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站起来,但刚才坐下贪图舒服将高跟鞋偷偷脱了点,如今裙摆小纱玫瑰陷了点在里面,便要弯腰去拉开。
纪小北蹲了下来,一手握住我纤细的足,一手抓住那浅蓝的高跟鞋。
看着那跟,眉头皱得什么一样。
他的手,还是那样的暖,带着灼热的力量,灼得让我浑身都燥了起来。
他看到我足部那红红的硌痕,眉头越发的皱起了。
然后放下了我的脚,一手抓着鞋跟,一个使力啪的一声响,鞋跟就低硬生生给掰掉了。
我又有楞住了,他很理直气壮地把我另一只脚也抓了起来脱下高跟鞋再如出一辙地掰掉鞋跟很满意地给我穿上:“这样还好一点,以后不许让我看到你穿高跟鞋。”
“纪小北?”我恼怒地叫:“这样叫我怎么还鞋子,叫我怎么穿,怎么走路。”
“我管你。”他冷哼,然后双手插裤兜里就潇洒而去。
你大爷的,幸好我的裙摆很长很长,还是拖着地的,可是没有鞋跟的鞋,走起来真不适应。
我在人群里寻找着他,却看到了林夏。
他直朝我走来,笑容可掬地握住我的手:“等了很久了?”
“也没有。”
上流社会成功人士有事没事,总爱办上宴会,来来去去那些人,但是真的每次我都不太认识。
我也不太喜欢这些场合,林夏是不勉强我,带我到食物那一区坐着。
我也不客气,他给我挖了一勺冰淇淋,就安份地坐着吃。
感觉很多的时候,我还是蛮好打发的,只要给我这类吃的,我就可以安静地待着。
才吃二口,闻到那淡淡的香味浑身一凌,然后护着我的冰淇淋。
纪小北若有若无的淡笑声,他从我身边走过留下几句话:“一会会跳舞,你打算等着别人看到你的鞋吗?”
还不都是你惹的祸,能怪谁。
“1608号房,一双中跟的浅蓝舞鞋,要就上来。”
他是用鞋子来诱惑我,仰惑,他本身就可以诱惑到我。
不管什么时候看到他,身体里面的血液总是会沸腾起来,嗷嗷叫着要吼出血管一般。
我站起来,就往电梯门那儿去。
1608号房,纪小北,鞋子,我用力用力地想要找出一千个理由来阻住自已上去,却又会想出一万个理由来压倒。
电梯里的镜子可以看到脸红红的自已,那双眼眸里带着一种渴盼,还有一种惧怕。
渴盼看到纪小北,又惧怕自已会伤害很我的人。
我不想谁来告诉我要怎么做,我只是想自已慢慢去走,痛也好,伤也罢,总是会走过来。
虚掩的门泄出暖暖的光华,我轻轻推开,纪小北就站在门口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
那样那样的美,诱惑着我让我想要跟他在一起。
我用手指紧紧地压住婚戒,让那痛意令自已清醒一点。
他一笑,浅浅的梨涡儿微漾:“鞋子在里面。”
桌上放着一个纸盒,一双浅蓝的中跟舞鞋就搁在纸盒上面。
“进来吧。”
我便进去,他又说:“坐下,我给你穿上。”
“纪小北。”
他霸道地说:“不许拒绝,叫你坐下就坐下。”
便坐下,然后甩掉那双没跟的鞋,他握住我的足:“女人的脚,应该要寻找适合的鞋子,不要走起来伤还在隐忍着,这皮料软和,应该不会硌到。”
他修长的五指捧着我的足给我穿鞋,这样的小北温柔而又熟悉。
穿好之后他站起来,伸手给我:“来,下去吧,一会儿就要跳舞了,陌千寻,每个人女人都有一双好的鞋子,带给你快乐。”
“抄袭人家的词,还改得不伦不类的。”借他的力站起来走二步,真的是挺舒适的。
“小爷便是改了,也是他们的荣幸。”
无语个,纪小北还是这么的自大。
我跟在他身边出去,比他矮了一个头,认真地看他走路,仿若有一只脚不太自然。
“你的脚?”
