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下起了雨,昨日刚过了清明节,早上还是晴天,现在就乌云遍布了,凉丝丝的雨点子拂过陈栈的脸,一阵春风吹过视线睫毛上染上了雨雾,涔了层朦胧的薄雾。
陈栈用宽袖遮雨,挡在头顶上,走完最后一道甬道,终于走到了头看到了皇城门口身穿铠甲的侍卫,加快了步伐忽然一阵强劲的冷风从身后掠过,陈栈快速回眸余光只瞥见了一抹黑影再无其他。
她心生不宁,越发的想离开皇宫,出了皇城,虽然下了雨但不算大,街道两旁的小贩依旧摆着摊位,人流也逐渐多了起来,陈栈大大的吐了一口浑气,全身放松下来:“他奶奶的,吓死了!”
话落,陈栈全身紧绷,她僵硬的回头再次看到了那抹黑影,只是这次她清楚的看到了那个人,他一身黑衣蒙着面,手持一把泛着寒光的长刀周围百姓嘈乱成一片,纷纷避让三分,直觉告诉陈栈这人是冲着自己来的。
“夺命大逃杀啊!”她忍不住低咒一句,双手撩起长衫下沿撒丫子就是跑,长靴踩在水洼里溅起层层浪花,尽管陈栈玩命的跑,但依旧不敌后面的黑衣人。
陈栈太害怕了,双腿忍不住发软,正当黑衣人飞跃在当空持刀狠狠向她脑袋劈去,忽然飞出一块石头打在了黑衣人的眼睛上,他双手捂眼哀嚎一声,蓦然陈栈忽然被一条麻绳勾住了脖子连拖带拽进了深巷里。
“把嘴闭上!”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一道熟悉的声音让通过耳膜穿入大脑,她一愣激动的挣扎起来,费了很大劲才把套在脖子上的麻绳给摘下来“白莲怪你想勒死我?”
庆晟亦一身藏蓝色面绸长袍,头戴金冠,腰间挂着如玉描金玉佩,手拿玉骨折扇,双手摊开,十分委屈:“本官想让你死何须救你。你这么蠢我真的好担心你。”
“放屁,那你为何要用绳子套我的脖子!?”一张白嫩的小脸皱起,圆溜溜的黑眸中迸发出恼怒声声质问。
什么担心自己,分明是担心自己死了没有人替他做事!
庆晟亦没有回答她的话,抿住薄唇向外面巷外面瞥了一眼,只见黑衣人已经寻了过来,他不在耽误正欲呼喊陈栈跟着自己离开,忽然喉咙里上涌出一道铁锈味的液体,胸腔宛如千金重的石头压住,双手撑在膝盖上,弯着腰,剧烈的咳嗽起来。
少年嘴里淌出大量的血液,他面如金纸,宛如地了大病唇色在肉眼可见的迅速变白,番才还是如玉的翩翩公子现在就变成了一位病秧子。
陈栈看着他,眼神闪烁,藏在背后的手攥紧了麻绳,扫了一眼周围没人在场,只有他们两个人。
“你怎么了?”她向前走了一步,庆晟亦无力虚弱的摆着手也往后退了一步脚下踉跄跌倒在地,十分拒绝与她接触,他断断续续的咳嗽着嘴里都是血,皱着眉,喘着粗气,一副极为难受的模样“你快走,他是皇上派来杀你的,对我没有威胁。”,
“恩我知道”陈栈点头,握着绳子的手因为过度紧张出满了汗水,她再次试探性的向前走了一步“那你怎么办?”
果然,少年又往后退了一步,长袍下沿浸染上水洼中,晕染上了许少泥土:“旧疾犯了,死不了,你不要墨迹了。”
陈栈确定了一件事,白莲怪好像很抗拒很女子有身体接触。
她双手不安地捻着麻绳,现在没人………庆晟亦又这么虚弱,如果现在杀死了他,自己是不是就可以逃脱魔爪了,而且如果继续为他做事的话定是很危险的。
她那会快出皇宫的时候就看到了黑衣人,能进入皇宫的杀手只能是皇上的人,而且几乎是自己前脚离开御书房他后脚就出现了,也就是皇上下令要杀她灭口。
如果不是皇上指婚,庆晟亦也不会杀人。那么很有可能皇上是故意的?他想借刀杀人,然后嫁祸到庆晟亦身上?所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诱导自己说出真相?
少年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他望向陈栈,她低着头双手背在身后,因为过度紧张鼻尖上出了一层细细密密晶莹剔透的汗珠,庆晟亦眼皮狠狠地跳了跳,他可以确定陈栈决对不会因为自己犯了旧疾而不忍心离开,她是在犹豫其他事情。
忽然间,他发现了带过来的麻绳不见了,而陈栈的双手是背过去的……
“咳咳咳……”一阵更为剧烈的咳嗽声把陈栈的思绪拉了回来,她抬眼望去,少年靠在墙边全身被雨水打湿,狼狈的坐在水洼旁边,虚弱感从颤抖的指尖散发出来,他垂着眼,嘴角不断淌着血“你走吧,本官救你只是想让你继续为我做事,别这么快死了。”
他的话声若蚊呐,冷静淡定,陈栈抿了抿嘴,霎时间她的良心唤醒了自己,如果庆晟亦继续装无辜摆可怜,那么她绝对下的去手,可是他没有。他说出来了真实想法,同时不可否认,自己确实欠他一命。
“走,我搀扶着你,一起走,我都说了自己可要以德报怨的!”陈栈双手一松,绳子掉落在地。
少年听后,嘴角仿佛扯了一下,但好像又没有,应了声:“好,你不要直接用手碰我,先用袖子裹在上面。”
“……”
陈栈无语,难道他有深度洁癖?
黑衣人已经追了上来,她不敢耽误连忙照做,扶着庆晟亦挤入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