不是吗,哈哈……”
玩世不恭男声突兀响起后,就有一只咸猪手搭上她,暧昧摩挲。
“混蛋!”
“别这样小妹妹,陪哥哥好好耍一耍!”
蒋雯刚想拍掉男人的手,眼前就霍得砸过来一瓶酒。
随着一声嘭,她看到眼前的男人愣住,而他破了的额角,开始止不住哗哗淌起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