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功夫,药奴跟左湘灵两人从屋里出来。
左湘灵已经换做了婢女的打扮,还梳着简单的发髻。萧未缪盯着她们俩,看了几个来回,微勾唇角,“第一次觉得这婢女的装束也蛮好看的。”
药奴低着头,心里有些酸涩。
左湘灵则是满不在乎地说道,“之前跟你说的事,有没有去办?”
“当然,你交代的事情,我岂会马虎,可你也别忘了,咱们的交易。不如先付个定金吧。”说着,萧未缪一脸坏笑着,就要过来扯左湘灵的手。左湘灵躲开他,嗤鼻道,“别闹了!时辰不早了,收拾好了,咱们就出发吧。”
为了掩人耳目,左湘灵特地给自己画了一个浓妆,顺便还给药奴也加了点颜色,稍微打扮了一下。
眼下,她们俩一左一右坐在萧未缪身侧。微微摇晃的马车车厢里,空气里弥漫着一丝暧昧的香甜。
萧未缪故意深深嗅了一下,“这味道真好闻。”路上一个颠簸,车厢也跟着剧烈地抖了一下。两个女子身轻,没坐稳,便顺势斜倒了下来,他就趁机将她们俩一手一个,一起搂进了怀里。
这种艳福,往昔里他没少玩过。
更荒唐的事他都干过,只不过因为要讨左湘灵的欢心,他才收敛了一些,不过骨子里还是放荡本性。左湘灵立刻一记肘击,并不是很用力,萧未缪故意夸张吃痛叫了起来,“你这婢女,是不是太大胆了一些?”
左湘灵从他怀里挣脱开,“也只有药奴受得了你这种变态,若我真是你婢女,你不知道死了多少回!”
萧未缪这时低头看着药奴,药奴面色虽然平静,但却因被他搂的不得动弹,在他臂弯里显得有几分乖巧。以前怎么没觉着这丫头生得如此标致,萧未缪不仅多看了她几眼,揽住她腰的那只手,微微用力在她纤腰上更加用了几分力。
药奴软糯身子贴得离他更近了一些,他凑近她的脸颊,几乎要亲上去了似的,却只是闻着她的体香。
“你今天真好闻,让人忍不住想欺负你。”他说着,声音不由自主地有些暗哑,像是不可控制的欲望在体内燃烧了起来似的,但下一瞬却意识到左湘灵还在边上,便干咳了两声,松开了药奴,重新坐端正。
药奴也有些吃惊,她第一次在清醒的萧未缪眼中,看到了男人对女人那种赤果果的欲望。她是三分惊,七分喜,也许左湘灵的话是对的,也许自己真的可以成为他的女人。
马车渐渐驶进了京城范围,入了官道,路边的行人也多了起来。
如今已入了秋,清晨有些凉意,左湘灵往车窗外看去时,所见到的行人多是穿起了夹袄。她心中微微一动,北瑶地处更北边,天气应该比傲云更冷一些,不知道小远,母后还有施景他们如今怎么样了。
虽说自己送了一封保平安的书信,但算起来也太过残忍了。小远出世至今,她还从来没有离开过他这么远呢。接着,她又想起如今不知所踪的祁修平,虽然凌宇收到的消息是说这一切都跟祁修平脱不开关系,可她越来越不相信。
宁愿再信错他一次,也要证明自己曾经真的走进他心里过……
马车忽然急停,车上的人都被晃得差点没坐稳。没等萧未缪发火,车夫的声音先传进来,像是对着什么人骂骂咧咧的,“找死吗?你也不知道冲撞的是什么贵人,赔了你十条贱命都赔不起!”
左湘灵这才回神,拨开车窗,探头往外面看了看,是一个瘦小的孩子怀里正抱着什么东西。那张小脸已经污脏得没有一块干净肉,只剩下一对充满惊愕的乌溜溜的大眼睛正盯着那车夫,满是畏惧。
这孩子一身衣裳也都是破洞,脚上更是连双鞋都没有,要不是脚尖不知被冻得通红还是被什么扎破流了血,还以为他穿着一双刚刚合脚的黑鞋呢。
车夫还用马鞭指着那孩子,继续咒骂着。马车边上跟着的侍卫也打着马过来查看情况,那孩子吓得本来想跑,一转身就被自己绊倒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却依然紧紧抱着怀里的东西,委屈跟惊恐让他双眼里擒着泪水,却拼命忍耐着不哭出来。
左湘灵出声制止车夫的谩骂,“行了,不过是个孩子,至于骂得这么恶毒吗?”
车夫赶紧闭嘴,收起了嚣张气焰,他也是怕车上的主子怪罪,才迁怒到那孩子头上。
左湘灵转头问萧未缪,“你身上有碎银子或者小额的银票吗?”
萧未缪微微蹙眉,摊开手,反问道,“你觉得呢?”
药奴递过来一个钱袋,“这里有些碎银。”
左湘灵一把接过来,“那先谢了。”她跳下马车,将钱袋送到那孩子手上,又细声嘱咐了几句,将他送到路边。车厢内,萧未缪才转头望着药奴,“你几时跟她关系那么好了?简直像姐妹。”
药奴抿紧了嘴唇,不想做辩解。
“我怎么瞧着,你们越来越像了。”他继续说着。
药奴轻咬着下唇,明显有些不悦,反驳道,“我就是我,不跟谁像,君上你眼花了!”
萧未缪嘿了一声,一把捏住药奴的脸颊,扣住她的下巴,“你这丫头越来越胆大了,敢笑我眼花!是嘲笑我年纪大了吗?嗯?”
药奴被他钳制得动弹不得,他手劲又向来不知轻重,让她有些吃痛,一时轻哼道,“疼。”
那一声如吟似泣,只一个字,却如一束羽毛轻轻落在萧未缪心上。他第一次那么仔细,那么长久地盯着药奴看,从未觉得她这般耐看过。她的脸颊滑嫩香软,真想轻轻咬上一口,他呼吸一沉,才赶紧放开手。
“别勾,引我!”他沉声说道。
药奴正要诧异,以为自己听错了,这时外面左湘灵才拍了拍手,准备上车。药奴则是快速坐回自己原来的位置,却低着头,心里暗喜。
左湘灵一进来,便敏感地察觉到这两人之间的空气似乎有些细微的变化,但她也只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坐好了之后便叫车夫向着傲云宫城重新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