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麻醉药效开始褪去,安晴羽眼皮子动了动,手指也开始动作起,这是醒来的前兆,让守着女儿一整夜的柳眉激动地眼泪哗哗掉下来。
“妈……”
见她终于醒来,柳眉眼泪掉得更厉害,一把抱住女儿,不无庆幸道:“太好了,小羽!要是你再不醒来,妈可怎么活啊!”
安晴羽意识彻底恢复刹那,昨天的记忆沉重立时压了过来,以至于她顾不上安慰母亲,亟不可待掀开病服,在柳眉诧异目光中,抖着手摸着自己肾脏部位,不停摸着,似乎在确认着什么。
眼神执拗疯狂,嘴中还念叨着“肾!我的肾!”
好像癫了般,柳眉从来没看过乖巧女儿这般,吓得眼泪都打住了。
“嗤,在找什么,找你的肾吗?”
病房门口,男人长身玉立,那张俊美容颜上挂着亘古不化的寒冰,无时无刻不在渗着讽刺冷芒。
冷芒在身,安晴羽登时癫狂更甚,抓起旁边的水杯,咚地一声,砸在男人脚边。
“幕惜墨!你走,你走!”
“这?”柳眉被两人之间剑拔弩张气氛骇得,完全说不出一句话。
从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对他如此不敬。
眼底翻滚着滔天火气,男人疾步走来,长臂一挥,就把她死死按在床上,嘴角嗜着残酷冷笑:“一个不知廉耻,怀着别人野种的贱人,他妈竟然还敢在我面前这么嚣张,安晴羽,我该说你天真好,还是说你蠢呢?”
不知廉耻?野种?
见她蒙了,他火意更甚,手下狠一用力:“死到临头,还跟我装傻,安晴羽,你是不是找死?”
“慕先生,你不能这么对小羽,她可是你刚过门的妻子啊!”
柳眉实在怕极了这个女婿,只能干站在一边又是哭又是喊,乞求绕过女儿。
幕惜墨听到“妻子”这一字眼,只觉头顶绿意更甚,安晴羽甚至能感觉到他的杀意,她完全吓坏了。
“我没有怀野种……”惨白着脸,她想为自己解释。
没给她解释的机会,他沉着脸,长臂一掀,一声尖叫,安晴羽就被毫不留情掀倒在地,狼狈至极。
头顶是男人清冷的嗓音:“我很累,没有太多时间和你扯七扯八,乘着现在你还没把我给逼绝,把离婚协议书签了吧!”
刷!
安晴羽猛然抬头——
男人的眸子不见之前暴虐,看她,也犹如看一个死人般,不带一点感情。
心,真的很痛,痛得她全身都在颤抖,牙齿也连着哆嗦无比,仿佛置身九寒炎冰。
为什么?明明自己昨天还喊着哭着不嫁了,不嫁了,却临了真的离了,又犹如生生捥心,痛得她无法呼吸呢?
泪,犹如决堤大坝,轰炸了开,倾流不止。
男人却只是斜睨了她一眼,对跟上来的医生淡淡道:“带她把孩子打了,再捐肾!”
医生面露难色,流产后身体亏损本就大,再强行捐肾,恐怕会一尸两命。
但在男人强横逼人气势下,他讪讪吞下了要说的话。
孩子?野种?
再次听到,安晴羽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跳过,她明明还是完璧之身,为什么幕惜墨一句一个野种?
“幕惜墨,你听我说!我没有和其他男人苟合!更没有野种!”
强撑着所有力气,她倔强对着漠然站在面前,大声道。
甚至,她还强撑着站起,揪紧医生的衣领,吼道:“是检查错了,对,都怪你,肯定是检查弄错了!”
顿时医生收起了所有同情,鄙夷之色尽显。
“事到如今,你竟然还在狡辩,安晴羽,你真叫我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