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了。”慕惜墨摆了摆手,示意张嫂离开。
这些天,连轴转的生活已经将他的精力消耗的所剩无几,看着病床上正熟睡的慕羡,这或许是他现在唯一的安慰。
对于之前安宁说过的话,慕惜墨的内心是不愿意相信的。
况且,当日,安晴羽掉落山崖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连警察都没有定论,安宁和梁周的证词又相互矛盾,这一切都让他起了疑心。
慕惜墨忖度片刻,拿出手机,拨通小张的号码,“帮我再去一趟北郊的那座化工厂,尽可能的掉到周边的监控,询问当地的居民,我要知道,当天安晴羽和安宁到底发生了什么。”
吩咐完这件事后,慕惜墨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想着刚才张嫂说过的话,他起身离开病房。
慕惜墨来的时候,安晴羽正在睡觉,听到门口的声响,她警觉的睁开眼,从床上直接坐了起来。
“别怕,晴羽,别怕,是我……”慕惜墨见状,连连安慰,“没事的,别怕。”
见来的人是慕惜墨,安晴羽复又躺下去,侧过身子,不打算理他。
慕惜墨也不恼,径自走到她的床边坐下,伸手想抚摸她的脸,却被安晴羽一个偏头给躲开了。
“别碰我。”安晴羽淡淡道。
慕惜墨的手停在半空中,最终又缩了回来,“晴羽,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原谅我?”
安晴羽背着身子,并不打算理他。
慕惜墨叹了口气,嗓音中带着浓浓的疲倦,“就算你生我的气,那你能对慕羡不管不问吗?还有你自己的身体,听张嫂说,你这几天吃的都不多……”
“够了!”安晴羽大声喝住慕惜墨,阻止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慕惜墨,你又何必装出一副惺惺作态的模样,我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不都是你一手造成的吗?”
听到安晴羽的话,慕惜墨无言以对。
“以前的事,都是我的错,你原谅我,好不好?”慕惜墨扳过安晴羽的身子,满脸真诚的看着她。
安晴羽怒极反笑,“行,你让我原谅你可以,那你去牢里也呆上一个月,也让你尝尝的受过的一切!”
慕惜墨心下一恸。
看着安晴羽这副憔悴不堪的模样,他愈发的心疼,“晴羽,你别这样……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只是现在……你别生气,好不好?”
他自然知道,在牢里的那段日子,是安晴羽的心结。
要解开这个心结,必须要花费大量的时间,他也做好了就这样陪伴她一生的准备,只要她还愿意要他。
不过显然,安晴羽并不打算给慕惜墨这个机会。
她正了正身子,冷冷的看着慕惜墨,“放手,我们已经离婚了。”
说到这里,安晴羽的嘴角旋即绽开一抹嘲讽的笑,“慕总,你难道就不怕这一举动被你心爱的安宁看见了,她又会哭得肝肠寸断吗?”
提到安宁,慕惜墨自是后悔。
之前,他为了安宁,多少次伤害安晴羽,那时候,她都一一忍下。
可是现在呢?她却不愿意原谅自己了。
“晴羽……”慕惜墨软着声音哀求,“你能不要用这种口气对我说话吗?”
“那慕总,您想听哪种口气?”安晴羽看着慕惜墨,眼神中尽是冷漠。
慕惜墨挫败的垂下脑袋。
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再来看你。”
“不用了。”安晴羽闭上眼,刚才说的那些话,像是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我想看慕羡。”
听到安晴羽的这句话,慕惜墨还以为她是愿意原谅自己了,立马欣喜的转身,“晴羽……”
“别误会,我只是想亲自照顾慕羡。”安晴羽接下来的话,又瞬间熄灭了慕惜墨的希望。
“晴羽……”
慕惜墨张了张口,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安晴羽出声打断。
“慕惜墨,让我静一静好不好?我不否认,从前我真的很喜欢你,喜欢到什么程度呢?”说到这里,安晴羽偏头想了一下,目光看着窗外,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那时候,我曾经跟踪过你和安宁,你们经常去的那条街,还有学校后面的假山,还有……”
“够了!”慕惜墨心疼的看着她,眼神中满是歉意,“晴羽,你别再说了,之前的事都是我不好。”
安晴羽却固执的摇了摇头,眼神中满是平静,“不,你听我说完。那时候,我看着你跟安宁在一起,曾经无数次的幻想,要是在你身边的人是我,那又会是一副怎样的画面,你会不会像对待安宁一样,温柔的对待我。如果那时候我们真的在一起,我定然会比安宁对你还要好。”
“后来,阴差阳错,我真的嫁给你了。那时候,我傻傻的希望着,你总有一天可以看到我,在乎我……哪怕你还喜欢安宁都没关系,只要我呆在你身边,总有一天,你发现我的号。”安晴羽说这段话时,语气中是浓得化不开的悲伤,“可是后来……你不相信我,你亲手送我进监狱,甚至你囚禁我……慕惜墨,你说我们之间经历了这么多事,到底要怎么重来?”
“晴羽……对不起,我……”听到安晴羽着近乎剖白的心里话,慕惜墨掩面而泣,对于过去的事,又怎是他两句对不起就可以一笔勾销的。
沉默良久,慕惜墨起身,淡淡道:“晴羽,我明白了。但是我不会放弃的,我会一直等你,直到你再次接纳我。”
安晴羽没有回应,而是疲惫的闭上眼。
傍晚的时候,张嫂再度回到安晴羽的病房,这次她的怀中抱着慕羡。
“夫人,少爷让我把小少爷送回来。”张嫂将慕羡放到安晴羽的身上,毕恭毕敬的说道。
看着慕羡那睡的安稳的脸,安晴羽鼻尖一酸。
饶是她再怎么恨慕惜墨,这个孩子终究是他们两人之间的纽带,是她想断都断不了的。
“夫人,那您先休息,有什么需要记得及时喊我。”张嫂丢下这句话,离开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