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少年郎,初相识(回忆篇)
丸子是牛肉啊2020-08-06 22:453,997

  那年,萧凌珩的父王额娘游历名门山川时,途中受外族刺杀,又恰逢他的皇祖父突然暴毙去世,这皇位自然而然就由他的皇叔继承,也就是当今的皇上萧正襄,登基之后为了表达他对无故去世的兄长的体恤,将萧凌珩从他父王的封地接进了皇宫,并让他继承了他父王的王位,不过十四便被成了个有封号的王爷,墨骁王。

  然而这一切都只是一个权欲熏陶下的阴谋罢了。

  绪成一年,隆冬时节,大雪纷飞,汴明帝暴毙,汴昭帝登基,恰逢年节,举国哀悼,每家每户不得贴红联,挂灯笼,又逢新帝登位,大赦天下,不得杀生,减免赋税,体恤皇侄,旨意一出,获百姓拥戴,得了个仁爱明君美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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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尺厚的雪覆盖住了濮阳城的青砖铺就的道路,一辆披着黑金丝幔门帘,红木雕花建成的马车在寂静无人的道路上行过,车轱辘压过的雪层留下一道需要不少时辰才能又覆盖住的车辙,里头坐着个眉眼周正,棱角分明的少年郎,披着狐毛织成的金丝毛裘披风,上头随着人的动作还有黑金色的暗纹,端的是华贵架子,那少年便是年纪轻轻就被赐了封号的王爷,墨骁王,萧凌珩。

  马车里黑木桌上香炉袅烟起,模糊了少年的眉眼,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暗三,还有多久到王府?”一股清朗略显低沉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在这漫天雪地里似乎只有这一把声音,打破了这濮阳城大街的寂静,惊落了不远处堆着雪的树枝,洁雪扑簌簌的落下。

  马车外架着马的暗三,也就是伪装成马夫的暗卫听到马车里的人问话,沉声回道:“回王爷,三刻便到,已在濮阳城的金水街了。”金水街是皇宫外不远处的街道,只有官阶极高或与皇家有关系的人才有资格住在这条街上的府邸,总而言之,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

  萧凌珩敛下眉,喝了口热茶后,掀开车上一个小窗的布幔,看向了外头这处处是高大门府的濮阳城,眼神里是晦涩难懂的目光,与他这尚轻的年纪显得格格不入,似是被这漫天的白刺着了眼。慢慢阖上了眼眸,一瞬又睁开了来,眼里已是少年郎的清明。

  骨节分明的手还拦着布幔,忽的有个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萧凌珩眯着眼看向不远处的高大府邸门口的一个……团子似的东西,他视力向来不错,但饶是如此,在这大雪天里,那个白乎乎的团子似的东西几乎跟这处地方融合在一起似的,还是难以分辨这是什么东西,总不该是个人吧,这大冷天的哪里来的父母会让一个小团子在外头吹这寒风,想着也就放下了手,布幔重新隔绝了这马车与外头冰天寒地的世界。

  等到暗三驱车经过这高大华贵的府邸大门时,他隐隐约约听到啜泣的声音,习武之人视力听力向来优于常人,放下了手中冒着热气的茶杯,沉着声音说:“暗三,东处是否有小孩啼哭?”

  暗三在马车外坐着,自然也发现了,“是的,王爷。”

  “那便先停下吧,我下了马车看看。”

  “是,王爷。”暗三作为萧凌珩的手下,服从命令便好,即使心中存在质疑也没有资格发问,尽管他心中疑惑平时最不喜多管闲事的王爷怎的对一孩童起了恻隐之心,更何况在金水街上的孩童,要是一个不慎,被那位知道了可就麻烦了。

  萧凌珩是个不爱多管闲事的人,但也是个兴致一起就要付诸行动的人,他大抵是被那断断续续的啜泣声迷了心吧,想看看是哪个倒霉孩子在这大冷天的受冻。

  暗三牵着马绳的手一拉,前头那匹红棕色的马慢慢的停下了脚步,马车稳稳的停在了这雪地里,萧凌珩掀开前头的门帘,提着自己花纹繁复的袍子下摆,身姿轻盈的跳下了马车后,踩着金边蟒纹黑底的靴子朝着那高大府邸款款走去。

  雪地里突的出现了一个个凹陷的鞋坑,萧凌珩微扬起头看着门上金碧辉煌的牌匾,上头龙飞凤舞的两个字----时府,心下了然,这原是那时丞相的府邸,那这幅牌匾大抵就是他那皇叔御笔亲赐的了。

