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肩上的伤口又作何解释?”
江北伧起身,不过几步便已逼近到面前,“你好大的胆子!”
罗令仪心中暗喊不妙。
她瞥了一眼男人肩上的血迹,脑海中隐隐浮现出另一个同样血腥的画面。
“江大人请息怒。”江北伧越发危险的眼神。
罗令仪面容上仍保持着冷静,只侧身去取桌子上的某样东西,“梦魇之症切忌行事动怒,不利于行医诊治。”
江北伧的眸底闪过一丝惊讶,随后又被怒气所盖。
他猛地伸出一只手扣住罗令仪的下巴,逼迫其正视自己,“回答我的问题!”
罗令仪感到下巴一阵生疼,秀眉忍不住微微蹙起,“民女适才初入府上,不想江大人的待客之道如此独特……这才受了惊吓误伤了您,还望您能大人大量,饶了民女鲁莽之罪。”
江北伧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胆子真是大的可以!
眼前的小女人脸上没有丝毫慌乱,所述言语之间虽是认罪求饶,但是语气却理直气壮,仿佛他堂堂大司空才是该被问罪的人。
江北伧对上罗令仪那双水灵的眸子,试图从中窥探到几分懦弱胆怯。
可是那双眼睛里只有一片清冷和倔强,并无掺杂一丝害怕的情绪。
江北伧的眼神更加黯淡,他心底突然涌起一阵莫名的烦躁,猛地收回手,“那日所说的医治办法是什么?”
罗令仪愣了一下,这才回过神来,将手里紧紧攥着的东西递了过去,“江大人,请过目。”
那是一张薄薄的纸页,是罗令仪方才从桌子上拿起来的东西。
江北伧不发一言的接过,只瞥了一眼,便瞧出上面所写皆是他熟悉的药材。
“江大人,按照这方子日日服药,定能缓解病症。”罗令仪瞧不出江北伧的神色何意,只能继续说道,“药材我已经带来了,只需要煎熬成汤就可以了。”
江北伧早就注意到桌子上放着一个突兀的木盒,听了罗令仪的话后,只冷笑着将药方放在桌面上,“这些药材此前已经尝试多次,并无效果。”
罗令仪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微微一笑道,“大人尽管按我的方子使用这些药材,绝对会不同以往。”
江北伧挑眉,“不过一介平民女子,难不成华佗扁鹊神医在世,竟敢口气如此狂妄自大!”
罗令仪听了心中并不恼,“民女深知欺瞒大司空会有何等下场,自然不敢夸大,还请江大人信我一次。”
江北伧眸光尖锐的盯着她。
这个女人看起来身娇体弱,仿佛随时都会捧着手绢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谁知说出的话却字字沉稳有力,神情也泰然自若的让人吃惊,实在独特的无法忽视。
“也罢。”江北伧敛去了眼中的所有情绪,瞥了一眼药方,“若无效果,再治罪也不迟。”
罗令仪的眸子亮起来,嘴角也忍不住微微上扬,“既然如此,江大人若没有其他的事情,民女就先回去了。”
“且慢。”江北伧冷不丁的开口,语气生硬,“今日你不准离开司空府。”
罗令仪傻了眼,“为何?”
江北伧看着她,“若是这药方无效,该去何处找你治罪?”
原来是这个原因,罗令仪松了一口气,“我是罗家药铺老板的女儿,大人您是知道的。”
“今日你在府中所见所闻,难保不会出了府门就大肆宣扬。”江北伧贴近罗令仪,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若是药方无效,我司空府岂不是财誉两空?”
“大人多虑了,民女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罗令仪忍不住在心中翻了个白眼。
就算她真是个碎嘴的人,那么仅仅今日被拘留于此,能保证将来她不会有机会说出去?
江北伧却并不再理会她,只侧头对着门外喊道,“来人!”
不等罗令仪反应过来,便看见两个身穿飞鱼纹服的高大侍卫冲进门内,“大人!”
“将她带下去安置,没我的命令不准她离开司空府。”江北伧淡淡的开口,语气却是不容反驳的决绝。
罗令仪大惊失色,这完全超出了她预计的情况,“等……等等!江大人,您这是……”
“你能不能安然回去,要等我服下这些药材,看看今晚的成效再说。”江北伧负手而立,肩膀上让人看了心慌的血迹极为突兀,“若是有异议,不妨现在先追究你伤了我的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