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不到的话你就走吧,我不需要你假惺惺的可怜。”周慧又躺回了被子里,侧过身,不再看安晴羽。
“我现在就去……”安晴羽抹了一把泪,决绝的离开病房。
她拦了一辆车,来到了安氏别墅。
时隔两个月,安晴羽再度踏进这间大门,恍若隔世。
门口的保镖见到安晴羽来,纷纷都愣住了,他们在别墅里呆的时间也不短,自然是认得这个二小姐的,只不过现下……
那几名保镖伸出手,拦在了安晴羽的面前,“二小姐,不好意思,您不能进去。”
“李叔,我要见爸爸……”安晴羽拽住了右边保镖的手,眼睛里满是哀求,“我妈妈已经醒了,她想见爸爸一面……”
“这……”那名保镖一脸为难,“不好意思,老爷吩咐过,以后二小姐如果再来的话,一律不见。”
“没关系,我可以等。”
安晴羽知道,安年还在怪她,但是为了周慧,她愿意忍。
这一等就是等了三个小时。
岚市的秋天尚有几分凉意,现在又是夜间,安晴羽穿的单薄,不住的裹紧了身上的衣服。
安氏别墅里灯火通明,怎么看都不像是没有人的样子。
果然,安宁在二楼,隔着窗户看着外面安晴羽的身影,试探的对安年问道:“爸……妹妹好像已经等了很久了,你真的不出去看看?”
“她爱等就让她等!”安年头也不抬的说道,“她倒是有能耐,把我们安家搅得天翻地覆,现在知道错了?我倒要看看她那把硬骨头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安宁得意的笑了笑,复又虚伪的说道:“那我下去看看她,妹妹毕竟还怀着身影,要是吹出什么毛病来可就不好了。”
“她这种人,理她做什么?”安年不赞同的撇了撇嘴,但是到底也没有阻止她。
安宁一路小跑着下楼,她趾高气扬的走到了安晴羽的身边,眼神中是轻蔑的笑,“诶呦,我还以为是谁呢?这不是我那个亲爱的妹妹吗?”
见到安宁,安晴羽自然是没有好脸色,不过想起周慧,她还是忍下了,“爸爸在家吗?我要见他……”
安宁转动着眼珠,上下打量着安晴羽,“你想见爸爸?可以啊,只要你跪下来求我,我就让你见!”
“你!”安晴羽气急,“安宁你别太过分!”
“到底是谁过分?现在安家成了这个样子,还不都是拜你所赐?怎么了?让你下跪道歉你就觉得委屈了?你知道这段时间,爸爸为了周全安家的事,到处求了多少人吗?”
安宁越说越激动,经过上次的流言蜚语,安家已经大不如从前了,这段时间她是受尽了各种人的脸色,这些她都要一一从安晴羽的身上讨回来。
“那是他咎由自取!”安晴羽据理力争,“要是他没有做过那些事,回落得今天这种下场吗?”
“行!安晴羽,我看你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既然你这种态度,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安宁怒气冲冲的丢下这句话,转身又回到了别墅。
这一晚,安晴羽等到凌晨三点,安年始终都没有出来见她。
后来,大概是被风吹得久了,安晴羽觉得肚子有些不舒服,继续等下去怕伤了孩子,她才喊了一辆出租车,去了医院。
刚到医院,医生给她检查完之后,忍不住的责怪,“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怀着身子呢,还出去吹风。看你脸上的黑眼圈,这些日子也没好好的休息吧?你让我说什么好……”
后来医生说了些什么,安晴羽根本没有心思听下去,她抚摸着肚子,感受着那个跳动的生命,此刻这是她唯一的安慰。
原本只是营养不良再加上过度劳累,可是医生为了保险起见,特意安排她住院输营养液。
连日来的劳累早已让她疲惫不堪,所以安晴羽几乎是一沾上病床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到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
“安小姐,这是用药协议,麻烦让您的家属在上面签个字……”护士的声音越说越小,因为她发现,自从安晴羽住进医院后,好像没有人来看过她。
安晴羽自然也是发现了这一点,她接过协议,“我自己签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只不过……”
很快,安晴羽就发现经过一天的输液,自己的双手毫无力气,拿起笔都在不住的颤抖,即便是这样,她还是一笔一划的将自己的名字写在了上面。
将协议递交给护士后,安晴羽突然想起慕惜墨。
原以为自己对他可以做到真正的忘情,可是在这种时候,她第一个想到的人竟然还是他。
鬼使神差的,她拿起医院床头的手机,摁下了那串烂熟于心的号码。
电话嘟嘟响了两下之后,便很快的被接起,慕惜墨低沉的声音自那头传来,“您好,哪位?”
人在生病的时候总是会格外的脆弱,所以当安晴羽再度听到他的声音的时候,泪水瞬间倾泻而下。
她努力吸着气,不想让慕惜墨听到自己哭泣的声音,张了张嘴,想说话,却半天憋不出一个字。
电话那头的慕惜墨等了三十秒,又耐心的重复了一次,“您好,我是慕惜墨,请问哪位?”
安晴羽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她根本不敢说话,甚至不敢呼吸,她在慕惜墨的面前从来都是如此的卑微,就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慕惜墨又等了一会儿,半天没有听到电话这头的反应,愤愤的挂断了电话。
明明电话那头没有人说话,可是他的内心就是莫名的觉得烦躁,好像有什么事发生了一般。
等到安晴羽再度反应过来的时候,电话里只剩阵阵盲音。
她蜷缩在病床上,很多事在脑海中一一的闪过,有安宁,有安年,也有周慧……
但是她想的最多的,还是慕惜墨。
他决绝而又冷情的话语和他淡漠的态度,明明是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却让她根本无法下定决心远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