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安然准备开口的时候,容景就是无奈的笑了笑:“好了,不勉强你了,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好了。”
安然先是一愣,随后就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多谢。”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容景说完就是直接去找了长公主。
长公主如今正在营帐当中坐着,手中的笔提了又放,显然是不知道应该要写些什么。察觉到有人来了,一抬头发现来人是容景,就又低下头去:“你快过来帮我想想,我应该回点儿什么,总觉得需要嘱咐些什么,可是总是想不起来到底该嘱咐什么。”
难得看见自己母亲也有这样皱着眉头的时候,便就是微微一笑:“母亲,安然已经帮您想好了,让那些个大臣将自己的女儿从宫中接出来,他日宫变,定然是要血流成河。安然说了,元灏虽然是无恶不作,可是他的后妃们却是无辜的,平白的遭受劫难,她于心不忍。”
长公主闻言就是点了点头,颇为赞同的说道:“安然说的有理,他们也都是好人家的姑娘,当初元灏也是为了权衡朝堂的局势才将他们给纳入宫中的,总不能让她们就那么苦等在宫中。我这就传信,希望能在宫变之前将消息送到他们手上。”
“如此一来就有劳母亲了。”
容景微微一拱手,长公主倒是失笑:“嘁,你何时有这么谢我的时候,到底是你谢我,还是替安然谢我啊?”
“自然是我谢母亲,顺道也替安然谢着。”
“你啊,幸亏我是个通情达理的,若是换了别家的婆母看着自己的儿子这么疼爱未来儿媳妇,怕是早就闹腾翻了!”
“母亲向来是通情达理,儿子先行谢过了。”容景明白自己母亲如今不过是想要自己的夸赞,便就是顺着长公主的意思说了一句。
长公主这才是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在容景临走的时候还不忘了嘱咐上一句:“景儿,等到这件事情尘埃落定之后,你们两个人的婚事也应该提上议程了。安然命苦,咱们忠勇侯府不能亏待了人家。我这边的礼已经是想好了,就看你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了。”
“如今还忙,没空想,等到闲下来了,儿子定会想出个所以然了。您放心,儿子永远不会是亏待她的那一个。”
“如此就好。”
从绮罗城到京城的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剩下的这些路程,安然每到一个地方都会吸收一部分兵力,也不知道元灏是不是彻底放弃了,竟然是没有派兵镇压。
另一方面,这一路的诸多城池,名义上也已经是新天元的城池,不过翻来覆去不过是两个兄弟之间的事情,这天元国终究还是元家的江山,各个太守和知县也是一路放行。是以,这一路上也算是没有任何的阻力就到了京城脚下。
逼宫的前一天,安然的军队驻扎在了京郊,靠近原来的西山大营。
近乡情怯,很多人望着那一轮弦月,纷纷有感而发。
“想当初咱们回京的时候,那都是来述职的,结果今年倒好,成了造反的,还真是时也命也,令人唏嘘。”
“是啊,那个时候回京还兴高采烈的,能见着老娘,还能见着兄弟。可是现在,成了回来给他们收尸的。”
安然听着这些或者讽刺,或者感慨的话语,不免也是愁绪染上心头。
“怎么,你也有那近乡情怯的情绪了?”这一路上,容景始终是陪在安然身边,生怕安然又情绪不好的时候,自己却不能在身边陪着。
安然转头看了一眼容景,有些无奈的说道:“你简直都快要到了监视我的份上了,何必呢,我又不是个瓷娃娃。”
“当然要盯紧了,我这可是不地道的从自己的堂兄弟手中抢来的媳妇,不盯紧着点儿万一跑回去怎么办。”
“说的有道理,不过话说回来,容小侯爷就这么不相信自己的魅力?”
“我自然是魅力无边,可是在你身上我拿不准罢了。因为心仪,所以害怕。”
“小侯爷这般风流倜傥,我怎么舍得跑掉啊。”安然见到容景没有个正经,如今也就是起了打趣的心思。
过了许久,容景才是开口说了一句:“话说回来,你同我在一起之后就是卷入了这场纷争当中,都没有如同一般女儿家那样,去游山玩水。”
安然听出容景这话中的自责之意,便就是满不在意的说道:“是啊,不过话说回来,应该是我把你卷入这场纷争才是。否则的话,你如今应该是还在忠勇侯府当你的闲散侯爷,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
“身处高位,没有什么无忧无虑可谈,不过是一个闲散侯爷不过是一个幌子罢了,忠勇侯府是元灏的眼中钉肉中刺,就算不是你,也会因为别的事情被牵连,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也是。”安然闻言就是默默点了点头,容景说的的确不无道理。
“好了,你能告诉我为何闷闷不乐吗?”
安然闻言失笑,轻轻地摇了摇头:“倒不是什么近乡情怯,不过是同之前回京时的心境有所不同罢了。原来都是满怀着欣喜和憧憬,这里有我的家,有我心心念念的人,可是如今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的确是不同了,不过好在,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容景觉得安然会有这种想法实在是在正常不过,实际上安然的心思要比一般的女儿家细腻很多,不过是多年的沙场征战,让她在无奈之下收起自己的柔情罢了。如今遇上自已,倒是愈发的有女儿家的样子。
容景觉得这样也好,她不能一直都是那样的一个玉面修罗。同自己在一起之后她倒是更加的有血有肉,像是一个正常的人,而不是一个只知道杀戮的将军。
“你说,明天逼宫咱们能成功吗?”安然始终是还有自己的担心,生怕自己会出什么纰漏。
“当然。”
“我希望我能自己进宫去。”
容景闻言就是眉头一皱:“这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