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任荟蔚拿出茶钳夹住小小的茶饼放在小碳炉上慢慢地烘烤，“你在茶水间里真得有十来年了？”
平姜头点若捣葱：“当然是真的，我只比苏常侍晚来一年，她是大中祥符二年来的，我是大中祥符元年进明仁殿的。”
任荟蔚笑道：“我知道平姜的记性很好。”
“任小娘子怎么知道我记性很好？”平姜惊喜地问道。
“因为我第一次进茶水间的时候，并没有人介绍我，你开口称呼我为任小娘子，想必是因为上次我进宫，你送水的时候见过我，所以记下了吧。”
“我见过的人从来不会忘记，有时连苏常侍都要来问我呢？”平姜略有些不好意思的自夸，脸上的汗水混合着碳黑，脸上花花白白像只大花猫，看起来憨态可掬。
“明仁殿里不进明火，每次分茶都是你送茶水进殿的吧。”任荟蔚笑着又问。
“从大中祥符三年开始，宫里喝的茶水都是我煮的。”
“那么四年以前，你还记得明仁殿里给什么特别的客人送过茶水吗？”
“任小娘子是说天禧元年啊……”平姜露出沉思的模样，“那一年王相公过世了，圣人在明仁殿里接见了王老太君。老相公过世，官家为他罢朝了三日呢，还追封了老相公的曾祖父，祖父，父亲，不觉有他的曾祖母，祖母，母亲，夫人……”平姜板着手指头，满面的羡慕之色，“听说老相公的子侄又十几位都封了官。”
“那还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吗？”
“老相公死后，寇相公回来了，说乾佑山出了天书，官家还亲自到乾佑山去看了，真是天降神书啊！圣人还将寇夫人传到宫里，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寇夫人走得时候脸都涨得通通红。”
“那你相信真是天降神书？”任荟蔚问道。
平姜无比肯定地道：“当然是真的，谁不知道寇相公是最不相信祥瑞跟天书的人，他都相信的天书，那当然是真天书了。”
任荟蔚却轻笑着摇了摇头，平姜又道：“对了，寇夫人是跟小公爷夫人一起来的，那是小公夫人最后一次进宫了，她回去没多久听说就病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