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是忙碌着,却又不知在做什么,一如既往的生活,静若水一般,是幸吧。
很多事情总是要往好想的,做生意我定不是那个料,工作却总是很有阻碍,放弃么?做个阔太太,闲妻凉母,那似乎会让心里更空荡。
又面试了几个公司,也不知是好还是不好?阴沉的天空刮着狂烈的风,大雨将即,到处都是神色匆匆的人,赶往自已的目的地。
时间还尚早,三点还没到,乌云早把日头遮了去,看上去如若五六点。
记得秦瑞就在这附近的上班,买了杯奶茶,买了点点心便上去。
特地让助理不要先通知,敲敲门。
秦瑞清亮的声音:“进来。”
探个头进去甜甜一笑,秦瑞戴着无框眼镜,清俊白嫩的脸庞都是认真的神色。
“下午茶来喽。”
他抬头,欣喜地一笑。
伸手将眼镜取了下来放着揉揉眉尖:“千寻。”
“会不会打忧到你?”我把奶茶和点心提进去。
“什么话。”他接过我提的东西,引我去办公室的沙发边坐下,软绵绵的沙发坐得特舒服。
拍了拍:“好舒服的沙发。”喜欢柔软得不得了的,一坐下去就可以把自已陷进柔软里面。
他把奶茶倒在英伦风格的瓷格里,给我端上一杯:“倒是想不到千寻会来这里。”
“我来看看,你有没有偷懒。”
“如何?”
“很好,很勤快。”他喝奶茶,也喝得十分的优雅。“秦瑞,交女朋友了也不能偷偷摸摸的,得带来给我看看。”
他淡淡一笑:“哪儿有那功夫呢。”
“得,你们号称钻石单身汉,一结婚就怕折了身价了。
不过秦瑞,并不是这样的人,他做事都很认真,感情什么的,也都是一样。
他和东子他们不一样,从不玩弄感情。
“千寻,最近如何?”
“还好啊。”
“难得有空,要不我打电话给东子,阮离敬之他们,咱们一块吃个饭,如何?”
“我请你和东子吃个饭吧,别的咱下次再请。”
“怎么了?”他轻声地问一句。
“没什么。”
他笑笑,眼里一片明了,但是秦瑞是多么温和而又聪明的人啊,我没说的事,他不会追根究底。
我低头喝一口奶茶,毕竟是外面买的,味道不是那么的纯正。
“真正的朋友,真的很少,秦瑞。”
我想,他也是能明白的。
敬之,阮离,那是林夏的朋友,并不是我的。
他拍拍我的肩笑:“得那我请你吃饭。”
“行啊行啊,剥削你们做老板的。”
“等我一会,我去交代些事,一会便去。”
坐在他的豪车里我有些感叹:“明明是想探班,给你送下午茶,怎么的就变成了我把你拐出来吃喝玩乐来着了呢。”
“总是要给自已一个借口,休息休息,事情放在哪儿,也不会长脚跑走,千寻,只有一个。”
我靠在车窗那儿,懒懒地笑着。
就这样,多好啊,舒服。
朋友的感觉,最重要的,也就是舒服。
“笑什么?”
“呵,就是莫名地想笑啊。”你看,北京的一切,还是这样的熟悉,我们打小在这里长大,以前我们骑着自行车呼啸而过,我们的青春留下点点笑意与放肆。
现在还是这样,不要因环境,因人而改变自已的心情,每个人,都是自已的天使,都是自已的骄傲。
不管别人如何看,这是生我养我的地方,这里有我的朋友,这里有我所熟悉的一切,多幸福啊。
黄豆大的雨打在车窗上,我伸出手指去触摸,抚摸到外面是清冷的感觉。
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只是眨着眼睛,镜中的我,忍不住眼眶开始泛红了,开始慢慢地有泪,一点一点地滑了下来。
秦瑞什么也没有说,伸手,轻轻地拍拍我的手。
我转过头朝他一笑:“呵,没什么,一下雨,就想哭。”
“曾经有一个人说,一下雨就是她的生日。不是该高兴的么?”
“是啊。”
一下雨就哭,泥娃娃会失了心。
雨是天空的眼泪,泪是心里的感触。
擦了泪用力地笑着:“呵呵,我多傻是不是,都是妈妈了,可还会像个孩子一样。”
“这样,多好。”
“一会咱俩好好地喝二杯,好些时候没有再喝过酒了。”
“行啊。”
精致的素菜宴,却能吃得出肉的香味,相当的可口。
外雨,还在下个不停,六点多的北京变得拥挤起来,昏暗无比,雨刷不停地划着。
秦瑞有个藏酒小馆,吃完饭兴致不改地要去喝酒。
红酒,白酒,各种特色的酒,装修得相当的不错,淡雅,但是很有特色。
他取了瓶红酒过来:“这个尝尝,上个月才进的,很多人都喜欢喝,我留了瓶给你。”
“这里生意还好不?”
