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华和刘成渠的事情,我也算是半场参与的。尤其是,我在下半场扮演了重要的角色,还把她送到了英国。如果我不知道刘成渠背后的故事,恐怕这件事也就到此画上了句号。可是我好死不死的让姚清去查了,又知道了这么多,现在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
如果就此撩手,什么都不管,眼看着两个曾经有那么深羁绊的人就此天涯两处,再无相见之时,不禁有些遗憾。
可是,单凭几张照片,和姚清查来的刘成渠的身世,我就要撮合她们重新在一起吗?这不现实。
我不禁长吁短叹起来,这世上最难搞的就是痴男怨女的爱恨情仇,还都被我碰上了。
顾云琛喝了一点酒,轻轻松松的上床睡觉。可是我长吁短叹的,惹得他也睡不着了。
“你怎么回事?”
我有些苦恼的把这件事告诉了他。
“我……是不是应该告诉云华刘成渠的身世……或者我告诉刘成渠云华的下落之类的……。”在顾云琛不悦的眼神中,我的声音低落下去。
“这样的事情,你还是少掺和……不是说人情凉薄,而是云华已经受过伤害,如果你的推断是错的,那么岂不是你亲手把她推进了火坑?我以前也调查过刘家,家中关系十分混乱,你就不要多想了。”
我大囧,一时觉得他说的也十分有道理,这毕竟是人家隐私的事情,我和云华也不算是多么亲密的关系,至于刘成渠那就更别提了。所以,有什么资格去干涉呢?
我闭上眼睛想要睡觉,可是不知道怎么的,眼前总是浮现出刘成渠拿着报纸站在街角,眼神中带着痛苦望向云华的模样,那表情里似乎隐藏着千言万语,可是最终都挡在了报纸的后面。
他一定是苦苦压抑着,对云华的感情的,否则云华怎么会一点感觉都没有呢?尤其是孩子没有了以后,他那么冷漠的样子,彻底的让云华绝望了。真不知道,当时他心里,有多么的痛苦。
思来想去,我还是不能就由着他们彻底的渐行渐远,可是如果插手管,被他们知道了,真的未免有些尴尬。
我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不禁失眠了。
次日早上,我盯着一双熊猫眼,再次前往姚清的事务所。
“你不用这么夸张吧?”姚清大惊小怪的喊了起来。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最近这些日子变得十分心软,简直看不得世界上有一点点的不圆满。这件事我若是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知道了,总觉得不做点什么,良心难安。
姚清看着我一副便秘的为难样子,叹了口气,说道:“你要是真的想做点什么,那就随便找个工作上的借口,让云华回来一次。趁机安排他们见一下,如果这两个人真的是还有什么情愫在,估计就自行勾搭上了。”
自行勾搭……我哀怨的瞥了他一眼,就不能用点文雅的词汇吗?再说了,这怎么叫勾搭?我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慢吞吞的离开了。
他说的未必没有道理,我一边想着,一边给小李打电话。工作上的安排,让她去做最合适了。
“……南安姐,你这是在家养胎闲的吧?什么时候开始干起红娘月老的工作了?”小李大惊小怪的喊起来,简直和姚清一个模样。
不过,她嘴巴一向是很谨慎的,怎么今天这么活泼?我不禁开始担心,没有我在的日子,她和小蕊、顾全到底有没有好好上班经营公司了。
“你不要说这些有的没的,总而言之尽快安排她回来一趟,我现在是为我还没有出生的孩子积德积福,你别给我搅黄了。”
安排好这些,我又吩咐佳慧开车去刘成渠的公司,总得找个借口,偶遇他一下,顺便透露云华要回来的消息嘛。
等我气喘吁吁的冲到了刘成渠公司附近的咖啡店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了。平日里这个时间我都在午睡,今天却跑断了腿一般,果然媒人不好当。
我点了一杯热奶,佳慧点了焦糖玛奇朵,我们又要了一块蛋糕,一边吃一边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扫描着对面的办公大楼。也不知道今天有没有运气装上刘成渠,我不禁心里默默的祈祷,刘成渠啊,你要是还想娶媳妇,就赶紧出现。
不知道是我的诚心不足,还是刘成渠人品太差,反正我们是没有见到。到了七点,都过了吃饭的点了,他还没有出现。再晚,我回家就要挨说了,不得已只能和佳慧有些颓丧的回了。
顾云琛知道了我这一天的奔波,果然露出了不悦的神色来:“跟你有什么关系?月份这么大了还到处乱跑,你忘了上次的事情了!”
我咬咬嘴唇,讨好的依偎在他的身边:“下次不会了……我只是觉得心里面不安,总想做点什么……”
“那也等你生完之后,现在出去乱跑什么?刘家老太隔三差五的往公司跑,万一遇上了你怎么办?”
刘家老太往公司跑?我倒是不知道这个。不过都那么大年纪了,刘家老爷子尚且退居二线,她这是折腾的哪门子?
顾云琛淡淡的说道:“她想把一个外孙女嫁给刘成渠……既然体面的亲家结不成了,那就结个实惠的亲家……刘家的这把算盘打得好。”
也就是说,无论是许雅郡还是什么外孙女,其实都没有考虑过刘成渠的感受----他就是个傀儡,工作上的事情不是刘老太爷把持就是刘老天干预,而至于感情上的事情,他必须满足刘家的需求----或者结个有钱有势的,或者结个刘家的亲戚。
想到刘成渠瘦削的脸上,一双深沉如渊的眼睛,我不禁有些心疼。都是人,却各有各的苦楚。他在刘家隐忍三十年,难道还要娶一个女人,让他不得不再忍耐又一个三十年甚至更久吗?
“他和你非亲非故的,你为什么这么在乎他的事情?”顾云琛皱眉。
嗯,只不过,有些同病相怜的感觉吧。毕竟,我也是在沈家蛰伏隐忍了十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