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一怔,眼神慌乱:“当然是了,老人家年纪大了,什么都不舍得扔想穿的久一点,有什么可奇怪的?”
但毕竟亵衣是非常私人的物品,在场的几个人看小女孩的眼神都夹杂了些意味深长。
陈栈面容秀美,嘴角微微上勾,翘起二郎腿,眸子宛如黑宝石,莫名带着压迫与审视:“那你最后一次为张琏最后一次做女红是什么时间?具体缝补的那件衣服?给你结算了多少银两?”
“前五日,是一双长靴,一钱”
“你说谎!”好看透彻的脸没什么表情,毛笔在她白暂修长的指尖灵活转动,她低垂眉,眸子半眯,眸底的锐意锋利,目光分明没有投在小女孩的身上,,而后者却感觉到了无比的压力。
庆晟亦懒洋洋支着腮帮子,眼梢微挑,她认真做事的模样,还别说,真的挺吸引人的,全身透着一股隐晦的狠。
恍然,他突然想起与她初认识的时,自己犯了旧疾,正好身边只有陈栈,那个时候是最虚弱的时候,陈栈却因为自己威胁了她,动了杀心。
或许她骨子里就有股狠劲儿,只是没被激出来罢了。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说谎?”小女孩梗着脖子,双眼通红,简直委屈到快要哭出来,如果在场的人换作其他男人,兴许会心软,可庆晟亦和白羽这两个人,前者比女子还会装无辜,后者就是一枚钢铁直男,让他们心软?
比登天还难。
夹在指缝旋转的毛笔猛地停下,陈栈抬起眼皮,眼眸黑白分明,似笑非笑,清脆且少年感十足的声音在大厅响起:“我们已经去过张琏的家中了,翻遍了他所有的衣物都没有缝补过的,而且张琏脚下穿的都是锦绣坊的鞋子,家中鞋子款式颇多,他和你口中所说的抠门小气的模样完全不符,所以你根本不是靠做女红讨生计的。”
她不紧不慢的阐述,关键最后一句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
“主子你们还进房里去了啊?”白羽凑过去问群晟亦,这么短的时间能全部搜罗一遍,看来小陈办事效率还是挺高的。
“她就在院子里绕了一圈,没进里面”庆晟亦姿容昳丽嘴角挂笑,不温不火,“至于她说的那些完全是在胡说八道。”
只是用来套话的,也就是白羽当真了。
白羽拍拍头,一副果然如我所想的模样:“属下就说呢!按照小陈的性子懒懒散散的怎么可能办事效率这么快!”
庆晟亦瞥了他眼,难道重点不应是连他自己都相信了吗?
自己养的人好像都不怎么聪明。
“你还说实话?”陈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步步向小女孩的方向走去“你和张琏到底是什么关系?”
侏儒眉毛皱起,表情甚是不耐烦符合:“赶紧说了吧,又不是什么大事,别因为你一个人把我们大伙的时间都耽误了。”
“对的对的,我女人还在家里等着我哩!”庄稼人见状也赶忙从地上爬起来附和着。
一瞬间仿佛所有的矛盾都指向了小女孩,而真相也即将大白。
“我和张爷爷真的没什么关系……”小女孩声音哽咽哭泣了起来,巴掌大的脸惨白无限满是泪痕,紧紧捏着手帕,神情不知所措,眼里带着难以言喻的羞耻。
白羽悄咪咪问:“主子,和张琏有关系的真是这个小女孩吗?”
从一进来情绪就颇为激动,目前确实属她看着最可疑。
张琏年轻的时候是有名的机关大师,为白黑两道不少人做过事情,后来年纪逐渐年迈就退出了江湖,但因为他设计下的机关威力巨大无比,所以得罪了很多人,以至于连与他有血缘的人都难逃一劫。
骨节分明的手指尖有节奏的敲打着桌案,发出清脆的声响,薄唇张合:“不是她。”
白羽一怔:“那为什么小陈逮住她不放?”
“因为不确定剩下的两名到底谁才是,和抛砖引玉是一个道理”少年嘴角嘲弄勾了勾,线条流畅且白暂的下巴微微一扬“只不过抛的不是砖,引的也不是玉。”
白羽更疑惑了,只觉得云里雾里的:“那是什么?”
少年却没在回应他,端起茶盏抿了口,示意他认真看戏。
大厅中,陈栈已经逼近到小女孩的身边,二人身高相差很多,陈栈一身男装清丽挺拔,小女孩着了一袭粉色藕衫裙,整个人都是小小的,看起来最多十六岁。
她泪眼汪汪昂起头艰难看着陈栈,依旧嘴硬:“我和张爷爷什么关系都没有!”
陈栈笑了,逆光中她俯下身,准确捏住小女孩的腕骨,细细观察,喃喃自语:“啧啧啧,原来做女红都这么有钱了啊,都能的起金镯子的了,还有如何经常做针线活的话,指腹应该有轻微的茧子,你的手指为何如此光滑细嫩?”
“我也有的……我只是最近没有接活,所以手指才恢复了一些”小女孩眼神闪躲,不去直视她“金镯子是我娘亲留给我的。”
“哦………”陈栈语调拉的悠长,眸色深如化不开的夜色,笑容愈深“可你刚刚才说前五日帮张琏修补过衣裳啊,至于金镯子不如我们去京城里卖首饰的店铺一一问问?”
闻言,身子一僵摔倒在地上,双目发直,再也没了话语。
“既然人已经找出来了,我们就能走了吧?”侏儒晃悠着一颗大脑袋凑了过去,眼中的不耐烦似乎比之前少了许多,也没有那么急躁了。
陈栈回眸,唇红齿白宛如一个好看的瓷娃娃,只是眼眸中的深意让人不由打了个冷颤:“着急什么?你还没有出场呢。”
侏儒一顿,往后退了步:“你在瞎说什么?现在很明显只有她才是有问题的啊。”
“她是有问题,但不代表你没有啊。”
此时庄稼汉和白羽表现出同种懵逼:“这怎么又扯到大头侏儒上了?”
庆晟亦看戏也看够了,缓缓起身,摇晃着玉骨折扇大步迈到小女孩跟前,他慵懒的连眸子都懒得垂:“你是张琏养的外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