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湘灵对着那宫婢点头赞许道，“嗯，你做得对。”
这件事若是去找别人，或者再闹得更大，反而对施晏不好。
可是施晏的脾气平时已经好了很多，她是听说他之前有犯混的时候，但自己到北瑶这几年，除了偶尔他会消失个几天不知道去干嘛，基本上没见他做过什么特别出格的事情。
连皇后私下都跟她说，觉得施晏现在沉稳了许多，也打算替他张罗亲事来着。
好端端的，他又发的是什么疯？
左湘灵赶紧往如意馆去，还没走进去，就见门口围了一堆宫人，像是在看热闹似的，但又都躲得远远的，生怕被祸及。
“这是怎么回事？”她皱起眉头来。
门口的几个人回头一看，见是长公主过来了，便跪了一圈先行礼，“启禀长公主，方才二殿下一身酒气过来说是要找卫长风，小顺子不过是多问了两句，就被二殿下一脚踢翻在地上。这会儿两人正在里面呢，二殿下不许人进去，奴才们也不敢进前去看……”
“知道了。”左湘灵想了想，让身边的丫头把这里的人先遣散了，别围在这里，小事化大，她自己则先进去瞧一瞧。
进去之后，绕过一排又一排的画架，只听见施晏的声音，带着几分怒意，“说！你到底是何居心！”
而卫长风的声音，有些暗哑，像是被人扼住喉咙，“卫某不知……二殿下到底说的是什么……”
左湘灵几步绕过一扇长屏风，看见施晏正揪住卫长风的衣领，将他几乎整个人都举了起来，双脚都空悬着。
“施晏！你疯了是不是？喝了几斤马尿，就来撒野，欺负老实人！”左湘灵上去就在施晏的肩背上猛地捶了一下，让他放手。
施晏这时才怔怔地回头，望见左湘灵，同时松开了手，卫长风落到了地上。
施晏一把抓住左湘灵，“你不会跟他走的，对不对？”
左湘灵莫名其妙地瞪着他，“你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还不赶紧向卫长风道歉！”
卫长风苦笑着，摆了摆手，示意不必了。
施晏转头看了一眼卫长风，气结，表情几分古怪，“若不是卫长风的画像流落到外面，他怎么会找到这里来？父皇还亲自接见了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你们的事……是不是要带你回傲云了？我早看出来了，你对他不会那么容易死心……”
左湘灵听得更是糊涂了，“你醒一醒，说什么东西，我一句都听不明白！”
卫长风从地上站起身来，扫了扫衣襟上的灰尘，对左湘灵说道，“平王殿下今日到了九宁城，如今皇上正在前殿接见他，想必是为了您的……婚事。”
施晏气鼓鼓地瞪着卫长风。
左湘灵在施晏肩上重重拍了一下，“你发什么神经，就算是祁修平来了九宁，你也不该拿卫长风出气。当初让他替我画像的，是皇上跟皇后。关他什么事！我都没生气，你气个什么劲？”
“我……”施晏回头看着她，也许是酒劲上头，他一直不敢说的话，终于有勇气在这个时候说出来，就像是堵在喉咙口的一块石头，不吐不痛快。“我不想你离开，我想永远跟你在一起！”
卫长风在边上都忍不住略微惊讶地望着施晏，眼底划过一丝佩服的波动。
左湘灵笑了出来，“你开什么玩笑，我们现在难道不是在一起吗？难不成你以为祁修平到了九宁，是要带我回去的？拜托你动动脑子好不好？我现在是北瑶长公主，不是什么平王王妃了！”
施晏一时语塞，他想表达的不是这个意思。
他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是想跟你……我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他几分着急，就差直言要做小远的爹。
左湘灵白了他一眼，“我知道，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当然是一直在一起的。你别瞎操心了，我不会回傲云去的。”
连卫长风都不禁要同情地看了一眼施晏，不是他表达不清楚，就是左湘灵实在是太迟钝了。
施晏还在想补充解释一下，左湘灵把目光落到卫长风身上，“你没事吧，他刚才有没有弄伤你？”
卫长风摇了摇头，“不妨事，我听说公主这次招婿，除了要比武之外，若有一技特长，可以得一面特赦令牌，不用比武，直接通过到下一轮比试，是吗？”
左湘灵点了点头，“这些规矩都是他们想出来的，我也是个看热闹的。”
“可否赠我一面令牌？”卫长风直截了当地问道。
左湘灵跟施晏都有些意外，施晏更是瞬间变脸，几乎要举着拳头冲向卫长风。要不是左湘灵手快，一把拦住他，恐怕他就要揍在卫长风的脸上了。
“你别再发疯了行不行？”左湘灵忍不住骂道，然后缓和颜色，问卫长风，“你要令牌做什么？”
卫长风想了想，说道，“北瑶长公主征婚，乃是四洲诸国间的盛事，我虽不才，但也不想一世籍籍无名，碌碌无为，故而借助此次盛事，也好向世人展露卫某一技所长，不枉来人世一回。”
施晏半信半疑，“你真的不是对她有什么非分之想？”
左湘灵啧了一声，瞪了施晏一眼，“你别乱说话！”
她转向卫长风道，“我倒觉得你挺有想法的，这样也好，令牌稍后我让人给你送来。若能借着我的事情，给你造势，也是不错的。是金子不论到哪里都会发光，相信我，你肯定会遇上好姑娘的！”
施晏借着酒劲，一把揽住卫长风的肩膀，将他扯到边上，低声威胁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是为了自己扬名，不是在打别的什么主意。”
卫长风望着他，不动声色地轻轻点头。
***
另外一边，小远一个人跑到了御花园里。
他借口肚子饿跟口渴，把本来跟在自己身后的两个丫头都分别支开了。整日里被宫婢们跟着，施连澈他们笑他是个奶娃，还没长大。
好不容易甩开下人，他一边回头确认他们没再跟着来，一边慌不择路地往前面跑着，结果一头撞到一个人身上。没把别人撞到怎样，结果他自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