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笼罩着大地，校道两旁的灯都已经亮起来了，照着看不到尽头的校道。
念初瞳漫无目的地顺着校道继续往前走着，夜色的昏暗，稀疏的行人，都让她的思绪被拽回到昨晚用着米丝蒂身体时的模样，混混僵僵的，宛如行尸走肉。
右眼皮忽地跳了几下，念初瞳怔怔地回了神，伸出手来揉了揉。
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已经是她出门以来，右眼皮第四次跳动了，实在有些过于频繁了。
都说左眼跳是吉兆，右眼跳是凶兆，该不会今晚还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吧？
这么想着，让本就有些不安的内心越发地慌乱了，望着前方那片让她有了两次阴影的树林，念初瞳无由地打了个冷颤，转身准备往回走。
前方的岔路口旁，有一座凉亭，念初瞳刚拐了个弯，准备往凉亭的另一个方向走，却与同样准备拐弯的人撞了个满怀。
“嘶……”
念初瞳皱了皱眉，扶着柱子站稳了脚，可眼前那人却是直接往地上一头栽了下去！
听着一声闷响，念初瞳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低眸望向那人时，整个人都怔住了——
“肖……肖恩？”
撞她的人是浑身带血的肖恩，脸色惨白，双眸带着浓重的疲惫，头发有些散乱，嘴角还含着血丝；洁白的衬衫上有好几道被血染红的地方，不难看出他身上多处负伤，俨然是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大战。
“肖恩，你、你怎么了？”
念初瞳吓得倒吸一口冷气，脸色一白，怔了好久才回过神来，直接扑到了他的身边去，用力抱着他的脑袋，双手止不住地颤抖。
她慌了……
不仅慌乱，而且还很害怕——
在她的印象里，她是头一回看到肖恩是这么狼狈不堪的。
但这浑身带血的模样，让她的思绪一下就回到了当初柯芷柃被害的时候！
肖恩被她抱在怀里，脑袋枕在她的双腿上，他只感到身上每处都传来剧烈的疼痛，喉咙像在被火烧一般的疼，嘴里还回荡着血的腥气，呛得他很是难受。
“别看……”
他费力地动着唇瓣，努力地张口说话，却越发觉得浑身麻痹到他不能控制的地步了。
疲惫地闭上双眼，他甚至都忘了这一路是怎么熬过来的了。
“肖恩，你……你到底怎么了？”
念初瞳被吓白了脸，泪水不受控制地落下，她一手扶着他的脑袋，另一只手开始胡乱地往身上摸，似乎在努力地找着什么东西。
“念初瞳，对不起。”
他已经没有力气去睁开双眼看她了，只感觉枕着的东西又软又暖的，让他不想挪移半分，他还感觉到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正一滴滴地落下来，打在他的脸上。
不用想都知道，他把她吓哭了。
“对不起……瞳瞳，对不起。”
努力地动着唇瓣，肖恩一边喘着气，感受着她手的温度，用细微的声音呢喃着：“默尔的……仇，我已经替你报了，你能不能……原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