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病人围攻的份上,云祁勉强对着血水猛踩几脚,“这样行么?”
凌焕:“行,越大声越好。”
汪泽洋握着水管,心跳快得胸口都快兜不住了,手心里直冒汗。他松开管子,把手在裤子上抹了抹,回头就看到两个军部在逃人员蹦得很开心。
麻子:“这他妈的疯了吧?”
秃头绝望地说:“我们玩完了。”
婉南迪:队友精神失常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汪泽洋心态也快崩了,看他俩蹦,他甚至也有想加入的冲动。毕竟死都要死了,高兴点死比较体面。
凌焕一边蹦一边用撬棍搅动地上的积水,就恨声音不够大。屋里的病人抽得更厉害了,还有几个已经跪下呕吐。
不过这种音量远不够驱散扒在窗外的那些病人。
云祁学着凌焕的动作,尽力地踩水。水花溅起来,几乎与他的眼睛平齐。水滴被灯光穿透,反射出奇异的光辉。
这一幕,云祁忽然感到似曾相识。
似乎他真的在一个酒吧蹦过迪,身披迷幻的灯光摇头晃脑,虽然不熟练,却很尽兴。
凌焕估摸着时间够用,便停了录音。
及脚踝深的水依旧晃动着,推叠着细浪向走廊两头打去。
云祁站在水中,心底冒出微小的……遗憾。
他摸了把头发,结了冰似的眼睛瞥向凌焕。他正在投影屏上将手环和蓝牙相连。
云祁扫了室内一圈,注意到墙上挂着两个体型不小的蓝牙音箱。转过头来时,他见到凌焕露在口罩外的眼睛略带笑意。
半分钟后,蓝牙音箱发出了巨大的水声,震得人耳膜疼。
屋里的众人都惊呆了。婉南迪向外看去,爬窗的一摞病人如同触电,上面的几个病人个个口吐血沫,抖动着不再向上爬了。
汪泽洋一拍脑袋,说:“卧槽,我们怎么就没想到?”
婉南迪定了定神,答道:“人与人是有差距的。”
汪泽洋苦着脸:“大实话就不要说了好吗?”
云祁和凌焕换回武器,回到了窗边。
借着微弱灯光,他们可以看到雪地车就在窗外不远处的停车位上。只要突破楼下这一群病人,就能顺利地上车脱险。
凌焕对众人说道:“我们两个一个先去引开病人一个去开车,其他人速度跟上。”
云祁将钥匙拍在凌焕手里,首当其冲,双手撑着窗框翻了出去。他踹开最上面的病人,蹬着第二人的脑袋一跃而下,将撬棍直直捅进还能活动的病人的头部。
血喷了一地,皑皑白雪上瞬间开了一丛罂粟花。
凌焕握着钥匙,注视着他的身影,心里发紧。
最底下的病人因为离音源远,受到的刺激不够大,行动能力保留了七八成。云祁屈膝落地,身后的病人立即反扑上来,指甲与他仅有分毫的距离。
云祁握紧撬棍,就地滚了半圈,趁着病人扑空的机会,抬腿飞踢,正中一人的太阳穴。那病人嘶叫着,气势弱了半截。然而他并没有倒下,他身后的人也不绝地冲上前来。
楼上的人看得心惊肉跳,不由得为他捏了把汗。
当事人却连胆颤的精力也分不出,他闪身向旅馆侧面跑去,身后追着五六个病人。
汪泽洋看着雪地里拉长的影子,悬着一颗心,问:“病人被引开了,我们现在就下去?”
“这帮孙子还真难缠。”老杨说着,爬到了窗框上,“各位都带上家伙。”
汪泽洋举着灭火器紧随其后,凌焕护着手无寸铁的婉南迪,大家纷纷跳出窗外,踩着地上的尸体跑进了雪地。
云祁呼出的气变成白雾,萦绕在他眼前。被水湿透的裤腿正在迅速结冰,沉重又寒冷。
身体与风擦过,呼啸一声,好像飞行器加速起飞,带起一阵雪粒。估摸着众人差不多上了车,云祁猛地回身,抬起撬棍,接下了最前面那个病人的猛扑。
病人的力气是常人的数倍,两人较劲云祁并没有胜算。他顶着对方的压力,前脚陷进了雪里,后脚直接在地上划出了一道痕迹。
电光石火之间,更多的病人飞扑过来。
云祁与那病人四目对视,仿佛想用眼神杀死对方。病人的鼻息拂着他的前额,牙齿就在他的眼睛上方。
他的肌肉与神经都崩到极致,云祁拼尽全力将与他对峙的病人从撬棍上甩了下去。就在他喘着气回身的时候,另一位病人跳起来,眼看就要扑到他的肩膀。
“砰”的一声,这个病人被撞飞,身体在空中划过了一个弧度后笨重地落了地。云祁似乎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响声。
雪地车急刹在他的身前,车门敞开。
云祁跑上了车,坐进副驾驶。
他方才跑得太快,嗓子里溢出一股血腥味。他喘了半天才顺了呼吸,偏过头去对凌焕说:“谢谢。”
凌焕踩下加速器,藏在口罩后的脸不知是何表情,“下次行动之前最好和我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