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电话给东子,那边鼻音有点重,哼哼唧唧没有什么好心情地说:“什么事快说。”
“东子,还在生我的气?”
“生不起。”
这不是气话么,还生不起。
“东子你别这样,现在还生我的气,要不出来,我让你揍一顿好不好。”
他不冷不淡地说:“我们可没有这么个胆肥腻得去动你一根寒毛。”
“东子,罢,反正我也是注定了就没有什么朋友的人,你说话这么冲,我也不知如何跟你说下去。”
他就笑了:“你没朋友,敬之,阮离,秦瑞,林夏,林端乔东城个个哪不是你的朋友?你陌千寻在着呢。”
他是在嘲笑我,我哪会听不出来。
心里轻叹了一口气:“你觉得,谁才是我真正的朋友,如果我不和林夏在一起,我就连你们也不能做朋友,如果我和林夏在一起,他们就是我的朋友,东子,我不稀罕呢,我也不是没有去试过。秦瑞也生我气。你们不原谅我也罢了,无所谓的事,不管怎么着以前也不错的。我现在只想告诉你一件事,我去逛街碰到你小女友梅子,她说她怀孕了,她拿不定主义,打你电话不通,就这么着,再见。”
挂掉电话,把手机扔在沙发上。
坐在那儿仍然有着无比多的感叹,也许人生的路上,会认识很多人,有些是值得相交的朋友,有些是会后悔的朋友,有些人是让自已冒险的朋友,但是都要自已踏出一步去交往了,才知道。
不一会儿东子给我发了个信息过来:“对不起,千寻。我感冒了,脾气有点冲。”
心下莞尔一笑,拿着手机也给他回个信息:“没关系。”
白玲玲又来了,我正拿着席慕容的诗歌看,她一进来就笑:“陌小姐这么喜欢看这些文雅的诗集啊。”
“我妈妈喜欢。”
“那陌小姐喜欢国外什么名著呢?”
“国外的不喜欢,我们中国的就很多经典的。”干嘛要去喜欢国外的,我就喜欢中国的,这才是我们骨子里根本的东西。
“红楼梦?三国演义?”
“金瓶梅。”
她有些无语,唇角抽了抽没说什么。
我坏坏一笑,站了起来。
“陌小姐,今天我们随意聊些吧。”
“没空跟你聊,何妈今天身体不舒服,让她休息着不用过来做饭了,你会做饭吗?”
她有些不悦,皱了皱眉头:“陌小姐,我是来做英文家教的,不是做饭的,恕不兼职。”
我就知道会是这么样的回答,也不强求,去冰箱里看看,也没有什么菜了,林夏早上有点事去公司,也许不回来吃了吧。
我,不会亏待自已。
拿了钱包穿了雪地靴,拿着书本的白玲玲看我这样问:“你要出去?”
“出去买菜吃饭。”
“这不是,到处是零食吗?”
那个能当饭吃么?吃多了会腻的,耸耸肩提着购物袋就出去。
买中午的还要顺便买晚上的,结果一提沉得要死,许久没有做这些粗重的活,只提到房门口就累极了。
把东西丢在厨房去换衣服做饭吃,出来看到林夏也提了大袋的东西回来:“你买菜了?”
“何妈不是今天不舒服么,外面的油与味素加得重了,吃多对身体益。”他一边说一边去厨房,看到我放在地上的菜一笑:“你买的?”
“是啊。”
“好,如果我们都不在,就要这么着学会照顾自已,千地,我来做饭就好了,油烟味儿重。”
“我洗菜总是可以的。”
“水冷。”
“那我干什么?”
他就笑:“你陪着我聊天,一会儿炒菜你就出外面去呆着。”
“你今天公司不是有事吗?”
