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令仪不疑有他,急匆匆跟上江北伧的脚步,不忘回头看了一眼,这才发现马车旁边除了刚刚那个黑衣人以外,就只有马夫一人坐在车上等候。
姜燕或者其他侍卫都没有跟来?江北伧何时如此放松警惕,竟敢独身一人外出?
江北伧走到牢狱的小门前,似是毫无顾忌,抬手轻轻一推,那道门便无声响的打开了。
只是门打开之后,江北伧便站立在门口,并未有急着进去的打算。
“江大人?”罗令仪看着堵在门口、背对着自己的男人,不知其是何意,只能忍不住开口道,“有何问题吗?”
江北伧微微侧头,用视线余光瞄了她一眼,然后转回头,有些沉闷的声音传了过来,“我还未到让你留情面的地步,白氏有何不得当之处,你随意处置不必问我。”
罗令仪一愣,反应过来时忍不住上前靠近几步。微微侧身试图看清江北伧的表情。
刚刚的话,是认真的?
谁知这时候,江北伧猛地跨入门中。
罗令仪深吸了一口气,心知眼下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刻,急忙跟了上去。
大牢内光线昏暗,只能凭借墙上挂起的蜡烛,依稀看到小道儿两旁的牢房。
这些牢房之中各自蜷缩着一些人影,隐匿在黑暗之中,让人仅仅是看上两眼便觉得十分不祥。
江北伧并未有看向两边的意思,直直的向前走着,带罗令仪在大牢中兜兜绕绕了片刻,眼前的景象总算是明亮开阔一些了。
“司空大人,您来了。”一位穿着华服的男人站在面前,对着江北伧弯腰行了一礼,“小人等候多时,请这边走。”
罗令仪未能看清那人的相貌,只看到江北伧毫不迟疑的跟上去,于是自己也只能紧随其后。
这次未走多远,不过拐了两个弯儿便已停下,只是此处光线更为暗淡,四下里根本瞧不见任何东西。
正当罗令仪心中焦急为何还未见到爹爹时,那引路的人从腰间解下一串钥匙,“咣当”一声打开了一侧的牢门。
“呃啊……”牢门内一片昏暗,依稀响起一声沙哑的声音。
罗令仪瞪大眼睛,听出这分明就是爹爹啊!
她顾不得其他,匆匆跨入牢门,“爹!”
“令仪?”门内之人似是十分惊讶,随后响起手铐脚镣撞击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突兀且杂乱。
罗令仪顺着那声音摸索过去,猛地被人一把握住了双臂。
“令仪!真的是你!”罗仁的面容自黑暗中隐隐显现,“你怎么会来这里!”
“罗姑娘,此处是关押重犯的暗牢,按规矩不能点灯,还请见谅。”门外响起刚刚引路之人的声音,“另外时辰有限,还请速速解决。”
至此,江北伧并未吭声,根本让人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罗令仪也并不想眼下与爹爹多做解释,于是急忙应了一声,转而看向罗仁,“爹爹,我是……是来想办法救你的!”
“救我?”罗仁显得很是吃惊,“傻丫头,你犯什么糊涂!爹爹此刻自身难保,你还不赶快去找你娘和你哥哥,早早逃走!越远越好!”
“爹!”罗令仪听出罗仁有放弃挣扎之意,忍不住低声叫道,“您分明是被诬陷的!您怎么可能会杀害一个孩子?您为何不抵抗呢?”
罗仁长叹一口气,“令仪,事到如今爹爹无法解释,你快走!别管我了!”
“爹!”罗令仪执拗的不肯让步,“您信我好不好?我一定会想办法证明您的清白!”
“傻孩子!你不知这其中有多复杂!”罗仁极为无奈和着急,“你可还记得爹爹之前提到的朝纲之争?爹爹大意了,未想有一天真的被卷入其中……”
“哦?”冰冷的声音自牢门外响起,语气听起来很是平静,“一个小小的罗家,如何会被牵扯进朝中祸事?”
罗令仪身子一僵,下意识的看向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