他回头冲我一笑,挑起眉黑眸亮晶晶的:“其实没有几个人能看得出来呢。”
“怎么弄的?”有些心疼,以前的小北是多么的完美。
如果不是真的对他印象太深太深,所有都记得清清楚楚,我也一定看不出来。
“在瑞士受伤的,那时很严重,还有一度都得坐在轮椅上,一坐就很久很久,能好到现在已可谓也是很不错的了。或者说,能醒来也就不错了,我在无边无尽的云层里,碰到个姑娘也在迷糊着,不知是我催着她走,还是她催着我走,总之我就是因为与她一起走到了光亮之处,然后就醒来了。”
我怔怔地看着他,心里积着的泪,又想流下来了。
所谓的缘份,也许真的没有人相信。
用力地握一下他的手:“过去了就好。”
他反握住,而且不放了。
那双如黑棋一般的眸子紧锁我不放:“陌千寻,我对你是如此如此的熟悉,你告诉我,我们是不是曾经很熟悉,很相爱,我遗失的,是你对不对?”
是啊,小北,就是我。
电梯门一响,外面的喧哗声入了耳,我的神智回来:“到了,我要去找我先生了。”
差一点就忍不住想要告诉他了,但是对于他,对于我,都不见得是一种好事。
林夏是在寻找我了,我挤到他身边去:“林夏,我在这里。”
他松了口气,握住我的手:“老婆,你跑哪去了?外面风冷呢?”
“没事没事。”我笑笑:“一会要跳舞了么?”
“是啊。这个杨董的千金刚从国外回来,很喜欢舞呢。”
刚开始跳着优雅的慢舞,杨小姐果然是个热情而又奔放的人,带了个舞伴跳国标,跳得相当的好看呢。
有些夫人小姐也会些,也就慢慢跳了起来。
纪小北在人群里朝我笑,我一瞪他,他还笑,然后往这直直而来。
我赶紧转身看着林夏与几个人笑着相谈,可是警戒的心却张得老开老开的。
纪小北一靠近,我就知道了。
心里暗骂这厮又不知想做什么离经叛道的事,他横起来是什么也不管,然而现在我是林太太,不是陌千寻。
“杨董,刘董,林经理……”纪小北端起一张笑脸。
几个人便忙着跟这纪公子打招呼,林夏淡淡地笑道:“纪公子倒是福大命大啊,前几年时间听令尊说起你和事,也不禁觉得遗憾。”
纪小北轻淡地说:“也是我命大,合该还活着的,当天我们一块去瑞士一处的雪山冒险,各走一道,我动气比较好,被旅游的人救了,昏迷许久的时间不曾醒来,别人也不知我身份。”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必有后福。”杨董笑得开心:“纪公子年纪轻轻,前途无量啊,以后咱北京城还得仰仗着你们这些年轻人啊。”
“林经理,据闻令夫人跳舞不错,能否借你夫人跳个舞。”
“哦,是么?”杨董也笑:“倒是不知道林夫人舞技好。”
林夏不好拒绝,索性大方地说:“那得麻将纪公子多照顾着点我太太了。我太太并不是太擅长。千寻,即然纪公子这么诚心,便总是要圆了纪公子的愿的。”
纪小北在我面前,作了个优雅的姿势。
我把手放在他的手心里,他握住,然后领着我出去。
我觉得,我像是公主一样。
我偷偷地幸福一下下,在众目睽睽之下,却又不敢表露一分出来。
彼此的舞技,算不上精湛,但是却恰到好处的相似,在这样的场合也不能跳太劲爆的舞,只是很标准的国标而已。
欲拒还迎,欲远还近。
这么近地看着小北,我走远的时候,他总是可以把我带回来。身体在旋转着,他那么肆意地看着我。
只是裙摆太长了,差点摔着,纪小北巧妙地往下带,把我拉了起来。
微微喘着气在我耳边说:“裙摆太长,撕掉。”
“好。”撕掉就撕掉。
他手扯着那膝盖下面缀着的玫瑰纱花边,用力地一撕,,我一个漂亮的旋转,裙子是那么的轻灵。
杨小姐先给我鼓掌:“跳得好。”
没了那些累赘,跳起来越发的轻松,掌声一阵一阵,这一曲的舞,跳得腻是长了。
林夏上来:“老婆你累了,我带你去喝些东西。”
就这么走得远了,林睡握住我的手,不像生气不像高兴,平淡如水一般。
走得远了点,看到侍者端着托盘他才招手,侍者过来他端了杯橙汁给我:“先喝点解解渴吧,一会儿咱先回去,再晚些风大,担心你身体受不住。”
“好的。”
喝完就跟着他走,各自开了车来所以也是一人一台车去,一块儿到了形象公司,我直接把钻饰还她们:“衣服鞋子都照赔吧。”
“林太太?”
