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不大不小,刚好可以让周边的食客听到,他们用余光打量了二人一番,陈栈穿的衣服虽然材质还可以但也一眼能看出来是和庆晟亦身上穿的这件是比不了的,加上他那张人畜无害的脸,大家都潜意识的认定了庆晟亦的话。
小厮和主子同坐一桌就已经很仁慈了,她居然还和主子抢东西吃,简直是大逆不道目无尊卑!
陈栈本是吃的心安理得,但随着落在她身上越来越多的无声讨伐让她觉得碗里的糖燕窝难以下咽。
“要不你吃吧……”姑娘抿着汤勺,将小碗推到他跟前。
少年一脸震惊:“让本官吃你剩下的?”
陈栈看着他又开始演戏装可怜恨不得拿个棒槌敲打在这朵资深白莲花脑袋上,但事实上人活一世哪能不低几次头:“当然不敢,我是帮大人尝一尝是否有毒。”
此话一出,周围人投来的目光终于从各种讨伐变成了恍然大悟,原来是在主子试毒啊,看来是他们误会了,这么一看也是一个忠心耿耿的人呐!
少年淡笑没有说话,对推到自己跟前的半碗糖燕窝不闻不问,继续喝着自己的碗里的牛乳。
姑娘笑的露出两颗虎牙,不怀好意再次将糖燕窝往他跟前推了推:“难道大人是嫌弃卑职擅自主张试毒了?所以嫌弃卑职不打算喝了?”
演戏谁不会?这东西除非自己不做,既然做了那就一定要准备好被报复的时候!
他漫不经心的抬起眼皮:“这么想让本官喝,那是不是得喂我?”
陈栈一怔,随后爽快答应,她故意拿起自己吃过的汤勺舀了一勺糖燕窝递到少年唇边,笑地见牙不见眼“大人请吃。”
哼哼!这厮有洁癖,肯定是不会吃的,谁让他总喜欢戏弄自己,那么今天就轮到他白莲怪了!
姑娘脸上的故意简直都快溢了出来,她嘚瑟的看着他,像是知道少年决对不会吃又把汤勺往前送了送,再有一厘米就碰到了他的唇。
庆晟亦丹凤眸眨了眨:“谢谢陈狗狗”说完他张口就吃掉。
陈栈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后,忽然红了耳根子,支支吾吾:“你不是有洁癖吗?”
怎么会吃她用过的勺子?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啊?!
那他们是不是就相当于间接接吻了???
“本官是对人有洁癖”他淡定平静,恶意勾唇“而不是陈狗狗。”
陈栈瞪了他一眼,决定不再自讨苦吃与他说话,将桌子上剩下的三个煎饺夹到自己碗中,一口一个解决掉,她吃完还想去夹最后一个结果让庆晟亦捷足先登了一步。
少年问:“想吃?”
“想!”姑娘迫不及待的点着脑袋。
“说一声庆大人你真好”
“庆大人你真好,你真棒,你是天上的月亮闪亮亮!”姑娘嘴里的食物没有全部吞咽下去,嗓音有些含糊不清增添了几分憨气,她一眨不眨的盯着少年筷子夹的那块金黄酥脆的煎饺,满眼渴望的模样像是呆萌娇憨的幼兽。
庆晟亦弯了弯唇,信守承诺的将最后一个煎饺放入她的碟中。
二人吃的心满意足后回了兰若寺庙,白羽看到他们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主子你们去哪里了?”
“吃饭。”
“什么?!”他一脸惊愕“那为什么不叫我?”
“你不用吃,你该减肥了都有肚子了”庆晟亦用扇柄敲打在白羽的肚子上“很大,有怀孕的感觉。”
白羽:“……”他明明很瘦的好不好,玉树临风貌赛潘安!
“可查到什么?”
他摇头:“寺庙的后门直通山上,而后门门口有不少脚印,经过对比不属于寺庙力的僧人,应该是凶手留在的。”
庆晟亦声音凉凉:“他能杀十人还会留下脚印?”
“可能他一开始没有想过要杀人呢?”姑娘突然出声。
毕竟这里是一座寺庙,可以讨水讨饭或者留宿等等……
他挑了挑眉,没有反驳默认了她的猜测。
“继续查”少年吩咐下去,走回了审问的那间屋子。
那名安排两名香客的僧人已经坐在那里等候了。
“师傅貌似乎有些紧张?”姑娘盯着他飞快捻动佛珠的手目光中带着审视。
僧人长的特别和善,体态微胖,耳垂很大像是弥勒佛。他点头承认:“阿弥陀佛,也不是紧张,寺庙中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心神难以安稳。”
“你昨晚几点睡的?”
“忘记了,在旁殿诵完经就回去洗漱完睡觉了。”
“你和死去的十个人关系怎么样?”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本就是同门自然是好的。”
“你昨晚几点睡的?”陈栈将话题又抛回了起点,灵眸发亮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和尚拧了下眉头但又随即松开眼球向下,默了三秒钟左右,捻佛珠的手停动:“应该是子时左右。”
陈栈眉梢向上扬,双手撑在桌面上站了起来,以俯视的角度睨着他:“师傅觉得这十个僧人的死有没有可能是本寺庙中的人所为?”
他这次回答的速度要快很多,一口否定:“阿弥陀佛我佛慈悲,我们不可能自相残杀的。”
“你子时过后有没有去过南厢房?”
这个问题是少年问的,他始终是一副淡然懒散的模样儿,温温柔柔的眼神没有杀伤力。
“我都说我子时就休息了,怎么可能还会去南厢房!”对面的僧人有些激动,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回答,好像他等这个问题等了半天 ,回答完他暗暗的松了一口气,然后又看向陈栈和庆晟亦观察着二人的反应。
守在外面的人这时走了敲门而进:“大人,那两名香客有话要与你说。”
话落,僧人手中的佛珠掉落一地,颗颗佛珠滚落了一地。
少年和姑娘对视一眼,同时默契的弯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