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诺诺那精彩纷呈的面部神情变化可没逃过花花的大眼,他笑着端起那热汤递给徐圣凝,“徐大哥,学业固然重要,可这娶妻也极为重要啊。”
“是,是很重要。”徐圣凝微弓着背,双手接过那热汤,面红耳赤,“但我这学业未成,且家住华南这极寒之地,便是有那心思,也不敢多想啊。”
花花附和着笑了几声,饶有意味第看着那呆愣在原地的徐诺诺。在察觉到他视线时,后者随即瞪了回去。
也不知三人在屋内呆了多久,在徐诺诺昏昏欲睡之际,华南村的男女老少回来了。
“老叔,”徐圣凝起身迎了过去,“村内人都没事吧?”
“都没事。”老叔将手里拿的武器放到门后,转而看向徐诺诺。他双手作揖,弓着身,“老师,实在是对不住了,刚来便让你见这场景。”
本欲昏睡的徐诺诺被老曲的动作吓到,一个激灵给站了起来,连忙踱步去了老曲身前,“没事的,我不在意。”
见徐诺诺那被吓到的模样,徐圣凝悄悄扬了唇角,走上前说:“老叔,我看时候也不早,不如先让老师回去休息,明儿再好好商定老师的归置问题。”
鉴于村内唯有徐圣凝明年要考学且他家宽阔舒适,徐诺诺便和花花在他家住下了。
躺倒在暖和的被褥里时,徐诺诺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脑子里全是那场别开生面的见面会以及那被迫的毫无任何激励作用的就职演讲。
她很烦躁,不知为何!
放弃入睡的她坐直身子,借着那微弱的蜡烛灯光打量着已经正睡得极为香甜的花花,微叹一声,翻身悄悄下床走了出去。
她拢紧身上的白色披风,踩着积雪朝外走去。银装素裹的华南在入夜后别有一番景致,不用点灯都看得清路。
站在村口的徐诺诺眺望着一望无际的被雪覆盖的平原,一下子陷入了深深的惆怅之中。至于为何惆怅,她也不知道,她只知此时心情极为不好,心里空落落的,似是忘记了什么事情。
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徐诺诺正欲往前去看看时,身后传来了徐圣凝清透有力的声音。
“老师,这是要去那?”他提着灯小跑到徐诺诺身前,将手里的暖炉塞到徐诺诺手里,又将那衣服袖口给拢紧,防止风灌进去,又问:“老师要去哪?我陪您。”
徐诺诺看着眼前呼出热气的徐圣凝又低头看看手里的暖炉,忽而笑出了声。她吸吸冻得通红的鼻子,笑说:“我就是睡不着,想走走,你若是没事的话,陪我走一段吧。”
她本是打算自己走的,可想到到底人生地不熟且花花也不在身边,带着个熟悉地方的人会比较好。
话落,徐诺诺率先朝前走去,徐圣凝忙为她掌灯照路。约莫走了十几米,徐诺诺停在了一高台下,她指着不远处亮着光的地方,问说:“有人居住在哪吗?”
“是老叔,”徐圣凝扶着徐诺诺往那高台走去,继续道:“老叔是村内德高望重的老人,受上一任村长之命守着华南福地高台。守护高台之人,终生不得娶妻生子且不能动情动欲。”
徐诺诺喘着气看着徐圣凝,没言语,直至爬上高台下面的台阶才开口:“为什么?”
“不知,这是老一辈的传统了。”徐圣凝拉住正要往上去的徐诺诺,摇摇头。待绕着台阶走到距离高台稍远些距离时,他才开口:“没有老叔的允许,那高台不可上去,不然到时触怒神灵,会遭殃的。”
那颇具神秘色彩的高台深深吸引了徐诺诺,她眯着眼眸打量着那高台,心里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不过不是此时,而是日后,日后和花花一起。
见此,徐诺诺收回视线看向徐圣凝,“你既知那高台不可随意上来,为何还要引我上来?”
“老师不是说想走走吗?”徐圣凝提着灯照向徐诺诺身后,“我带老师去一地方,保准您一会儿回去睡得香甜。”
徐诺诺转身朝身后看去,依旧是白茫茫的一片,心里不免有些落寞。再好看有如何,入眼全是白雪。
其后,两人都没在作声。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好一会儿,徐圣凝停在了一处被积雪虚掩着的木门前。他笑着将灯递给徐诺诺,“麻烦老师帮忙照明。”
徐诺诺伸出手接过灯,往旁边撤了几步,给徐圣凝腾了位置。她看着他推开那木门,跟着他走进那以为跟华南存村民家一样的房屋。
可进去后,她傻眼了,眼前的可不是什么木质的房屋,而是冰雪雕刻的各种形状的物品。
有动物,有植物,还有食物,各具式样,数不胜数。
徐诺诺愣站在门口,徐圣凝走到她身前她都未回过神。“老师?我们移步后面。”他说。
“啊?”徐诺诺怔愣,忽地笑出了声,推开徐圣凝走去那些陈列在木架子上的冰雕物品面前,惊讶得合不拢嘴,“这也太神奇了,是你们自己雕刻的吗?”
