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燕不明白主子的意思,只能讷讷的答应了一声,然后低声问道,“爷,哪里有问题吗?”江北伧没有回答,一边端起玉碗送到嘴边抿了一口,脸上浮现出早有预料的表情,“果然如此。”
姜燕脸色大变,“爷,您是说……”
江北伧将汤药一饮而尽,然后重重的将玉碗摔在地上。
“啪嚓!”玉碗立刻裂成了几瓣儿。
姜燕吓得一下子跪倒在地上,“爷息怒!是我疏忽大意,还请爷责罚!”
谁知他跪在地上半天,预料的狂风暴雨并未来临,反倒是听见有水流淌落在地的声音。
他鼓足勇气,好奇的抬头望去,赫然发现自家主子气定神闲的拿着茶壶,将壶中的茶水倒在玉碗摔裂的地方。
姜燕看的傻眼,实在不明白自家主子在干嘛。
江北伧倒了大概有半壶茶水,这才将茶壶放回桌面上,淡淡的抬眼看向姜燕,“汤药打翻了,让罗令仪再来煎一碗。”
姜燕呆愣的盯着打碎的玉碗,那深色的茶水当真像是药……
突然,姜燕似是明白了什么,急忙从地上跃起,快速奔向后厅。
后厅与正厅隔了一条回廊,罗令仪站在回廊的另一端,正略显不安的瞧着正厅的方向。
她看见姜燕的身影,不由得眼睛一亮迎了上去。
“罗姑娘,大人不小心把药打翻了。”姜燕露出为难的神色,“还得请你再煎一份药。”
罗令仪身体僵住,“这……”
她带来的血已经用光了,除非现在立刻割破手指,不然哪儿能再弄出来一碗有效果的汤药?
可是,眼下她连刺破手指的空隙都没有。
罗令仪跟在姜燕身后,一心寻思如何对付,以至于已经走入正厅还未察觉。
“爷,罗姑娘来了。”姜燕这么说着,同时注意到桌子上已经备好了药材。
江北伧看着罗令仪,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亮,“你下去吧。”
姜燕一愣,不需要他煎药了?
江北伧凉凉的瞥了他一眼。
姜燕不再迟疑,立刻转身离去。
罗令仪回过神来,瞧见地上碎掉的玉碗和深色的水渍,再看稳坐在椅子上的江北伧,后者正一脸漠然的瞧着自己。
心底突然涌起一股怒气,罗令仪索性不再看江北伧,转而拿起药材走到药炉旁边。
江北伧的目光追随着她,强烈的让她不用回头都能感受得到。
她不能再用上一次的方法让自己受伤,不然必定会引起怀疑。
那干脆这次就煎出来一份普普通通的汤药算了!
若是江北伧喝下去发觉没什么效果,就借口说是药材或是其他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罗令仪心中打定了主意,索性也不再气恼,继而开始认真地煎药。
在煎药期间,江北伧未开口讲一句话。
罗令仪偶有偷偷打量江北伧,发现其脸色一直冰冷可怕。
终于,药再次煎好,并盛在崭新的玉碗之中。
罗令仪小心的将玉碗端到江北伧面前,开口道,“江大人,药好了。”
江北伧依然是冷着脸,闻言端起碗喝了一口,然后蹙起眉头,将玉碗放回原位,“不对。”
“有何不对?”罗令仪眨眨眼睛,十分不解。
“味道。”江北伧舔掉唇边残留的药汁,满是深意的看了她一眼。
罗令仪被看得心慌,下意识瞥了一眼玉碗,忽然记起自己的血似乎是有味道的,那抹淡淡的甜味儿与寻常汤药截然不同。
糟糕!
“兴许是煎久了一点的缘故。”罗令仪面容虽是冷静,但内心已经泛起波澜,“味道不同,并无大碍。”
江北伧挑挑眉毛,“你当我对煎药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