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宏文撑着笑脸把夏星潋送出了行政楼大门,江祈岸站在车外等他,夏星潋见到他,热络地扑过去,在他耳边道:“表现的热情点江少,仗你的势呢。”
江祈岸在他的后腰上拍了拍,用刚好魏宏文听得见的声音说:“辛苦了,一上午累的吧,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然后把他的手从脖子上拉下来亲了下。
魏宏文的脸又双叕涨成猪肝色转身回去。
“你干什么了,把他气成那样。”江祈岸憋着笑帮夏星潋打开副座的门。
夏星潋却坐到了后座,江祈岸悻悻地把门关上。
“没干什么,只撒泼没打滚。”
江祈岸感觉夏星潋今天有点说不出的积极,“遇上什么事这么兴奋。”
“一个财务,一个法务,一个报关的,找几个你信得过的安排过来。”夏星潋把墨镜往车兜里一扔。
“几个意思?”
“四号港和江氏合作的项目,让你自己的人做,我会盯着。”夏星潋揉了揉脑袋,他并没有向江祈岸邀功的意思,只是通知他,通知完后,他接着道:“你认识信得过的法务吗?”
江祈岸以为他说安排人手:“认识几个,宋助理可以帮忙找。”
夏星潋道:“找时间约出来,我有点东西想咨询。”
江祈岸隐隐感觉到从四号港行政区出来后,夏星潋整个人的气场都不一样了,他试探道:“有什么法务纠纷吗?你先说说看,我大学学法的。”
“你怎么这么能干。”夏星潋随口感叹一句,可把江祈岸激动坏了,非要他说是清楚。
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毕竟以后这些都是他的。
夏星潋把自己看的两种协议的差异描述了一遍,“我不懂这两者的区别,但它们不一样我知道。”
“你说得对,一种合法,一种不合法。”江祈岸神色严肃了下来,“四号港有合同是第二种?”
果然把他当背锅的了。
以他的名义拉到的投资,魏宏文成了最终利益获得者,而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统统推到了他身上。
江祈岸看到夏星潋的眼色暗了又暗,回头握住他细瘦的手腕:“小夏,如果发生了很为难的事,你一定要告诉我。”
夏星潋睨了他一眼,随后化作魅惑一笑。
江祈岸却从他那短暂的一眼中,感受到了夏星潋的轻视。
不带敌意的,单纯觉得这些他解决不了。
“魏宏文想拉我下水,让我签些合同,我拒绝了,就是这样。”夏星潋给了他一个理由。
直觉告诉江祈岸,他在撒谎。
再问也问不出答案,江祈岸有气只能闷在心里,他暗暗下决心,一定会达到那个高度。
夏星潋此刻望着窗外飞速流逝的风景,像走马灯一样觉得特别虚幻。
都想把他当工具,他偏偏不遂他们的意。
…
江祈岸在小厨房做饭,夏星潋躲进卫生间给尚行渊汇报了情况,其中省略了一些自己的心思,大部分都在说魏宏文对尚家不放在眼里,要注意提防。
那边的尚行渊听上去对他闹这一通反应不大,只说四号港有几个项目和尚铭的管辖部分重合了,便让他直接接过去,夏星潋哪有反驳的权利,自然说的是尚董事长安排一切。
一通电话打完,江祈岸的四菜一汤已经摆上了桌。
夏星潋把手机收好,目光被桌上橙黄色金灿灿的松子鱼吸引。
这时,江祈岸猝不及防来了句:“你上这么久厕所怎么没听见冲水声?”
夏星潋霎时间胃口倒尽:“您耳背,没听见,吃饭的时候别说的这么恶心,行吗?”
