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那天。
张姨早早地便起了床，给温墨准备早餐，温墨起床时，便看到了一桌丰盛的早餐。
“张姨，别弄了，快来吃吧。”温墨喝了一口牛奶，让张姨也过来一起吃饭。
张姨擦擦手，过来坐下。
“张姨，你今天什么时候走？”温墨问了一句。
“给你做完这顿饭，我就回去过年了。”张姨憨厚的笑笑，还有一点点抱歉。留一个小姑娘一个人在这么大的房子里，肯定会害怕吧。
“墨墨，你晚上锁好门，要是害怕了，给我打个电话···”张姨忍不住唠叨。
温墨耐心地听着，时不时点点头。
早饭之后，张姨收拾行李便出了门，温墨送张姨出去时才发现门边贴了一副对联，怕是张姨特意贴上去的。
以此显得家里并不冷清，也倒成了这个家里唯一的年味了。
温墨躺沙发躺了一早上，看看电视吃吃零食，没有任何人打扰，一个人倒也舒服得很。
冬天总是昏昏沉沉，困意说来就来，温墨吃饱喝足了便又回了房间睡觉，中饭错过了，一觉睡到了四点多。
家里没有人显得更加冷清，温墨打一个哈欠都觉得在空气中无限地被放大。
温墨打开手机，微信里是一列未读短信，温墨头一次感觉自己人气这么火爆。
温父发来了几条，质问她订好了的车票，为什么不回来。
其他的内容估计也大同小异，温墨都没点开。
再往下滑，是吴浩发来的信息，温墨点进去，是吴浩发的午餐图片，除夕还吃低脂鸡胸肉和胡萝卜，温墨顿时觉得自己的除夕没那么惨了。
“大哥除夕快乐呀。”再是那张鸡胸肉的配图。
温墨曲着膝抱着抱枕回他：“吃的也太惨了吧，除夕夜难不成还吃鸡胸肉？“
温墨再往下看，是梁芷发来的问候：“温墨除夕快乐呀。”
温墨笑笑，也回：“除夕快乐呀。”再配上一个傻乎乎的表情包。
再顺着往下看，是方砚的信息。温墨不自觉嘴角就勾起来了，从他生日过后，两人没怎么聊天。
说来奇怪，其实他们的联系并不频繁，常常好几天都不联系，但温墨却很享受这样的关系，不深不浅，刚刚好。
“除夕快乐。”
温墨能脑补出来方砚说话时的语气和神态，看了看发送的时间：早上十点。
温墨赶紧回复，简简单单一句：“除夕快乐。“
口渴的温墨倒杯水回来的功夫，方砚已经回话了。
“你在哪？”
这一句话问的温墨没头没脑，在哪？当然在家啊，不然在月球吗。
“在家啊。”
“张姨在吗？”方砚很快又发来一条问句。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关心起张姨了？温墨一头雾水，但还是认认真真地回答他的问题。
“张姨回老家了。”
“等着。”手机一声嘟嘟，方砚的短信总是很快回复，然而这一条却让温墨不知道怎么回复。
等什么？？方砚今天怎么莫名其妙的。
······
厨房里，一位温文尔雅的中年女人扎着马尾系着围裙在整理食材，看见儿子拿着家里车钥匙，不慌不忙准备出门的声影，探出头问了一句：
“方砚，你去哪啊？”除夕这天跑出去干什么。
方砚停住脚步，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
温墨没有回A市，张姨又回老家了，不难猜出温墨一个人在家···
除夕夜，一个女孩孤零零一个人在家，方砚实在放心不下，可是···该怎么说？
方砚母亲见儿子不回答，解了围裙，朝方砚走来，“你爸爸马上回来了，一家人吃个团圆饭，你这是有什么事吗？“
方砚思忖了片刻，目光移到母亲沉静的脸上，吐字清晰而有力，“温墨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过去看看。“
终是说出了实话，也直截了当地说出了温墨的名字。
温墨这个名字突然冒出来，却并没有让方母吓一跳，她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一下子陷入了沉默，方母低下头，陷入了深深的思考，抬头便笑了：“接回家来吧。”
声音透着温柔和坚定。
方砚的眸子流露出不敢相信的情绪，便听到温母有一丝无奈更多是慈祥的话语，“是我们方家欠她的。”
“嗯。”方砚目光沉沉，点了点头，换了鞋便出了门，走路的步伐逐渐加快。
咚咚——
听到敲门声时，温墨正在翻冰箱找吃的，被吓了一跳。
打开门，屋外已是黄昏。少年立于门前，沉静如玉的模样，于是黄昏都沦为背景。
抬眸时眼尾微挑，方砚眼底有一丁点笑意，转瞬即逝。
“除夕快乐。”方砚浅唇轻开轻合，吐出最真诚的祝福。
那一刻，温墨的眸子猝不及防闪过惊喜。
“你怎么来了？”
“来接你啊。”方砚回答得没有一丝迟疑。
“接我？”温墨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
“真想一个人过除夕啊？”方砚唇角轻勾起弧度，眉头也随之向上一挑，有说不出的慵懒和随意。
可却让人不得不信服。
不对？他怎么知道自己是一个人的？温墨家里的事情从未跟人提起，甚至是吴浩。一般人都不会想到温墨是一个人过年。
可方砚，明显猜到了什么，才会这样问自己，不是吗？
看着温墨眉头蹙在一起，那么明显的疑惑流露出来。
方砚颀长的身躯轻靠在门沿边，靠近了距离注视她，淡淡地解释一句：“我知道你是从A市转到烟城来的。你没回老家过年，张姨又不在家，猜出你是一个人不难吧？”
听罢，温墨眉头一点点舒展开来。又回想起刚刚那句“接你”，忙问道：“接我去哪？”
呆呆愣愣的。
“到我家住几天吧。等到张姨回来。”
啊？温墨一听傻了，手忙脚乱摇手拒绝，“不行不行，这样太打扰了，还很奇怪···”
哪有去别人家过年的道理？
“要么我留下来，要么你跟我回家。”
方砚第一次态度这么强硬，话语透着让人无法拒绝的力量感，说这话时，眼尾上挑，上眼睑下压，眼中的冷冽感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