“快到年关了,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酒店的帐务什么都是直接发到邮箱里,房地产公司我我是个闲职。”
“林夏,为什么你占个闲职啊?”明明以后,林氏房地产这么殷实的公司,全是他的。
林夏就笑:“闲职才是好,不用事事去操劳,公司让人打理着,自已也知道上下之事,何必让自已累倒。”
倒也是,会享受的人啊。
他洗菜切肉什么的,越来越是俐落,以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现在沾得还挺愉快的,越来越是专业的。
其实做饭吧,男人要是认真做起来,比女人做的的确是好吃得多了,世界级的名厨大多是男的。
放下了油,开始滋滋作响着,他把抽油烟机开了就把厨房的门给关起来,我百般无聊地坐在沙发上剥了凤爪啃。
白玲玲用英文跟我说了句,我抬头看她耸耸肩,表示不懂。
“陌小姐,我觉得你们特别的不认真,不把学习当一回事,更不把我当一回事,是不是得该有个端正的态度。”
“我早说过,我对这个不感冒,如果你做不下去了,请便。”
“你。”她十分的气怒。
我指指厨房:“你跟他说去,他开工资给你的,他请你的,也是他要你教我的。”
她提了包二话不说就出去,多傲的一个姑娘啊,我年轻时候也很傲的。但是时间与纪历,却把我的傲硬生生地磨去。
“千寻,牛排要煎几分熟?”林夏在里面叫。
“七分吧。”要是太生了,吃下去会反胃,最近的胃口都不太好。
林夏的手机就搁在桌上,我兴起,拿了过来看。
最近的通话纪录,很多个是我的,还有几个是发小的,有些是他家打的,再远一些,不是这样就是那个,还有一个是陌生的。
北京的地区的卡,没有存名字,却是通话了半个多小时。
林夏手机里的信息极是少,还有图片,有几张是我的,有几张是车,没意思,来来去去都是这些。
“千寻,在看什么呢?”他把牛排端出来放在那边的饭桌。
“看你手机有没有美女给你打电话啊。”
“自然是有的,你不就是,喏,牛排煎好了,汤也OK了,去洗个手,一会就可以吃饭,要喝点红酒吗?珍藏版的红酒,味道还不错,女人喝些红酒不仅可以调养气色,还可以美容。”
“算了吧,不想喝。”
我去洗手间洗手,他装了蘑菇汤出来,然后还弄了个上汤豆苗。
“饿了吧,多吃点。”装了汤在我碗里轻放在我前面。
染上人间烟火的林夏,依然那样的温雅,我们也许这样,就会是一辈子。
我一笑,有人宠我,我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喝了一小口:“林夏,我明天约了之娴去逛街,想买点糖果回来呢,过年总是要摆着的。”
“你去逛逛就好,年桔,糖果,各类水果年货,会有人送到家里来的。”
“嗯,那也好,提着东西沉啊。”
吃完他去洗碗,我抹桌子。
生活可以这么的安宁,可以这么的知足。
我就束缚于这一个小天地,做着尊贵的金丝鸟。
晚上他洗澡把手机搁在床头柜上,我取了过来再查那个陌生的号码,但是通话记录,已经给删掉了。
不是我过于敏感,而是像林夏这样的人,真要是朋友打的,哪怕是换个号码什么,他也会细心地存起来,标记,生意上的朋友不会打这个号码,他好朋友什么的都分得清清楚楚,唯独这个号码,太是陌生了,那个电话是十二月多打的,不是拔出,而是打进。
那时候是纪小北出事的时候,那一天,也并不是我和他作交易的时候。
听到里面有点声响,赶紧把手机给放好,拉起被子就装睡。
第二天他起来就转悠着把我的包取出来,我睁开困倦的眼皮子看他:“林夏,你干什么呢?”