“说实话,真的很不错。”
开了音乐,品着红酒,心情真的是很好。
喝得有点醉了,有点微薰了,我支着脑袋看着秦瑞:“秦瑞,这样的感觉真好,有点朦朦胧胧,有点醉意,但是还知道自已说什么,想什么,而一些东西,变得沉沉浮浮又抓不住。”
他倒了点红酒给我:“喝多一些,你也许会更开心。”
“呵,也许是。”摇一摇,闻一闻,尝一尝。
甘醇的红酒下了肚,笑意也越发的深。
秦瑞心疼地轻拥我:“千寻,你要是过得不开心,你一个人过好不好?”
“不好。”我靠在他的肩上:“放不开太多的东西了。”
他什么也没有说,再给我倒了点酒。
手机响,我接了。
小宇软绵绵的声音飘了进来:“妈咪。”
“嗯,小宇。”
“妈咪,你怎么还不回来啊。”
“就回来。”
挂了电话,我看着秦瑞:“你看,这就是牵挂了,我不在,他会想我,他会挂着我,我得回去了。我是风筝,他就是线,风筝不能飞得太高了,线扯一扯,又要回来。”
我想,我真的是有点喝得多了。
我想哭,我又想笑。
我抱住秦瑞:“我要回家了,必须回家了。以前我是没有家,现在我有家,我得回去。”
回家啊,明明是好事,为什么泪却是不停呢?
秦瑞长叹一口气,把我抱起:“好,我送你回家,甭哭了。”
原来,真的是哭得这么的伤心。
出了外面冷雨伴着风一吹,把一身的酒意也吹散了好几分,让他开了车窗,伸手去外面吹着,冷风把车里灌得满满的,谁也没有叫关上窗。
“啊啊啊,夜夜想起妈妈的话,闪闪的泪光鲁冰花。秦瑞,我唱得好不好听?”
他什么也不说,我又说:“秦瑞,我摸到了风的温暖了,你信不信。”
“信,你说什么,我都信。”
“秦瑞,下次我还可以再找你喝酒吗?”
“可以。”
“不管林夏怎么明示,暗示,你都会一直是我的好朋友,对不对?”
“对。”他说得那么的坚定。
我抚着风的冷与暖,看着好看的侧脸,慵懒地椅背,多舒服啊,但愿这一条路,可以很远很远。
霓虹灯指引着车往远处去,迷离的灯光,微薰的酒意,真想闭上眼睛,好好地睡一觉。
雨,打了我一手心湿湿的,打得袖子也湿了,半边身子也湿了,难得放肆啊,只希望不要教育我,不许这样不许那样。
这样的醉意,这样的心情,今时之后不知何时还会再有。
我只记得送我到家的时候,秦瑞眼里盛着的灯火,如浮华之莲,在摇晃着。
我笑着跟他摇摇手,他一直送我到电梯那儿去,按了电梯才出去。
找不着钥匙了,靠在门上按门铃。
保姆来开的门,看到我大声地叫:“太太,怎么衣服都湿了。”
然后看到灯火之处,白衬衫的林夏朝我走来,把我歪歪的身子抱了个正着,轻轻地低语:“喝酒了。”
“嗯。”他身上是干净,清爽的味道,我身上,却是这么多的脏臭酒味混在一块。
“妈咪。”小宇也跑了出来。
我看着他笑:“小宇乖,妈咪回来了。”
“妈咪你怎么了?”
林夏把我抱了起来:“小宇,妈咪淋雨了,还喝了点酒,我抱妈咪去洗个热水澡。”
“哦,妈咪不乖哦。”
我只是笑,我一直真的不乖,小宇,我还不如你,真的。
浴缸里暖暖的水把我包围着,好暖,可是找不到北一样。
“千寻,需要帮忙吗?”
“不用。”只是七分醉意,三分心醉而已。
起身把浴袍给穿上,拿毛巾把头发也包了起来。
林夏端了一碗姜汤:“先喝一碗姜汤吧。”
我接过,将姜汤呼溜溜儿地喝光。
他一笑把碗给小宇:“看妈咪多乖啊,你都不喝的。”
“像我,我小时候也不爱喝,呵呵,小宇,吃饭了没有?”
“吃过了。”
“好了小宇,妈咪回来了,你也该跟姐姐去睡了。”
保姆牵走他,林夏把吹风筒取了出来,把我头发上的毛巾拉开给我吹着发,指尖在我头皮上滑过,我伏在他的腿上。
暖风吹得我更是想睡,吹了七成干他方才停下:“千寻,怎么喝酒了?”
“我跟朋友喝的,都是红酒,没事的。”
“红酒也不要品得过量了。”
“嗯,我知道的呢。”
“吃晚饭了没有?”
