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被揭穿他摸了摸鼻子,先是问了句晚上吃什么,后又扯什么时候一起喝顿烧酒,陈栈无情戳破他想转移话题的阴谋,在强烈的威胁逼迫后,白羽
才没有办法告诉了她,还千叮咛万嘱咐自己也是最近无意间得知了,千万别让庆晟亦知道了。
其实他知道的并不多,五公子的身份不止是清少倌的掌柜子,陈栈没有猜错还是一名江湖人,主要身份则是花锂宫的少主,并且与朝廷长年来为敌。
与朝廷闹的最凶的那次,是在两年前,花锂宫差点全军覆没,死伤无数,从此以后退隐江湖。近些年很少出现。
陈栈摸着下巴琢磨:“我记得兰若寺的凶手章天也是花锂宫的人。”
“对啊”白羽点头往清少倌的方向看去“但具体为什么主子要与花锂宫的少主在一起就不知道了。”
毕竟庆晟亦也没有告诉他。
“那花锂宫的宫主呢?”
“两年前死的,没听说有立新的宫主。”
“花锂宫里有没有比五公子地位高的?”她顿了顿又加了句“或者有没有比他辈分高的?”
“五公子好像有个叔父来着”白羽想了半天道:“五公子好像有个叔父来着……叫什么花禄水来着,反正不怎么露面挺神秘的,两年前花锂宫那场变动他也没有受伤。”
陈栈一怔,脸色有些古怪:“五公子的舒叔父叫花露水?”
白羽点头:“是啊,没错就叫花禄水。”
陈栈:“???他一定很招蚊子吧?”
居然有人叫花露水,难道花锂宫里还有人叫风油精?
少清倌门口栽植着一颗尚未开会的橘树,二楼的临窗一推开窗户便能碰到冒在上面的枝丫,少年伸出手扒拉着嫩芽,温润的丹凤眸睨着不远处的陈栈,平静地长长叹了口气。
五公子端起白瓷杯递给他,戏谑道:“什么事情能让庆大人叹气忧愁了?”
庆晟亦揉了揉眉心,劳累和病态从指尖儿散发出来:“养了个蠢货。”
若不是他出来的及时阻止,陈栈拿了那人的钱袋子,江湖上与花锂宫有仇的人就误以为她也是死侍,按照她的智商和体格必死无疑。
五公子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露出不明深意的笑容:“既然是蠢货那养着何用?杀了便是。”
“本官与你不同”庆晟亦淡淡的收回了手,撩袍入座通身的贵气优雅浑然天成,把手里的白瓷杯重新放到桌面上,滴水未沾。
闻言,五公子笑了:“庆大人觉得世间真的有所谓的正反派之分吗?朝廷就是正?江湖就是反?”
错错对对,反反复复又有什么意思呢,活着只是为了心中向往,这就够了,其中的对错是没有固定的答案。
少年皮肤冷白,测颜冷峻完美,他垂着眼纤长的睫毛掩盖住一闪而过不知名的情愫:“本官不是指的这个。”
他指的是,自己和别人对陈栈是不一样的,所以即使再蠢也不会把她扔掉。
五公子听不懂他话中的意思,倒也继续深问下去,微微上勾的狐狸眼睨了眼桌子上的茶杯,捂住嘴咯咯笑了起来,捻着花手绢翘起兰花指透着股女气:“庆大人一定怕下毒都不敢喝我这清少倌的茶水。”
庆晟亦,这个人名他无比熟悉,因为接近一年的时间里都在调查这个人,摸他的底,观察他的脾性,做事方式,还好目前来看并没有让自己失望。
他是大理寺卿之子,名副其实的官家少爷,三岁背书,五岁吟诗,八岁已阅上千本藏书,当然在八年以来庆晟亦并不出名,甚至是默默无名,甚至可以说的上平凡至极,因为并没有人关注一名家境穷到连耕田的地锄头都没有,直到十四岁才是彻底改变命运的时刻。
那年,庆晟亦才被大理寺卿收养,小小年纪屡破奇案,名震京城,那是他最风光的年纪也引来了无数官臣之家的看中,想与大理寺卿定下一门亲事,但一一被拒。
再后来,庆晟亦的锋芒好像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减少了很多,而他的官位一直停在大理寺正的位置,多年未变,这才让那些人最失望的地方,于是想攀这门亲事的人也就慢慢少了,到最后一家都没有了。
而五公子知道,这一切都是庆晟亦的伪装,一定是要用这些伪装遮盖住某些事情,但具体什么事情,他目前还没有调查出来。
但并不重要,他需要的只是一名可以互利的人。
“说重点,本官很忙”少年单手撑着腮,眼神看着窗户外,面无表情看起来心情不太好“想必你已经想的差不多了,不然也不会找本官。”
“确实,但是在这之前我还是想看一下庆大人的诚意,比如大理寺现在调查的案子是否与藏宝图有关?”他笑着的妩媚勾人,微微眯住的桃花眼宛如狡猾的狐狸,尽情的打着如意算盘。
殊不知,庆晟亦比他更狡猾,而且狡猾的不动声色,没有痕迹。
少年一叹气,二摊手,三伤心:“那就算了,既然五公子都不相信本官,那本官又有何理由留在这里,等五公子想好再来便是,但事情发展的速度并不是本官可以阻止的,花禄水到底和你父亲的死有没有关系大理寺也帮不了什么忙,还有藏宝图一事终归我们是敌不是友,就算我有心与你同仇敌忾,而你却始终抱有戒心,不过这些都是可以理解的。”
他说的缓慢句句十分伤心,眸子温温润润闪着晶莹的光,下一秒仿佛好就会哭出来般,还别说这个样子还挺招别人喜爱的。
对于他收放自如的演技五公子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
少年从清少倌出来的时候像是早有预谋般迎面撞来一名少女,连闪躲的机会都没有。
一瞬间,因为毛骨悚然,瞳孔骤然紧缩,他的手被少女紧紧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