我取出卡给她们,并不多言语。
赔了钱也换了衣服卸了妆,刚才那双鞋子给我装好了,林夏坐在沙发上等着,看我弄好了就过来:“回去吧。”
“林先生林太太慢走。”
在车河里往前走着,分叉路的时候,刹那时忽然就不知道要往哪儿走了,跟着前面的车走,林夏的电话打了过来。
“老婆,那不是回家的路。”
“这儿绕上了,我一会转回来,那你先回去。”
“我跟在你后面上了。”他说。
我叹口气抓住方向盘,一心一意地开着车。
霓虹灯太多,闪烁了眼睛,分叉路太多,太容易就迷了路,路牌,也是越来越复杂了。
头几年我对北京的交通,就是闭着眼睛我也知道什么地方有分叉道什么的,现在,却真的不行了。
稍不留神就已经变化,这个城市像是罪恶多端一样,每天都在洗心革面地变化着,悄悄地,迅速地,在你所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了。
绕了个大圈终于是开回家了,小宇已经睡着。
我去洗澡,林夏在书房里。
他不闻不问我为什么换了鞋了,洗了澡也就躺在我旁边,一人一边,这么近,这么远。
他不问,我也不想说。
第二天一早上,闹钟同一时间,赶紧就起来梳洗,一边绑着头发一边咬小宇送上来的面包,笑呵呵地还亲了他一口:“宝贝,妈咪又要去上班了。”
喉间一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妈咪打针针。”
我汗颜,小宇这小坏蛋超怕打针的,每次一去看到穿着白大衣的医生,就先哭着。
这会儿我才打个喷嚏,就恨不得把我送去打针啊。
捏他的小脸:“才不要才不要呢,妈咪要去上班,宝贝你乖乖吃你的小面包。”
“爹地。”他又甜甜地叫了一声。
我回头看他,他像是睡得很不好一样,气色有点暗沉。
“千寻,你不舒服?”
“还好,就是喉咙有点不舒服,一会儿我会喝点蜂蜜水。”
他淡淡地说:“不舒服就不要去上班了,多请几天假,酒店里人来人往的,你身体差,容易中流感的招。”
“还是去吧,也没有这么差。”
“你就这么喜欢去上班吗?”
他忽然就说了这么一句话,我都觉得有点儿讶异了。
抱起小坏蛋看他:“林夏?”
“自打你去酒店上班以来,你都是休假,没请过。”
“我没有什么事,请什么假啊。林夏,你是在生气吗?”
“没有。”
“我听得出来的。”别当我是林宇。
他淡淡地说:“吃早餐吧,吃完了我送你去。”
“不用,我自已去。”
“好。”他应了一声,还有些气在里面。
我拿了个水煮蛋就走,下了去才知道自已没有带车钥匙,但不想回头去拿索性就拦了出租车去。
换上酒店的制服,把头发盘了起来,只上了点口红,端庄而又秀气,和昨天晚上的妩媚优雅完全不一样。
抓着对讲机去做我的事,小林悄声地告诉我:“千寻,一到九号房都OK,只有五个客人,别的房间都是长年订下,但是也不住几天的,就是十号房麻烦一点,昨天晚上回来心情似乎很不错,还哼着歌呢。”
我笑笑:“交接一下工作,你就下班吧,女孩子熬多了夜班不好,老得快呢。”
她就苦着一张脸:“唉,谁像你这么幸福啊,嫁一个这么好的老公,要是我是你,我都不来上班了,在家里做个贵太太享福。”
我有点反感这样的,我来这里上班,我说过不许林夏插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