朝他一笑:“吃了,我们去吃的菜可好吃了,都是素菜,但是作出来的味道,真的很不错,下次我带你去吃,你一定会喜欢的。”
他莞尔一笑:“好啊。”
轻轻地抱住我一吻:“千寻,你的发真香。”
我仰起头看他,他抱得更紧,吻得更深,一手把我浴袍的腰带给解了开来。
完事之后越发的困倦,喝了酒真好啊,真的挺好的。
缩在他的怀里,如一条虫一样这么的乖。
他顺着我的背,抱得那样的紧。
早上醒来头有点痛,喉咙又干涩起来,赶紧的找来感冒药吃了一粒下去,何妈把早餐做好了就搁在桌上,我出去便跟我说:“太太,夫人打电话过来,让你带孩子去林宅那儿。”
“就今天吗?”
“嗯,是今天。”
“好,一会我带去。”
开车带着小宇和保姆去林宅,昨晚上的一场冷雨,让北京的气温又降了几度,树木无精打采地立着,仿若昨天的雨,淋尽了它们的精神。
“你好,请问是陌千寻吗?”
“是。”
“我们是新纪元酒店,昨天你过来面试,我们招聘部主管看了你的资料,决定聘用你,请你去北京XX医院作个详细的身体检查。”
“好。”我喜笑起来。
工作,果然是要找的。
一会送小宇到他爷爷奶奶那儿,我便去体检好了。
林伯父不在,只有方阿姨,看到林宇就亲热地抱了起来:“小宝贝,可把奶奶给想死了。”
“小宇,妈咪怎么教你的?”
“奶奶好。”
“嗳,真久。”把方阿姨叫得甜甜的,双眼眯起来笑着:“千寻啊,这外面冷,快些进来别冻坏身体了。”
“是,妈。”
开了尾箱,把一些滋补之物拿了下来:“妈,这是我和林夏给你买的燕窝,还有爸爸的一些补品。”
“一家人,还客气个什么,让佣人提着就好。”
进了去,里面挺暖和的,也摆上了好几盆菊花,如拳头一般大看得小宇想要去抓。
她索性就折了一朵给小宇:“小宇喜欢啊,奶奶让人送几分过去给小宇玩,可好?”
“谢谢奶奶。”
“这些菊花也是花场里送来的,还有好几种颜色,不过你爸就喜欢这黄色的大菊花。”
我笑着应和:“是挺漂亮的。”
“千寻啊,最近怎么样了?”
“还好啊。”
“来,我这有二张表,你先填一下。”
我接过表一看,咬了咬唇说:“妈,我不想去美国,也不想带小宇过去。”我们都是中国人,为什么偏偏要到国外去呢?
移民,我是半点兴趣也没有,在别的国家,还不是第三种公民,虽然借着林家的权势,肯定是有些特别的不同,也不用隔什么时候去换什么证,可是自已在自已的国家呆得好好的,为什么要离开?
“怎么不想呢,我们家跟别人家又不一样,我们美国也有房子,而且美国那边的教育,我认为也是比国内好的,每年多少人都想着出国啊,再说了小宇现在三岁,过了年也得送去学东西了。”
“这些我倒是不管有谁起,有谁留下,我不想离开北京,我们在北京过得挺好的,我和小宇也什么也不缺,在北京的生活可也算是人上人了,妈,美国再好,也不是自个的家啊。”那边没有朋友,没有什么的,干嘛要背井离乡而去。
再圆的饼,那也是别人家的。
而且我从来不觉得美利坚就好,中国哪儿比不上了,美国也一样有讨饭吃的。
“我这是为你们好。”
“妈的心意我们明白,如果说去游玩什么的,倒也是不错,但是移民的话,我真不想。”
“林夏也有这么个意思,你看着吧,我明年就要退下来了,我是想到美国那边去,如果你不想去,也成。我带小宇到地儿去。”
我有些哭笑不得:“妈,小宇是我的孩子。”不是你的。
“我们都想小宇能去。”
我也有我的自已的坚持,淡淡一笑:“妈,那我只能让你们失望了。”
她很不高兴,黑着一张脸坐在那儿,一句话也不说。
小宇过去拉她的衣服:“奶奶奶奶。”
她偏头,也不看,不理。
“小宇,奶奶要休息了,妈咪带你先回去,改明儿咱们再来。”
“嗯。”他应了一声,还是有些依依不舍地回头看。
方阿姨的怒火,坦坦然然我倒是不会放在心上,但是我有我自已的坚持,我果真是不会想去的。
开车把保姆和小宇送了回去,便约了医生去检查身体,不用去排队一下就检查完了,第二天来拿就OK。
中午带着何妈做的饭去林夏的公司,很多事放弃吧,过去的毕竟是不会再回来,人往前看,而不是往后退。
我会努力地去学我的家,我家里的每个成员,包括林夏。
钟特助眯起眼睛十指如飞地处理着文件,我敲敲桌子,他抬头我,赶紧起来:“林太太来了。”
“林夏呢?”
“在里面呢,正和几个经理谈些事,我去通知一下。”
“呵,不用了,我等一会就好。”
“林太太,这倒是不用等,只是谈谈事。”
“好,那我进去了。”
敲了敲门,然后推开进去。
林夏把衣袖半挽起来,雪白的衬衫也解开了二个扣子,坐在西装毕竟的经理之中,依然如水墨画一样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