“放了点钱在你的钱包里,有些地方不能刷卡的,有现金会比较方便。”
“嗯。”
他过来,低头亲我的脸,柔声地说:“再睡会,逛街不用太早去。”
“林夏,我发现我越来越是能睡了,以前我开出生租车的时候,总是四五点就起身做事了,十二点多才回去,一样精神不错的。”
他低低地笑,暖暖的手指在我的发间轻轻地抚动着:“以前和现在哪能会一样,睡懒觉的女人,是最幸福的,中午你和纪三小姐吃饭,不要吃得太辣了。”
“嗯,我最近没有犯胃痛了。”
“那是我看你看得紧,不让你过量了,三餐准时才不会犯胃病,十二点半我会打电话给你,提醒你要吃饭,到时看你们在哪儿逛,给你们意见去附近比较美味的餐厅吃饭。”
“那你去上班吧,最近年前了,有得你忙的。”
他偷了个香:“行,放假了我带你去香港再买些东西。再睡会,外面冷着呢。”
迷糊再睡一觉,纪之娴打电话来催我,问我到哪儿了。
我不好意思说还在床上,就跟她说塞车。
赶紧起来,梳洗换衣抓了包包和车钥匙就下去,新车里面放了束新鲜的百合,清香无比,是林夏送的吧。我闻了会把花放在后座,车了就往目的地去。
“哇,这车,给我开开。”她看到我,双眼都是惊艳。
我汗滴滴的:“之娴你还是放弃吧,我不心疼修车的钱,反正林夏会出,我担心你毁坏公物,撞到人,到时会比较麻烦。”
“这么看不起我?曾经我都敢在高速上开二百码。”
“哈,好汗不提当年勇,我以前还学雷锋呢,一个客人把东西落我后座上,晓不得,钱包里足足有二万多的现金,我还很拾金不昧地交上去了,靠,最后的结果是我被评为优秀思想先进的司机,公司他娘的用这么一招来试探我。”
她笑弯了腰:“跟你说说话,就真的舒服得多了。”
“怎么了,谁敢给你纪三小姐甩面子。”
她小脸垮了下来:“唉,别提了,我家是一直阴云不散啊,小北是不打电话回家,爸爸妈咪一打过去,就吵,关在书房里老吵老吵,谁的心情都不好。我妈咪说真的好担心小北,他是特意跑去澳州只看了些雪山就走,澳州现在是夏天,不能滑雪,他就去看夏天飞雪,现在又跑瑞士那儿去了。”
我轻笑,装作若无其事的地说:“到处走,也不错啊。”
“过二天就是年了,我们中国人不就是最在乎这个年,最在乎团圆的吗,我爸爸给他订好机票,他也不回来,我不知小北怎么想的,打电话给他,他只给我回了几个字:我的事你别管。你说这样无不无语啊。”
“成了,出来逛街,你是把我当成垃圾桶,让你倾倒心情垃圾了,心情不好呢,就花钱吧,花完了不就好了。”
“我烦啊,千寻。”她靠在我肩上:“好想现在就去贵州,或者是搬出纪家来住,爸爸除了我哥和小北,对我们三姐妹特别的严厉。”
“如果我爸还在,我倒是愿意让他管着。”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最最最讨厌的就是旧事重提,还让我嫁给我大哥。”
“那你怎样?”
她笑笑,淡淡地说:“决计是这一辈子不嫁,我也不会嫁给他的。”
“好,我只是跟你说,你大哥他,并非你们所想的那么简单。”而纪之娴,却挺单纯的,但所幸比纪小仪好一点,她爱的,她执着下去。
拉了她的手去购物,十二点半林夏的电话准时打了进来,林夏提醒我要去吃饭,问我在哪儿。
我告诉他个地址,听得那边啪啪键盘作响,然后他就笑道:“附近有个再回味,很有特色,我给你们订个位置,现在就过去吧。”
“好,谢谢。”
挂了电话纪之娴大赞:“说实在的,林夏真是不错的人。”
“给你啊。”
“少开这玩笑。”
她的手机也响了,她接起有些不耐烦地说:“大哥,什么事?”