“打电话就打电话,说实话能要你命?”江祈岸戳穿他,把松子鱼背上切花切的最好的部分夹到夏星潋碗里。
白糯的米饭上瞬间盖上了松子鱼里带着的番茄酱,夏星潋喜欢饭菜分开,当下筷子一放,单方面决定拒食。
“又怎么了?”江祈岸问。
“我喜欢把菜放在盘子里。”夏星潋撇撇嘴,“不吃了。”
“你敢动?”江祈岸把面前没动的自己的那一碗白米饭换给夏星潋,“毛病这么多,怪不得瘦的跟猫似的,摸起来都硌手。”
夏星潋象征性吃了两粒米:“嫌硌手就别摸啊,也不知道是谁非要摸个遍,哪都不放过。”
“艹!夏星潋,你怎么不害臊啊,什么词都敢说,嫌不嫌丢人。”
“你天天艹来艹去,我说的好歹都是文明用语,不遑多让吧。”夏星潋伸长手,把原先盖在饭上的那块鱼夹来吃了。
“你今晚,回去吗?”江祈岸问。
“我下午就出去玩。”夏星潋忽然觉得这话说的不对,他又没有和江祈岸住在一起,“然后我就回家住了。”
“行,随你,我等会把蔚山的钥匙给你一份,你要是想过来,就直接过来。”
江祈岸也想留给他充分私人空间,在他有能力全天候保护他之前,江祈岸希望夏星潋在他这是自由的。
夏星潋想的是,现在两人也就是个419伴侣的关系,连情人都算不上,拿对方钥匙这点关系显得太深厚了,不合适,“用不着,如果我想见你,或者你想找我,提前发信息。”
江祈岸看上去有点失落。
夏星潋感觉一直大型犬正耷拉着耳朵趴在自己面前很丧地摇尾巴,无奈捋了捋头发:“我答应你,要是想找人解决需求,只找你,够意思了吧。”
听了这话,江祈岸看上去更失落了,尾巴也不摇了,一双总是饱含开朗笑意的脸变得勉强。
夏星潋想一拳揍上去:“那你想怎样?前提是我不搞契约爱情那一套,无聊的很。”
“你可以不出去玩吗?”江祈岸问。
“不能。”
“那你跟谁玩,在哪玩总可以告诉我吧。”江祈岸又想劝妇从良。
夏星潋一个巴掌制止了他,“江少,请你记住,你是个大少爷,霸道总裁,精英酷比人设才属于你,不要在这里装哈士奇,我不吃这一套。”
江祈岸一秒收起了尾巴,腰板挺得笔直,“结束了,我去接你。”
“用不着,今天我应该要通宵。”夏星潋叼了块葡萄在嘴里嚼。
如果可以有一个小本记录江祈岸每天想捏死夏星潋的次数的话,这个本子一定用的很快。
这次聚会,补的是上次夏星潋发烧时的一次。
天气渐渐回暖,夏星潋把贴身卫衣换成了红色花衬衣,前胸别着他的豹纹眼镜,仍旧翘着腿喝酒。
这局他组的,请了一圈机缘巧合加了微信又没见过的少爷。
夏星潋有意无意地向他们透露今年的一些合作计划,说者有心听者也有心,在座的很多都是手里有公司的。
一听到四号港有好几个大项目要招商,狐朋狗友对夏星潋的态度忽然热络不少。
觥筹交错之间,夏星潋不知道自己多少倍五彩缤纷的酒下了肚,他挽起袖子撑着头,一副不堪醉酒的姿态,哑着嗓子说:“谁说四号港是尚家最差的港口,我偏要把它做到最牛,甚至要超过暮云港,让尚铭那小子再抢我风头。”
少爷们跟着笑起来,有起哄说要把尚铭那个假正经的狠狠踩在脚下的,也有嘲讽夏星潋喝多了酒后胡言乱语的。
不过有个信息,大家都懂了,回国当了三年隐形小透明的尚家四少,即将进击商圈。
有人看着他的目光仍旧不屑,有的已经借由机会想从他的嘴里套出更多的价值,但夏星潋的嘴就像一个捕鱼的网兜,何时进何时出,只由他一人掌控。
夏星潋搂住身边的一个陪酒MB,“小哥哥,cheers!祝我成功!”
小MB爽快地饮完他递过去那一整杯威士忌,看着他的眼睛带着渴望。
“真给面子,今儿我高兴,赏你个大的。”夏星潋说着便要拿钱包。
摸了半天也没摸到,小MB看着他望眼欲穿,夏星潋头有点晕,也有点尴尬,但他很会演戏,眯着眼凑过去在MB的耳边调情似的说:“要不你帮我找。”
说着便敞开了大衣,“来,别怕,摸到了就归你。”
小MB突然瑟缩起来,头渐渐往下,夏星潋抓住他的手,“怕什么,玩玩嘛。”
“不…不要了吧。”小MB的头已经要低到地缝里。
“没意思。”夏星潋懒得继续逗,想给了钱赶紧把他打发走,又开始找钱包。
在裤腰旁边拿到之后,夏星潋很阔气地抽出一叠,塞到小MB手里,“拿走。”
小MB话也不说摇摇头,索性站起来小跑出去了。
至于吗,见点钱吓成这样。
夏星潋把钱胡乱往钱夹里一塞,塞着塞着觉得有点奇怪。
为何感觉后背凉凉的。
转头一看,他对上了一副饿狼般的双眼,那张总是面带开朗笑意的脸此刻仿佛在掉冰碴碴。
想捏死小夏本本又记满了一页。
“江…江少…哈哈,你也来玩呀…要我给你介绍人吗?”
面对他的那一刻,夏星潋不光觉得后背凉了,全身都冷了下来。
江祈岸是夜场的稀客,想找他搭酒的人眼睛一直往这边瞟。
但两人好像与周围的环境隔开。
许久才听到江祈岸精英上线的声音,露出了酷比的冷笑:“夏星潋,你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