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芳苓弹开眼帘,皱眉道:“瞧你,毛手毛脚的,以后你那把钥匙也交给竹绣保管吧!”
这些首饰盒原本有两把钥匙,她与竹绣一人一把,现在任芳苓要她将钥匙给竹绣保管,那就是剥夺了她做为贴身大使女掌财的权利,竹琅顿时面红耳赤。
竹绣在任芳苓的身后小声道:“要是竹琅姐姐不愿意,也就罢了!”
“我说让谁管就让管,难不成我还做不得自己房里的主?!”任芳苓没好气地道。
竹琅两颗泪珠在眼睛里转动着,气乎乎地将钥匙往竹绣手中一塞:“给你!”
竹绣温和地笑道:“谢过竹琅姐姐。”
竹琅气乎乎乎地回了声:“你比我还大着二三岁呢,这姐姐两个字可不敢当。”说完她扭头就走了。
竹绣瞧着竹琅的背影低声对任芳苓说:“小娘子刚才有些操之过急,要是竹琅不平之下,在太太那里透露了一丝半丝的口风,那……”
任芳苓心中也是微微一惊,她如今像只惊弓之鸟,但凡有一点响动,她都像是有大敌来临:“那该怎么办?”
“竹琅今年也有十七了吧,不如趁这个机会给她找个好人家,即免了她被太太察觉,也算是成全了她跟着小娘子你这么多年来的情谊。”竹绣小声建议道,“只是这房里的大使女配人免不了要报于太太知道,小娘子你还需要想一个妥当的说法。”
竹琅这样从小就跟在小娘子身边的使女历来都是要带入夫家去的,除非这个使女有什么样不妥当的地方,竹绣的意思于其说给竹琅找个好姻缘,不如说是让任芳苓先下手为强,给竹琅按个什么罪名将她早早地打发掉。
任芳苓靠在榻上若有所思,她最近更瘦了些,一张脸越发像瓜子尖,美得薄如纸片儿。
夏季虽然已至,但明仁殿里仍然颇为阴凉,团扇似乎是件装饰物,任荟蔚起身替翻阅奏章的皇后添了点热茶,最近福宁殿里的皇上的身体再一次地好了起来。
朝里的形势惯常地又开始有了变化,而与往常不同的是,神智再次清明的皇上似乎预见到了他的这次好转,就像是风中之烛,陡然的光华只不过是熄灭前的回光返照。
因此他身体好转,就颁布了太子监国的诏令,这纸诏令得那些反对皇后执政,拥立太子的朝臣内宦们是激动地涕泪横流,针对皇后也越发的态度强硬,同样的那些原本投靠皇后的人开始了又一轮的静观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