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在门口听闻这几位贵客到访,很是紧张,“启禀各位大人,我家王爷如今不在府上。”
这意思就是主人家不在,几位可以先走了。
可萧未缪却不吃这套,拨开管事,径自就进了院子,“那你家王妃总该在吧,我们进来讨杯茶吃。走了半天,小王也有些口渴了。”
管事五官拧巴在一起,很是纠结,“回七殿下,我家王妃身体不适,如今卧床休养,恐怕无法招待几位。若您口渴,小人立刻安排奉茶,请到主殿中一坐。”
萧未缪看了他一眼,轻声问道,“她真的不舒服?”
管事微微一愣,不知道这位南越贵人是什么意思。
萧未缪厚着脸皮非要赖在这里,宋尚书跟岳相也没办法,一路跟着进来,想他应该喝了茶,就会走了。这几位贵客到,下人们赶紧忙碌起来,准备奉茶的去奉茶,殿中听候的守在殿前,通知王爷的急急奔出去找人。
院子外面吵杂声响,一点声音就让左湘灵整个脑子闹哄哄的,根本睡不安稳。
她坐起身子来,看见门口一个眼生的嬷嬷过来,“王妃,杏儿姑娘托老奴有事相求。”
左湘灵一愣,“你是?”
“老奴也是无意中收到她的托付,所以特地来向王妃您报信。王妃您现在能随老奴走一趟吗?不然恐怕就来不及了。”那嬷嬷如此说道。
左湘灵脑子一塞,竟然也没怀疑,就起身跟着她出去了。
这个嬷嬷扶着左湘灵转弯,从华渊殿的侧门出去,沿着甬道一路向前。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左湘灵问道。
“王妃去了便知道了。”她扶着左湘灵,几乎是拽着她走。
出了甬道,有两个太监抬着软轿,在圆门边上候着,见她们出来,十分配合地放下轿子。
“王妃请上轿!”嬷嬷架着左湘灵,让她坐了上去。
左湘灵心里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就像是被一层迷雾遮住了视线似的,想不明白到底哪里不对劲。这软轿抬着她,一路就到了一面青色高墙底下。
“王妃,这会儿,咱们要出宫去了。为了行事方便,请您躲到这箱子里面。”嬷嬷说道。
左湘灵问道,“杏儿到底在哪儿?”
“您去了就知道了。老奴这就带王妃您去看杏儿姑娘呢。”嬷嬷的话十分肯定,催促道,“还请王妃快些,不然被巡逻侍卫看见,咱们可就走不了了。”
左湘灵脑子一混,神差鬼使地全听了这嬷嬷的安排,爬进了墙根底下的箱子里。
***
华渊殿里,萧未缪赖着喝茶,喝上了瘾了,喝完一杯又一杯,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
“七殿下,既然王爷有事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不如咱们改天再来吧。”宋尚书小心翼翼地劝着。
“怎么了?小王喝几杯茶都不行了吗?”萧未缪拧着眉头,仿佛真的生气了似的。
这时,岳嫣然也听见了动静,走到主殿门口,先看见了自己父亲岳相爷,赶紧进来行礼,“父亲,怎么会来表哥这里?”
萧未缪抬眼看了看岳嫣然,目光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游走,让岳嫣然很不舒服。但她出于大家闺秀的教养,只能忍而不发,一对秀眉轻佻,“这位是?”
岳相随意介绍,“这位是南越七皇子殿下。”然后朝向萧未缪,“七殿下,这是在下的女儿,嫣然。”
“岳小姐生得十分标致,幸亏跟你父亲不像。”萧未缪上前一步,调侃道。
“这位是咱们傲云的贵妃娘娘,还请七殿下自重。”宋尚书也有些看不下去了,出言提醒着。早在南越使团来京之前,他们对这位七皇子萧未缪都略有所闻。据说他好女色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连去军营里都会带着女人同行,惹得南越军中上下不满,几大长老也颇有微词。
“哦?贵妃娘娘的意思,那就是你们皇上的小妾了?那她怎么又会出现在平王住所?”萧未缪故意反问道。
这些事情,他入城前都已经派探子打听过了,如今当着两位大臣的面揪出来问,故意叫他们难看。一个是礼部尚书,最重礼义廉耻,一个是当事人的父亲,女儿丢的脸,就让父亲自己去捡。
宋尚书跟岳相爷的脸色,都变得古怪起来,这种事情怎么好对外人解释。
连岳嫣然都装不下去了,忍无可忍,“这是皇上的安排,还由不得外人来过问!”
“这么说,小王就明白了。如今小王也得蒙皇上的安排,住进这皇宫里了,不知贵妃娘娘,何时到小王的宫里来住几天呢?”萧未缪邪邪一笑,还冲着岳嫣然挤了挤眼睛。
他完全就是扭曲了岳嫣然的意思,暗指岳嫣然低贱如伎。
一句话气得岳嫣然甩了袖子,就对岳相爷匆匆行礼,“女儿先行告退。”临走前,连对宋尚书行礼都忘了。
回到西侧殿之后,岳嫣然还气不过,简直想立即让人把这个登徒子一般的七皇子赶出皇宫去。
“若是这点气都受不住,那你还如何成事?”秦嬷嬷看到自己主子被气得紧咬下唇,如此失控,几乎都要露馅,才冷声劝道。
岳嫣然听到自己嬷嬷劝说,心情才缓和了一些,深吸了一口气,慢慢放松。
秦嬷嬷又压低了声音,“东殿那边已经事成,这会儿,人怕是已经运出宫外了。到时候,只要串通奴婢,说是她自己跑出去的,没有人会怀疑到咱们头上。”
岳嫣然眼睛一亮,这消息让她瞬间阴转晴,“确定不会留下什么线索吧?”
“宫外面的人,不是咱们安排,就算有什么线索,跟咱们没关系。小姐只许记住,这件事,你毫不知情。”秦嬷嬷是看着岳嫣然长大的,最是了解岳嫣然的脾气,甚至待她比自己亲生女儿还好。
为了小姐的终身幸福,让她杀人放火,她都愿意。
这时,秦嬷嬷给东殿那边的丫头使的绊子也用完了。丫头终于才回到屋内,发现自家主子不见了,赶紧冲出来,放开嗓子嚎了起来,“不好了!王妃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