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燕虽是平日见惯了主子极端的处事风格,但听了这话却还是有些意外,“爷,把人杀了是不是有点儿……”
江北伧凉凉的看了他一眼,“白氏有这样的祸害,若不早日除掉,是想留着将来对付我吗?”
“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去安排。”姜燕匆匆拉着半跪着的侍卫一并退下。
江北伧全然不在意自己顷刻间决定了一个人的生死,他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中的折扇,脑海中又忍不住浮现出罗令仪的模样。
瞧着无字无画的空白扇面,江北伧的眸光越来越深邃。
与此同时,罗仁重重的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那个畜生!枉费老夫苦心授学他十几年,到头来他竟做出这等忘恩负义之事!”
“爹,您别着急。”罗令仪在旁边看的着实担忧,急忙安抚道,“现在人已经被我赶走,他再也不会有机会祸害罗家了。”
罗仁气的实在是不轻,毕竟是自己一手教导出来的大弟子,就在眼皮子底下想要谋害自己,换做谁都肯定心里不好受。
“爹爹先消消气。”罗令仪叹口气,“说来此事还是与白家有关,真不知三番两次想要害我们,究竟是为了什么。”
罗仁闻言却是沉默了,花白的胡子微微抖动着,似是在思索什么让人心情杂乱之事。
“爹?”罗令仪瞧出不对劲,低声唤道,“怎么了?”
“令仪,爹爹大概能猜出是何原因。”罗仁长叹一口气,眉目间满是惆怅。
罗令仪有些意外,“为何?”
“爹爹与朝中权贵多有来往,这你是知道的。”罗仁说道,“其中有一位姓金的礼部大人,与我是多年挚交。”
罗令仪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些,不由得听得入神。
“当今圣上近些年龙体抱恙,朝中权势分化。”罗仁继续说道,“有人支持在朝纲上推陈出新的太子,有人支持遵循老规矩的宰相。”
罗令仪点点头,朝野之上的事情,她不需要了解的太深刻。
“金大人是礼部的人,为坚守礼邦制度,认为太子须真正登上皇位才能推行新朝纲,故此支持宰相。”罗仁说到这里又叹了口气,“未想因此得罪了太子。”
罗令仪听得有些疑惑,“爹爹,这又与白氏有何关系?”
罗仁无奈的看着她,“朝野传闻,白氏一族野心勃勃,与太子之间互相扶持互相利用……想来此次权力争斗,白氏暗中站在了太子那一边。”
罗令仪算是听明白了,“这么说,白氏是想通过打压罗家的方式,为金大人施加压力?”
“大概如此。”罗仁叹着气点点头,“除此之外,我也想不出别的缘由了。”
罗令仪一时之间有些无措。
想到爹爹已有好些日子未外出看诊,想来也是寻思着低调行事,避免惹来什么祸端吧?
她未曾想到还有这种事情的存在,前生罗家的覆灭……难道和朝堂之争有关?
之后又过了两日,罗令仪一直在想白氏的事情,整日闷在屋里感到心情烦闷,索性决定出门到街上走走。
对面的白氏药铺仍在开张,只是经过之前的风波,生意明显受了影响,但是白氏家大业大,大概是不会在意这些。
罗令仪漫不经心的走着,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另一条颇为繁华的街道。
她在诸多摊贩中穿梭,冷不防瞧见一张并不陌生的脸。
此人正是苏墨兰!
罗令仪顿住脚步,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她没看错!那个脸上罩着面纱,畏头畏尾的人不是苏墨兰还能是谁?
隔着层层人海,苏墨兰没有瞧见她,只左顾右盼了一圈儿,快速挤入街边一家不起眼的小店。
罗令仪心中起疑,快速跟了上去,发现那家店店门虚掩,门上挂了一块儿小小的匾额,上面写着“惠安坊”三个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