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令仪愣住,顺着李尘烟的目光望去,才发现四周不知何时站着不少穿着黑色衣服的身影,个个看起来身手矫健,明显都是习武之人。
其中一个人快步来到李尘烟面前,毕恭毕敬的施了一礼,“请公……公子恕罪!”
“你看看,都把罗大哥打成什么样了!”李尘烟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流氓们,眸子里尽是愤怒。
“这些人太恶劣了,都该统统抓去牢里受罪!”
“公子请放心。”那人开口回答,脑袋一直垂着,似是不敢正眼看李尘烟。
“我稍后便会上报此事,一定不会轻饶这帮恶劣之徒。”
李尘烟不耐,“那还不快去!”
“是!”说罢,那些黑衣人一眨眼就消失在罗令仪他们的视线里。
李尘烟扭过头来,就关切的回到罗令仪身边,“你们没事就好,这口恶气我帮你出了!”
“谢过李公子。”
罗令仪李尘烟的身份着实好奇,不过直觉告诉她,知道的太多并不一定是好事,没准儿会无端引来什么本不该有的麻烦。
只有一点可以确定,眼前看起来水灵娇弱的李尘烟,背后的靠山必定是极为强大。
也许是她提起一次的那位长兄,又或者是其他什么人。
罗令仪突然心生感叹,此次重生,何人都被她遇上了。
眼下与李尘烟结识,也不知日后是福是祸。
“公子,时辰不早了,您该回去了。”阿喜走过来低声说道。
李尘烟皱皱眉头,“不要,我好不容易跑出来一次,才不要这么快回去!”
“这可万万任性不得。”阿喜吃力的将之前买的东西背在身上,“若是被……知道了,只怕您下次出来就没这么容易了。”
李尘烟嘟起嘴巴,显得很是委屈,最后又不得不妥协。
她转而看向罗令仪与罗云初,一脸不舍,“我要回去了,日后有机会再见。”
罗令仪点点头,将所有的诧异不解都压在心底。
李尘烟在一群黑衣人的护送下离去。
罗令仪扭过头,发现自家哥哥望着李尘烟远去的方向出神。
“哥哥?”
罗令仪围着罗云初转了一圈,确认哥哥伤的的确不是很重,这才彻底放下心。
“我在想……”罗云初喃喃出声,眼睛里浮起一层困惑的雾气,“这位李公子言行举止,都未免太像是一个女子。”
罗令仪脚步一顿,一时哭笑不得,虽是书生却是如此愚钝。
最后在罗云初不解的注视下,幽幽的叹了口气,“何止是像,她本就是女儿身。”
罗云初瞪大了眼睛。
半个时辰之后,姜燕步履匆忙的踏入正厅大门,神色慌乱的对坐在堂上品茶的男人说了些什么。
“啪!”上好的瓷杯被重重的扣在桌面上,江北伧目光变得深邃且危险。
姜燕惶恐的看着主子发火,急忙继续说道,“爷,此事未伤及公主,宫里只下令重罚罪犯,未有追究司空府的意思。”
“呵。”江北伧似笑非笑,仅是嘴角凉凉的勾动了一下,充分表达了自己心中的不屑。
姜燕脑子转的飞快,心知自己刚才所说不是主子关注的重点。
“属下命人查过了,公主与罗姑娘结识只是一个意外,罗姑娘尚未得知公主的真实身份。”
江北伧面容依然丝毫未动。
姜燕后背冷汗直冒,他分明都已经提及罗姑娘,为何主子反应还是这么如此。
难不成他想岔了地方?其实主子并不在意罗姑娘?
他思来想去,索性放弃揣摩主子的心思,将剩下的事情禀报完毕,“那帮犯人多数未能动手便被暗卫制服,唯有领头之人对罗姑娘有轻薄之举,被公主提前动手……伤及了根本。”
“斩了。”江北伧凉凉的开腔,某种的怒意掩盖不住,仅短短的两个字便让人有种毛骨森然的感觉。
姜燕以为自己听错了,呆在原地回想了半晌,这才明白主子是真的开了口,不由得问道,“爷,是全都斩了,还是……”
话未说完,他便看到江北伧不善的看了过来,随即知道自己失言,“属下一时糊涂,这些威胁公主之人,必定是死罪难逃。”
只是……
“爷,犯人何三是御州台府大人的亲侄子。”
姜燕低声说道,“若是将其斩首,只怕御州台府那边……到时会耽搁我们的计划。”
江北伧垂下眼眸,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冷笑,摆明了并不在乎所听到的事情,“斩了。”
见状,姜燕自然不敢再多说什么,匆匆下去安排了。
正厅之中只余下江北伧一人,他略有些失神的盯着桌面上的茶杯,眉头微微蹙起。
不知为何,今日外出回府后,他满脑子都是在街上看到罗令仪的画面。
罗令仪与那个男人亲昵的样子,当真像是在他心里点了一把火,烧的他什么都不顾,根本无心做事,只能一直灌茶水试图浇灭怒火。
直到刚才姜燕来报,提及罗令仪遇到流氓却毫发未伤,那个与其亲呢的男人将其护在身下……
江北伧听到这里的时候,脑子里已经隐隐约约浮现出那个画面,体内那把无名火开始熊熊燃烧。
这么多年以来,他从未因为任何一个人有过这种感受,尤其是一个本该和自己界限分明的女人。
他想到这里,眸色逐渐加深,整个人周身萦绕的危险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