我作个手势,叫她不要说我。
她有些疑惑地看我,然后还是说:“我和朋友一块儿逛街呢,饭就不吃了,你自个吃吧,现在忙着。”
十分俐落地就挂掉电话:“咱去吃饭了。”
“对了之娴,你大哥的电话是北京的号吗?”
“是啊,他回到北京,就用了北京的号,法国那边的生意也还在做,却是慢慢把重心都转移到北京了。”
“可不可以给我看看你大哥的电话号码?”
她把手机给我:“电话本里最后一个就是他的,他有二个号码,你看看。”
我按开看,是有二个号码,都是属于北京的,其中一个就是给林夏打过电话的,我记得后面的三个数字。
“怎么了?千寻。”
“之娴,你有没有办法把他第二个号码的的通话纪录都打出来。”
“为什么啊?”
“我觉得他和林夏,有着我们不知道的交易。”
“也许是生意上的呢。”
“我的直觉,不会这么简单,之娴,你知道为什么我会和林夏在一起的,虽然我们都不说,但是心里都明白。而且我也绝不相信是海关工作人员走私贩毒,临急把毒品藏在小北的车里,那半路上的临检是怎么回事?就只是一种恰巧吗?虽然几个受牵连的人都判了死刑,可是我觉得这之中,肯定是有交易的。”
她也严慎了起来:“好,我想法子去查。”
“这件事,最好不要让你家里知道了。”
她咬唇好是难过,抬头眼眶微红地看着我:“千寻,你的意思是,可能我爸爸妈咪,其实也有可能是知情的是不是?”
我苦涩地一笑:“我也不知道。”
现在就是有一点点怀疑而已,照着纪家在京城的威望,不应该搞不定的,虽然媒体,临检什么都抓了个现着,可是做官的人哪不知道用手段,用各种花招。
结果只是给平民看的,实则上的很多东西,却是不为人知的。
再说了,纪小北的车过了海关,什么都弄好他也就搁在那儿的停车场先,下了飞机就去,要亲自把这份礼物送给我。
可是纪小爷的车啊,试好了就放那,海关会大意吗?
不想去纠结得多,专案小组查得更多,但是很没有意思,最终是林夏出面去搞定,算是什么?是林夏知道真相还是怎的呢,我问他,这些事他肯定是不会跟我说的。
他可以宠我,但是他要我做一个听话的女人而已。
虽然现在改变不了什么结果,却想知道个真相。
“我有个美国同学是黑客,十分厉害,我晚些给他发个邮件,让他帮我看看。”
“也不着急,过二天林夏说要带我去香港。”
“真的啊,对了,我二姐的行程,也是过二天去香港,她说她一个同学结婚,过去二天。去去也好,香港那边也很多不错的男人,二姐和薛劲风明明是那样的不般配,天天吵啊天吵的,不知何苦,还要这样虐待自个和她在一起。晓得不,那天我不是给了他苦头吃吗?我二姐居然不相信他对我动手动脚的,有毛病了。”
我轻叹:“你二姐,是恨着呢,所以越差劲的人,越是要和他在一起,但是这样做,其实无济于事,只会让关心她的人很伤心,得,咱赶紧过去,要不然林夏的电话又会催来了。”
林夏是放假了,订了头等舱的机票去香港,一到那儿扑腾来的热气,南方的天气跟北方的天气,真的是相差得很大。
他在香港这边的分公司早已经派了车过来接,十分的殷勤。
十分繁华,高楼林立着。
林夏笑问我:“如何,和比京比起来有什么差别?”
“荷花和梅花,哪个最美?各有各的美嘛。”
“今晚住的房间,可以看到维多利亚海港。”
“倒是没有什么所谓的。”我对这个并没有多大的兴趣。
转悠着去中环买衣服,香水,各种名贵的东西,香港真是一个购物的天堂,服务态度,也是相当的不错,怪不得内地的人,一窝峰地就到香港来消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