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睡着了么？！”
意识跟不上身体本能的动作，我整个人已经全然站起身来，意识却似乎还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
“凌雅姐！你这是要急死我啊！”
小茹晃着我的肩膀，伸出手指了指门外：“现在都已经是上班时间了！你不是说要通宵看这些的么？”
我微微愣住，大脑里似乎藏了一枚炸弹，发出沉闷的痛感。
“早知道我昨晚就在办公室里陪你通宵了……”
紧接着，王茹似乎非常自责，撅着嘴开始数落起自己来。
“不管你的事。”我稍微有些清醒了，冲着她摇了摇头，“现在几点了？”
“早上九点。”小茹回答到。
我在心里飞快计算了一下，就算中午不休息不吃午餐，距离下午三点开会也只剩下六个小时的时间了。
一种不安和焦躁从心里蔓延开来，让我整个人都混乱起来了。
“凌雅姐，这可怎么办啊……”小茹望着办公室空地上还有一半左右的文件，急的快要哭出来了。
“裴总也太不近人情了，这么大的工作量，就算真的二十四小时不吃不喝，也完成不了啊……”小茹搅着手指头，水汪汪的大眼睛不停闪烁着。
“要不然……你向裴总求个情，让他通融通融，会议延后改期行不行呀！”
“不行！”
我摇着头，立刻否决了小茹的这个提议。
裴靖昨晚对我的欺凌还历历在目，回想起来全身都因疼痛而略微颤抖。
他就是看不惯我倔强逞能，就算想要打压我的气势，甚至直接把我送出裴氏集团！
我深吸一口气，绝望的情绪在眼底逐渐蔓延。
裴靖霸道狂妄的性格我相当清楚，我越是强硬自主，他就要比我气焰更加嚣张。
而他最受不了的就是服软示弱楚楚可怜的女人了，所以在这一点上，秦柔歌才会如此地深的他心。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我不能这个时候就放弃，一定还有什么办法……
“小茹！你立刻去通知各个部门的部长，让他们把总结报告精炼成纯数据交给我，在十二点之前务必提交！”
我语速很快，但尽量稳住声音，不让它听上去有太多的颤抖。
“纯……纯数据？”小茹有些懵。
“你照做就行，要快。”我冲着她勉强挤出了一抹笑容，心底深深叹了口气。
能不能釜底抽薪扳回这一局，就要看整个裴氏集团各个部门的效率了。
“哦！好的！”
小茹连连点头，然后跑着出了办公室。
真是恨死我自己了！居然在这么重要的节骨眼上睡着了！
我坐在椅子上，心里的情绪无处发泄，只得狠狠地锤了一下办公桌，震得上面的小多肉盆栽都颤了颤。
半晌之后，小茹气喘吁吁地跑进了我的办公室。
“凌雅姐，我已经全部通知过了。”
“各个部长什么反馈？都可以在十二点之前提交么？”我有些焦急的询问着。
对于这种卡着时间的事情，真是令人太过头疼了！
“那个……”小茹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你直接说啊！”
“很多部长听了之后都表示，唔，很滑稽，认为只是纯数据，没有办法真正的……”
“你是没有听清楚我的话么？我是问能否按时提交！”
我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双手撑着桌子，十分具有压迫感。
或许是太过心急了，一时之间对小茹的态度也严苛了些。
“是……是可以按时提交！”
小茹被我这么一吓，立马站的笔直如同军姿一般，然后点头如捣蒜。
“那就好。”
我长吁了一口气，这才意识到刚才的失态，连忙拍了拍小茹的肩膀。
“我刚才有点太着急了，抱歉……”顿了顿，又继续说，“你做的非常好，要不是没有你，我一定很难完成任务。”
我话音刚刚落下，却没有想到下一秒，小茹整个人直接哭了出来。
我一愣，六神无主，只得有些笨拙地给她递去了卫生纸。
“怎么了？”
看来刚才真的是太凶了，把这个小姑娘给吓哭了？
“凌雅姐，我是替你着急……”小茹一边哭，一边说话断断续续。
“你都不知道，刚才财务部的那个经理可嚣张了，还说什么凌经理你根本不可能完成这个任务，说你明明就是被裴家赶出来的，让你尽早去人事部领辞职信，免得贻笑大方……”
“我……”
我有些语塞，看着小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忽然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
比起被嘲讽和看不起，我却更加心软于小茹对我的衷心和维护。
这一点，是比什么都要重要的。
这一段小小的插曲让刚刚一直紧张的我得到了暂时的放松，我嘴角上扬起一抹温柔的弧度，轻轻抱过小茹，拍着她的后背。
“好了好了，不哭了，没事的……”
“我就是替你生气！你这么漂亮又聪明，他们凭什么这样欺负你呢！”
小茹大概是在象牙塔里待的时间太久了，刚刚进入社会，还没有明白众口铄金的道理。
我温柔地给她递去卫生纸，我向来不太擅长安慰别人，最多默默陪伴一下。
“嗯……他们一定是嫉妒你！对！就是这样！”
小茹断断续续地哭了一会，突然间又自己找了个理由来说服自己，我在一旁有些忍俊不禁，却又不想坏了她的好意。
但她刚刚说的那些话里，却是让我记住了“财务部部长”这个人，双眸中闪过一抹有些危险的光芒。
所有的言行，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不是么？
小茹缓过来了，和我闲聊了几句又开心的跑去帮我泡咖啡了，而我则坐回了椅子上，开始翻看起“财务部”的详细总结报告。
数字在脑海里闪烁，构造成了一个巨大的网络，整个裴氏集团的经营自费，进入和进出，都变得尤为清晰起来。
随着时间的一点点流逝，越来越多的“纯数据”报道被送到了我的办公室里来。
我聚精会神地看着，一恍惚就到了下午。
“裴总好！”
突然办公室门口响起一阵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