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不过是夸赞人家几句,你莫要胡乱猜测。”话虽这么说,罗云初的脸色却是更为红润。
难得看到哥哥如此窘迫,罗令仪觉得有趣又不忍心继续逗弄,只能点点头敷衍着作罢。
同时,她也暗自松了一口气。
若哥哥真是对李尘烟上了心,是不是杜落月以后就没机会作妖了?
翌日晌午,一匹红棕色的骏马在司空府小门停下,从上面下来一个披着斗笠的人,自怀中取出一封信件投入门缝之中。
随后,那人又骑上骏马,眨眼的功夫便已消失在街角。
姜燕将那封信捡起,瞄了一眼上面鲜红的“密”字,毫不迟疑的将其拆开。
紧接着,他读完信件脸色大变,匆匆朝着正厅的方向走去。
“爷!”顾不得礼仪规矩,姜燕还未走到正厅门口便高声唤道,“找到了!”
江北伧一如既往地坐在主位上,看着他闯进来,剑眉微微扬起,“为何如此慌张?”
“爷,怕是失算了。”姜燕脸色有些发白,显得有些着急,“宫里的眼线发来消息,说在宫中见到了小侯爷的踪迹……这会不会是太子与北平侯联手,将小侯爷藏到宫中了?”
谁知江北伧面色稳如泰山,听后竟勾动嘴角微微一笑,“甚好,若是真的藏于宫中,倒是能省去不少气力。”
“爷,您没说错吧?”姜燕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可置信,“那可是宫里啊!司空府怎么可能在不露面的前提下,把小侯爷从宫里带出来?”
江北伧挑眉,显得并不在意,“不必费事,让小侯爷在宫里待着就好。”
姜燕听得十分不解,“爷,您有什么打算?”
“宫里眼线繁杂,未必只有我们的人在活动。”江北伧把玩着折扇,漫不经心道,“与其大费周章的引人耳目,不如将刀把交给合适的人。”
姜燕隐隐听出了几分意思,不由得睁大了眼睛,“爷,您是想……”
江北伧看了他一眼,嘴角讥讽的笑意不断扩大,“让眼线继续探查小侯爷的下落,一旦确认尚在宫中,就将此事泄露给礼部的金大人。”
“金大人?”姜燕愣了一愣,“爷,为何不将此事汇报给宰相?宫中行事,金大人未必能有宰相方便。”
江北伧轻笑一声,“方便又如何?宰相可不愿触这个楣头。”
“爷,您的意思是……”姜燕似是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不由得有些讶异,“宰相其实不想与太子作对?”
“皇上身体日渐衰败,太子随时可能上位。”江北伧说到这里,眼中闪过一抹狠厉,“宰相如今还站在太子的对立面,不过是权高位重的职责使然,心中肯定记得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朝中之人个顶个的精明,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必然都是第一时间得知。
罗仁入狱已经接近两日,宫里却是迟迟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想来是太子那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宰相索性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为有朝一日太子登基时不必闹得太难看。
其实宫中的这场争斗早已定下输赢,所以江北伧之前才会断定毫无意义。
“可是,爷,万一金大人和宰相是同一种想法呢?”姜燕有些迟疑,“金大人也不过是念及礼仪制度,同样是权位职责的缘故才反对太子。”
江北伧轻轻摇头,“不一样。金大人虽懂得适时取事,但在宫中是出了名的念旧情。老友被诬陷入狱,他又要顶着上头的压力不敢贸然行事,只怕早已憋屈的要了命。”
“爷,您确定金大人当真可靠?”姜燕有些迟疑,毕竟宫中之人皆有副八面玲珑的面具,面具下是人是鬼着实说不清。
“到时一试便知。”江北伧淡淡的说道,“一旦知道小侯爷藏在宫里,这其中的弯弯绕绕,金大人自然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