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令仪脸色浮现出几分不自然,实在又无法细细解释,只能简略的答道,“爹爹,此事说来话长,待到您回家的时候我会都告诉您的……请您要相信,有大司空的帮助,我们一定没事的!”
罗仁闻言,只得点点头。
罗令仪依依不舍的留下爹爹在牢里,一想到在真相大白之前,爹爹都要在那暗无天日的牢房里待着,不由得眼眶一热,泪珠扑哧扑哧落下。
她本以为身处黑暗之中,不会被江北伧发现,谁知眼前的男人却是放缓了脚步,逐渐与她并肩而行。
她有些心虚的抬起绢子擦拭泪水,这时听得那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牢里有人照顾你爹爹,不会有事。”
闻言,罗令仪讶异的抬起头,却是只能看到江北伧轮廓模糊的侧脸,只得低声道,“多谢江大人。”
旋即她又似是联想到了什么,忍不住道,“北平侯爷怎得如此狠心?为了栽赃我爹爹,竟是连亲生骨肉都肯谋害!”
“呵。”江北伧闻言竟轻笑出声,只是语气十分冰冷,“是啊,北平侯怎会做这种事?”
罗令仪听出了几分怪异,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看到江北伧加快了脚步,已经走到了自己的前面。
她只能将疑问压在心底,随着江北伧一并离开了大牢。
马车还在原地等候,那黑衣蒙面人站立在旁边,看到二人走出来,急忙迎了上去,“大人,要回去了吗?”
江北伧点点头,然后侧过身,示意罗令仪先上马车。
罗令仪迟疑了一下,随后钻进车厢,紧接着便看到江北伧也挤了进来。
二人的距离又变得如此之近,当真不太容易适应。
马车缓缓走动,罗令仪感受着颠簸,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江大人,刚才我爹爹所说之事,您可感到有何处不妥?”
江北伧淡淡的答道,“通篇都是问题,只是与你爹无关。”
罗令仪听不明白这话,却又不敢贸然开口询问,只能暗自在心中揣摩。
“老话说得好,”江北伧这时侧过脸,在黑夜中定定的瞧着她,“虎毒不食子。”
罗令仪愣住,忽然又想起自己在牢中的抱怨,猛然一惊,“难道死去的小侯爷……会有什么问题?”
“你倒是不笨,听出了我的意思。”江北伧语气有些赞赏的意味。
“可是,老侯爷会为了太子舍弃儿子吗?”罗令仪一时有些难以相信,“如此大的牺牲,究竟是为了什么?”
江北伧冷笑道,“北平侯退居官场数年,早已是养老的岁数,若非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断然不会归于太子麾下。”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继续道,“更何况,北平侯老谋深算,若是太子真的要他舍掉儿子……他也应该明白太子并不值得追随。”
罗令仪听糊涂了,“那……究竟是怎么回事?”
江北伧将头转回去,微微颔首,似是有些不在意的答道,“无需多问。明日你来府中配药,到时自然会知道。”
这个男人居然还卖起了关子?
罗令仪心中有些微微的不满,因为她着实好奇这其中的缘由。
只是今晚所知道的事情太多,她一时还不能好好消化,既然江北伧如此笃定她明日会知道,那也不妨信其一次。
马车平稳的向前方行驶,车厢内又陷入了一片寂静。
这次是罗令仪有些坐不踏实了,忍不住开口找话题,“江大人,民女还有一事想问。”
江北伧侧头看了她一眼,随后回过头去,声音有些沉闷的响起,“若是有关白氏,就不必费口舌了。”
白氏?罗令仪一愣,急忙摇摇头,“不,无关白氏。”
“哦?”江北伧的声音略略提高了一些,似是有些好奇和期待,“那你要问什么?”
罗令仪暗自鼓足勇气,生怕自己这次又问了不该问的问题,“是有关朝政的事情……”
想不到,江北伧听后竟是低低的笑出声,语气带着几分不可置信,“朝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