徐圣凝走过去正欲解释,徐诺诺却又饶步去了另一冰雕前,抚着那栩栩如生的大白虎,连连称奇,“哇,你们华南村的人都这么有才吗?”
“这些都是老一辈传下来的手艺。”徐圣凝站到徐诺诺身侧,“老师若是感兴趣,日后我教老师,今日您先跟我去个地方。”
在知道了福地高台和这具有各式各样的雕刻得如同真的物品的冰雕屋后,徐诺诺对徐圣凝那执意要带自己去的地方更为好奇。
跟在他身后穿过长长的冰雕走廊,又经过一处冒着热气的水池后。徐圣凝停在了一小圆洞口,他弯着腰进去,说道:“老师,您进来。”
激动的徐诺诺一下没控住好,惊得装腔作调来了句:“我来了!”好在后面反应过来控制住了自己,将后面半句“官人”给压了回去。
好在记着自己此时身份是个老师的她在进去后没像之前在冰雕屋那般没有见识,即便是心里十分激动但面上依旧十分平静。
她背着手环视屋内一圈,在确认这屋内没什么可惊奇的之后转身看向徐圣凝,问:“这地方有什么神奇之处吗?”
“神奇之处在这。”说着,徐圣凝往后撤了一步,同时掀开了那雪白的被褥,入眼便是一冒着热气的小圆坑,旁边还有个用毛毯铺设的椅子。他走过来拉过徐诺诺,让她坐在那椅子上,自己则蹲下为徐诺诺脱下鞋子。他说:“华南常年大雪,刚来这的人都适应不了,不过用这水泡泡脚会舒服些,也能消解疲劳。”
回神之际,徐诺诺已经身披被褥,脚泡热水,抱着暖炉,靠在椅背上了。虽身侧都是冰块,但身子却不冷,且温度刚好。
看到热水里自己的脚丫时,徐诺诺蓦地笑了,“徐圣凝你们这地方也太神奇了吧,这简直就是自然温泉嘛。”
徐圣凝不知那“温泉”为何意,跟着徐诺诺笑了,停下后他说:“老师且在这泡着,我去给您拿些吃的。”
尚不待徐诺诺做出回应,徐圣凝已经提着灯离开了。她看着那圆形的洞口,唇角不自觉扬了扬,那之前郁结在心里的烦闷也消散了不少。
“哎呀,想不到在这不知为何时代的年代还能跑到温泉,真是令人极度舒服!”说着,徐诺诺往后一仰,彻底靠在那椅子上。
这一靠,竟就这么睡了过去,而且睡得极为香甜,极为死沉。沉到徐圣凝背着她离开高泉,将她背回房间她都不知道。
翌日,在花花第十次唤醒徐诺诺时,她怒了,一脚踹在花花腹部,将其踹出了房间。原以为这只猪被踹出去,她就可安静睡觉,可她错了。
一只猪被踹出去了,可屋内还剩七个孩童。
屋内安静了三秒,其后一声“哇”唤醒了徐诺诺,那是孩子的声音,她认识。
“哇,老师好厉害。”一小女孩羡慕的说。
坐直身子的徐诺诺满脸尴尬,呆愣愣地望着站在屋内的小孩,犹豫着该如何给他们解释其实老师平日里不是那样的人。
但下一秒总有事情发生。
在徐诺诺想好措辞正欲解释时,徐圣凝在门帘外喊出了声,“老师,早膳已好,您起来用膳吧,等会我带您去礼堂。”默了几秒,他又说:“小易,你先带着孩子们过去礼堂,待老师准备好,我就送老师过去。”
见那些孩子离开,无奈之下,徐诺诺只得在翻身下床。可弯腰找鞋子时,她忽然想起了昨晚的事情。
她记得自己昨晚貌似是睡在温泉屋了啊,怎么一觉醒来就睡在这房间里了?
“家姐,在这磨蹭什么呢。”花花吃着大饼走进来,见她一脸茫然,笑说:“怎么,这是想不起来自己昨晚是怎么回来的了?”
徐诺诺没了耐心,在见到花花那坏笑的神情时便意识到昨晚应该是发生了些事情。她一把推开花花,“有话就直说。”
“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目睹了某两人不能见人的小动作而已。”花花跳上暖坑,晃着腿,吃着饼,神情略带深意。
尚未意识到他说什么的徐诺诺在准备离开房间时,耳边响起那句“不能见人的小动作”忽地转身瞪着花花,“我昨晚把他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