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杨泉原本就有些不在状态，面对这个小女孩突如其来的疑问，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如何作答。
他抬起头，冲着我眨了眨眼睛，大概意思是想要询问一下要不要统一口径，毕竟他也不太清楚我究竟是怎么给妙妙解释这些乱七八糟的关系的。
“是我在和你说话，你却看着我母亲，一点基本的礼貌都没有！”
妙妙义正言辞，说起话来让人无法反驳。
杨泉被这个小鬼灵机直接唬住了。
“这个……到底是还是不是呢？”
他一边顾左右而言他，一边朝着我使劲的使眼色。
我反而有些看好戏一样，双手抱胸的看着杨泉，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我说凌雅小姐，你倒是说句话啊！没看我给你使了这么多个眼色么！”
看着我一直没有反应，反而较有兴致的看着他的窘迫模样，杨泉终于忍不住了，冲着我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噗……”
我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看着杨泉，眼神中有些玩味，“杨助理，你最近是有些奇怪啊，是遇到什么事情了么？”
“我……”
突然说到自己，杨泉仿佛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下子皱起了眉头，有些炸毛。
“要你多管！”
他傲娇的模样，让我无奈地连连摇头。
我的确是很长时间没有见到杨泉了。
我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忙逸兴公司和穆婉婉起诉案件的事情，又加上要带妙妙去上一些学前辅导班，忙得不可开交，根本无暇抽身。
因此也不知道杨泉在这段时间里，究竟都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
“我也无暇管你。”
我淡淡的说了一句，随后低下头，对妙妙说。
“我们走吧。”
“母亲，为什么不坐这个叔叔的车？”
妙妙的双眼似乎落入了彩虹，眼神光也显得十分瑰丽。
“这……”
我没有想到，妙妙这个小鬼灵机，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有些纠缠不清。
“你们说的裴大总裁，就是我父亲吧？”
妙妙眨了眨眼睛，看起来很是机灵。
“母亲，我认为，这是父亲应该做的，你为何不接受？”
稚嫩的声音，带着理所当然的坦然，宛如一阵清风，一瞬间就吹拂过我内心的山峦。
是啊，归根结底，我和裴靖之间，就算发生过那么多的事情，就算我一直坚持说“我们已经离婚了”，那又有什么用呢。
白纸黑字的婚姻，裴靖没有签字，根本不算，我就还是他裴大总裁的妻子，合法的，受法律所保护的。
而裴靖，一直以来对我的帮助，虽然有些过于汹涌澎湃，但其实也是心里有我的。
为何我就如此放不下身段，如此守着自己那一份可怜的骄傲，无数次的竖起尖锐的刺，通过伤害的方式去自我保护呢？
我在妙妙一针见血的言语之下沉默了。
我看着妙妙稚嫩的面庞，透过这一张酷似裴靖的面容，仿佛看到了裴靖对我在亲口说话。
“总之……我先送你们吧，去哪里？”
杨泉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愣神的我，表情又再次变得复杂了起来，他为我和妙妙拉开了车门，显得很绅士很礼貌。
妙妙率先坐进了车里，这个小家伙似乎一点也不理解我目前的纠结状态。
突然，刚坐进去的妙妙探出小脑袋，对着站在车外的杨泉说。
“我个子长的比较高，已经不需要坐儿童座椅了！”
妙妙说话的样子有些气呼呼的，看起来很不开心别人把她当小孩子看。
我微微一愣。
裴靖他……还准备了儿童座椅？
蓦地，我心里有什么温暖的东西，在逐渐融化。
或许，接受也不是什么坏事吧……
“这个……”
面对妙妙坚决的态度，杨泉有些左右为难。
“你乖乖坐好。”
我接过杨泉的话，对着车里的妙妙皱起了眉头。
“唔……”
母亲这么一开口，妙妙立马低下了头，不再多废话一句，乖乖坐在了儿童座椅上。
“谢谢，我们去少儿写作培训中心。”
看着妙妙乖乖坐好，我转过身，对杨泉露出一个淡雅的笑容。
……
我和把妙妙送进了语文班之后，从私人小课堂里走出来，天已经全黑了。
杨泉靠在车门旁边，抽上一只烟，烟雾轻柔的抚摸过他精致的面庞，五官在烟雾的掩映下显得还有些如梦似幻。
杨泉大概是等得太久太无聊了，脚下明显可见好几个烟头屁股。
可是，自己进去了有这么长时间么？
自己不过是和妙妙的作文老师认真的沟通了一下，又极为简单的寒暄了几句，因为我知道，杨泉应该在外面等着自己，所有也不好意思让他太过麻烦。
并且，我本身就对数字和时间的概念极其敏感，很有控制感觉。
所以我粗略回想了一下，自己从带着小娜娜下车，到一个人出来，前后应该不超过十五分钟。
我歪着头，开始较有兴致的观察起眼前的这个大男孩。
然而杨泉只是用力的吸着烟，似乎陷入了某种未知的世界里无法出来。
大概是因为他突然有这种情绪，让我感觉很不适应。
“你在发什么呆什么呢……”
看到我一个人站在不远处发呆，脸上还荡漾着若有所思的神情，杨泉皱起了眉头，掐灭了手里的烟，顺手扔在了地上，用脚碾了碾。
我扯了扯嘴角，今天的杨泉，的确看起来有些奇怪。
往日恨不得见到自己，有一副八卦上脸的模样，朝着自己打听这个，询问那个的，可是今天却有些……
嗯，怎么形容呢？
我一时之间竟然没有想到可以描述此刻的杨泉的形容词。
“你今天怎么看起来有些……”
我的喉咙动了动，才艰难的从嘴里发出后门的几个字。
“看起来有些惆怅呀？”
没错，要是按照以往杨泉的性格，“惆怅”这种形容词，绝对不可能用来描述他的。
但人终究会变的。
杨泉微微愣了愣。
似乎是没有想到我有这么细腻的心思，他清了清嗓子，眼神有些飘忽，不敢直视蒋初的眼睛，说了一句答非所问的话。
“接下来去哪里？”
我认真的看着他，没有立刻回答。
但有一种直觉如同闪电一般，划过我的大脑，连我自己都没有来得及细细思考，只是随意的脱口而出。
“好久没有去找小茹玩了吧，我们一块去吧！”
“不行！”
杨泉突然猛地抬起头，态度极为强硬，直接打断了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