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福吃惊的抬起头,对上罗令仪含笑的双眸,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鲁博带走的箱子里,可没装什么银票。”永乐依旧一副笑嘻嘻的模样,他回到柜台前随意抓了一本账簿翻了翻,“都是些粗劣的仿制品。”
听了这话,来福已经忘记了刚才的沮丧,甚为不解的看向罗令仪。
罗令仪微微耸肩,“鲁博进购那些药材无异于把药铺引上绝路,我便命永乐寻了一些假银票让他拿去花,也算给他一个教训。”
“假的?”来福瞪大眼睛,“小姐您是说,方才被鲁博拿走的箱子……”
“我还在箱子下面垫了草纸充数。”永乐插话道,语气略带遗憾,“这年头官府查得紧,搞到假银票的门路太少,实在凑不出那么多。”
来福已经惊讶的几乎说不出话来,“小姐,您……”
他万万想不到,自家温婉贤良的小姐,实际上如此聪慧过人,竟能想到这样巧妙的主意!
“如此一来,即便上面的银票蒙混过关,下面的草纸也会暴露真相。”罗令仪说到这里,眼中闪过一抹决绝的狠意,“鲁博拿那些银票去买药,只怕是要吃不少苦头。”
鲁博千不该万不该把歪主意打到罗家身上,既然选择了背叛,就一定要接受后果。
只是……
罗令仪看了看身边两个忠诚的伙计,心中隐隐担忧起来,“你们只当不知此事,不准对外人声张半个字。若是鲁博日后起心报复,你们也装作不知情即可。”
来福和永乐面面相觑,不明白这么做的原因。
来福忍不住问道,“小姐,万一他要对你不利呢?”
“我是罗家的小姐,他能把我怎样?”虽然心中并不确定,但是罗令仪表现的全然不在意,“放心便是了。”
她发誓此生要守护罗家,自然也要包括前生对罗家忠心耿耿之人。
前生的来福和永乐下落不明,也许就是在这种关键时候和鲁博对着干,导致最后被谋害也不一定?
罗令仪想到这里,怒意生起。
罗家待鲁博不薄,鲁博何以为了毁掉罗家,甚至于不惜谋人性命?
鲁博如此费心费力的谋害罗家,背后是否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猜想之余,一晃又过去了半日之久。
天色渐晚的时候,药铺内发生一些骚动,引得街坊领居都凑过来看热闹。
罗令仪是被来福匆匆喊去的,到了铺面却只看到几个伙计围在一起窃窃私语,根本没瞧出发生了什么。
“小姐!”其中有个眼尖的伙计看见了罗令仪,急忙打招呼,“不好了,大师兄被人打了!”
罗令仪轻挑秀眉,嘴角隐起一丝笑意,满脸意外,“发生了什么?”
“这……”几个伙计面色为难的互相看来看去,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罗令仪也不着急知道,只继续问道,“大师兄人在哪儿?”
几个伙计立马积极的伸手一指,“账房!”
果不其然,刚到账房便听到鲁博的嘶吼,“我今日便送你这滑头的小子见阎王!”
罗令仪自如地推开门微怒喝道,“鲁博,你在干什么!”
鲁博正一手提着永乐的衣领,眼看就要一拳挥到永乐的脑袋上,此刻听到罗令仪的喊声,不由得受了一惊,手上的劲道也缓了不少。
永乐见机摆脱了钳制,匆忙闪到罗令仪身边。
“小姐,这小子给我的钱有问题!”鲁博转过身,露出正面的模样。
他本就长得不算多端正,此刻更是惨不忍睹。
不仅眼眶青紫发肿,口鼻被胡乱抹开的血迹所覆盖,身上衣物还破破烂烂且沾满泥土,一看就是经受了一顿毒打。
罗令仪看清了鲁博的模样,心中顿时快意许多。
她攥住手里的帕子捂住嘴唇,故作震惊的嚷出声,“鲁博,好端端的怎会变成这般模样?!”
“这混小子给的银票是假的!假的!使得药商将我一顿收拾!”鲁博明显已经接近发狂边缘,他怒气冲冲的对着永乐吼道,“我今日非要让他尝到数十倍的教训不可!”
闻言,罗令仪放下帕子,嘴边缓缓浮起一抹冷笑,只是依然故作惊讶,“怎么会呢?那些银票可是我亲手点后交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