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柔歌目前的精神状态本来就不太稳定了,而我则微微一个侧身,轻而易举的避开了她的冲击。
而随着她扑过来重心不稳,整个人也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倒在了地上。
“秦柔歌,你现在这这幅样子,看了真恶心。”
我皱起眉头,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是无尽的鄙夷。
“你这个贱人!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秦柔歌自然是心虚的,所以才容易被我几句话就说的方寸大失。但同时也是由于她本身的精神状态,更加容易暴躁动怒。
我的目光不经意间撇了一眼窗户对面的那栋病房,不知道此刻的裴靖究竟在做什么,若是得知秦柔歌偷偷跑到孕检妇科来获取伪证,他心里会怎么想。
“你现在都这个样子了,还妄想能重新博取裴靖的同情么?秦柔歌,你是不是太天真了呢?”
我语气冰冷,目光如炬。
她这种作恶多端的人,应该早就想到会有今天这一刻吧。
就算是多么完美精密的算计,也一定会露出蛛丝马迹,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我什么样子?凌雅,我警告你,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秦柔歌陡然拔高了声线,或许只有这样才能够遮掩她内心的慌张和不安,她扑闪的大眼睛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妩媚和明亮,反而是越发的憔悴。
“你这段日子没少担惊受怕吧?可曾想过若是裴靖查出了所有的真相,你该何去何从?”
我继续逼迫她,并且把手悄悄伸进口袋里,打开了包里的录音笔。
原本,我是没有料到会在医院和秦柔歌有任何正面交锋的,这只录音笔不过是我最近工作忙碌,想要随时随地记录一些工作进度,和一些零碎的思想。
却没有想到,居然在这个时候能够发挥作用。
“真相?呵呵!”
秦柔歌听完我的话,不由得笑了起来,眯起的眼睛和猩红的嘴角搭配在一起,颇有一种黑色幽默的恐怖感觉。
“凌雅,我的好姐姐,你口口声声说什么真相,你究竟又知道多少真相呢?!”
她的话尖锐刺耳,扎进我的身体,让我心里陡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什么真相?”
我沉住气,手里捏着录音笔,想要诱导她继续说下去。
“你知道么,你凌雅,简直活的像个笑话!”秦柔歌不可遏制的大笑了起来,在医院空荡荡的走廊里听得怪是渗人。
此刻正是工作日的午后,孕检妇科本来就没什么其他的人,加上小护士刚才又被秦柔歌吓跑了,所以问诊室的门口就只有我们两个人。
秦柔歌已经不顾及形象,眼底满是疯狂的意味。
我的手心已经开始出汗了,直觉告诉我,秦柔歌的这番话绝对不是空穴来风,应该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
我下意识的后退了一小步,但还是努力让自己显得平静和不屑。
“你还能有什么秘密呢!最多就是怎么想方设法的去离间我和裴靖,把我赶出裴家罢了!”
“嘘!别说话!”
秦柔歌突然把手指竖在了嘴唇前面,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冲着我无比神秘的眨了眨眼睛,因为她有些疯疯癫癫,所以此刻做什么举措似乎都是不太正常的。
“凌雅,你知不知道你有多么可笑!你连自己究竟是谁都不知道!”
她这番话,话中有话,没有说的太过明确,却反复一道凌天惊雷,霹得我整个身体都微微一震。
“你……你在说什么?!”
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我的话语里明显有了轻微的抖动。
秦柔歌似乎非常满意我这样的反应,她站直了身体,用手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头发,又拉了拉裙角,这才抬起头,嘴角溢出一抹嘲讽。
“凌雅,你就是母亲从路边捡来的野种,你的父母究竟是谁我们都不知道!”
她眼底越发张狂,走上前来,凑近我,咬紧牙关。
“不过区区一个野种,还好意思在这里乱叫?!明明都不是父亲的孩子,他却宠你比我多太多,从小到大,什么好处都是你一个人的!”
“你是姐姐,裴靖是你的,而且父亲的遗产也没有留给我和母亲!”
“父亲也是可笑吧!临死之前居然还不知道,你只是母亲带来骗他钱的一个道具罢了!”
秦柔歌还在喋喋不休的继续说着,而我却仿佛在这一瞬间失聪了,听不进去任何其他的声音。
只能看到眼前有一张涂抹着猩红色口红的嘴在不停煽动开合,却一个音符也没有听到。
大脑里是寂静的一片。
如同死亡一般。
刚才秦柔歌铺天盖地的话语宛如风暴,把我整个人毫不留情的席卷了进去,而此刻的我置身于旋涡的中间,反复与全世界隔离开来,进入了一个真空的状态。
她……她在说什么?
我刚才只听到只言片语,就觉得头痛欲裂。
那些话,都是真的么……
周围的旋风把空气都吸走,让我的呼吸也变得越发空难,而在风暴中,走马灯一般的开始闪烁出无数的画面。
有一些小时候和父亲相处的温情。
父亲虽然工作很忙,但都会抽出时间来陪伴我,带着我看书写字,那是童年里最为快乐的时光。
而母亲似乎从来不在家里,但她只要一回家,父母就会开始吵架,而最后都是母亲抱着我,说着什么都是因为父亲才生下我,把我当做最坚实的挡箭牌。
最后的最后,父亲妥协了。
母亲拿着一张全新的银行卡夺门而出,却不多看我一眼,而我则一个人傻愣愣的待在原地,只听得父亲的连连叹息。
“小雅,你要快点长大啊……”
父亲时常看着我,柔声说道。
零碎的片段如同锯齿,把我整个人从头到尾都霹成了两半。
恍惚间,我想起了前段时间,母亲来到公司写字楼下胡闹,顾凯之跑出来解围,也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他说了一句什么话来着,母亲就沉默了而且目光还分外躲闪。
啊……
顾凯之好像是在嘲笑,说母亲怎么能生的出像我这样的女儿……
“柔歌,你在这里做什么!”
突然一个冷峻而熟悉的声音打断了我所有的记忆,仿佛是把我从即将溺死的深海里狠狠捞了起来!
“凌雅?!你怎么也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