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伧没有说话,他一遍又一遍的看着纸上的字迹,眉目间的阴沉让人在旁边连大气都不敢喘。
姜燕等候了半晌,仍然没有听到自家主子给出吩咐,不由得心中有些焦急,只能硬着头皮开口道,“爷,是否要想个法子逼迫白氏交出药材?毕竟城北事发多起,城南的中毒者也未完全脱离险境……”
罗仁昨日离开司空府后,江北伧便几乎出动了全部的府兵去寻找罗令仪。
不仅如此,因为太子掳走罗令仪的可能性极大,江北伧还命人严加审查太子在京城多处的眼线和势力。
结果是一无所获。
无论是坊间,还是太子那边,都完全没有找到有关罗令仪的一丝痕迹。
罗令仪就好像在偌大的京城内骤然消失了。
偏偏老天像是怕江北伧不够火大一般,到了昨日傍晚,司空府便收到衙门的禀报,说是城北有两户人家出现了毒蛛。
此前因为有罗令仪发现了毒蛛爆发地点的规律,所以司空府早早便做好了准备,谁知还是在眼皮子底下闹出了乱子。
不得已的情况下,姜燕先带人去现场勘查,及时烧毁了潜藏毒蛛的绿植,却没有法子缓解中毒者的症状。
人命关天,奈何除了罗令仪以外,再没有人有法子对付蛛毒。
与此同时,刑宗寺也传来消息,说是从工坊暂时押收的两位中毒劳工,似是时隔多日加重了症状。
当晚江北伧便无法安睡,急坏了府中上下一干人等,府兵们也纷纷自发在深夜外出,只为找寻罗令仪的下落。
在这种让人一筹莫展的情形下,好在老天总算是仁慈,未将事态逼到绝路。今个儿一大早,姜燕便收到了已经派出多日的探子回信,说是终于从白氏那里挖掘到了有用的消息。
只是白氏和太子做事十分精明,压根儿没留下什么确凿的证据。若非探子多日在城外查寻,想发现白氏此次的藏药地点当真难于登天。
“爷,此前是因为有罗姑娘在,所以我们极力不让太子知晓司空府了解此事。”姜燕苦着脸说道,“可是眼下这个时候……”
罗令仪是此次毒蛛事件中最重要的人,她在这个关键时刻消失,意味着司空府丧失了主动出击的权力,将会完全处于被动的一方。
在这种情况下,也许不能按照原计划继续执行了。
“不可以。”江北伧的视线从纸上抬起,冰冷的开口道,“仪儿身在何处还不得而知。若真是太子将她掳走,我又在此刻暴露已然知情,难保不会让太子多疑我与仪儿的关系。”
“可是这样下去的话……”姜燕面露无奈,他张了张嘴,似是不知如何劝解陷入情网的主子,只能硬着头皮道,“爷,中毒者一再增加下去,只会让事态加重,到时您会更难熬的!”
江北伧将纸张猛地在手中攥紧,“我不会拿仪儿的安危去冒险。”
“爷,属下知道您在乎罗姑娘。”姜燕突然压低了声音,脸上的神情转化为了另一种沉重,身子微微颤抖,“只是,爷还有另一个极为重大的计划,万万不可在眼下出现差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