  他又看向前头在漆红大门前的一个小白团,看着他缩成团窝在大门一角,身子朝着大门,脸埋在膝盖处,背后有些凌乱的头发披散在后背,整个人轻微颤抖着,萧凌珩莫名觉得这小孩有些可怜,走了过去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后脑勺,也不做声。

  小孩被这么一碰,剧烈的颤抖了一下,脸埋得更深了,

  萧凌珩本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人,看见这人怕成这样,不由得多了点耐心,又看见小孩身上只着一件单薄白衣,便把身上的披风解了开来,手脚利落的给这人披上,等着这小孩自个儿抬起脸来。

  忽的感觉背后被难以言喻的温暖包裹住,缩成一团取暖的时棋安慢慢的把头抬了起来,缓缓的把脸移向了背后,看见了一个满身华贵,嘴角带着细微笑意的公子哥,他一时怔住了,他觉得这个人比府里的大公子好看多了。

  时棋安脖子下的白衣满是脏污,许多泥点在上头,一双好看的桃花眼里湿漉漉的,眼泪将掉未掉,靠近秀气鼻根的眼角处又有颗极小颜色极红的痣,把这张稚气未脱的精致小脸衬出了几分媚气,就是冻得发青的嘴唇显得有些病气。

  萧凌珩看着这么个精致乖巧的小孩,心里猛地一动,他也不知是什么感觉,就是脸上的笑多了几分真意,矮下了身子把人转了过来,面朝着自己,柔声问道:“妹妹,可是遇到了麻烦?”

  时棋安长得秀气,年纪轻,又是小小一只的,容易让人误会这是个好看的小姑娘,萧凌珩就认错了,时棋安心里害怕,也没有注意到这人将他认成了个小姑娘。

  被问话的时棋安依旧一言不发,瞪大着眼睛一直盯着萧凌珩,他心里还是害怕的,在他不记事的时候就在时府里待着了,有人跟他说那个老爷是他的父亲,可是他从未见过那个人对他露出些笑意,而且穿得跟面前一样好的大少爷总是打骂他,让他不敢相信有人会这样跟他说话,会问他是否遇到了麻烦。

  “雪地里冷,先跟我回府可好?”萧凌珩也不恼,伸出手示意要抱起他。这也就是萧凌珩现在的年纪不大,还是个心性不定的少年郎,看到什么好的坏的总要凑上去一探究竟,兴致一起还要带回去仔细看着,换到他长大时,碰到这么个不搭腔的早就甩手走了。

  时棋安实在冻得不行,小小的脑子里已经无法思考这人是好是坏,只想到一个温暖安全没有人会打他骂他的地方去,冻僵了的身子被这突如其来的披风吸引得无法顾及自己还是时府的庶出小少爷,忘记了刚刚那个大少爷说让他在这门外待上个三个时辰才能有晚饭吃的话了,他只看着这个好看又对他笑的人,点了点头。

  萧凌珩满意的伸手把这小人儿抱进了怀里,怀里的重量跟他想象中的一样,就跟抱了只猫似的,轻飘飘的,心里头生出些心疼。

  萧凌珩虽然不过十四,还是个未束发的少年郎,但早已初懂人事,为人处世颇为稳重,只是骨子里也是个不服管教的,对人对事都是由着自己的喜好来,对着这抱着的时棋安也是这样,看着那张俏生生的脸蛋,也就不在乎他身上衣服的脏污,步伐不紧不缓,动作轻柔的把人抱上了马车。

  “暗三,加快了速度,早些回王府。”把车前的车帘遮严实了后,对车外驾车的人叮嘱了一句。

  “是,王爷。”

  时棋安被抱着坐在萧凌珩的腿上,在这香气四溢,温暖如春的马车里被冻得无法思考的脑子也渐渐的恢复了清明,听到了外头一个高大的黑衣男子唤他身侧这人为王爷,恍然知道他身侧不过大他几岁的人竟是个王爷,小人儿心里惶恐,扭动着身子想要退出了他的怀抱。

  “别乱动,你身上冰得很,抱着暖暖。”萧凌珩语气不善的说着,他才不会说他抱着这轻飘飘的小人儿抱着正舒服呢,更何况还围着柔软的披风,衬得这人跟那只他在父王王府养着的小白狐一样软乎乎的,那小白狐刚刚出生就被猎户抓到拿出来卖,让他在街上行走时一眼便看中了那小狐狸。

  许是小狐狸刚出生没在野外生活过,性子单纯的紧,总是睁着清澈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看他,每天就等着他去喂食,看见他总会露出些娇憨,一身雪白的毛在雪地里一跑,便似融入了雪景似的,找也找不到,但只要他一出现,这小白狐总会颠颠的跑到他脚边打滚。

  而时棋安自然不知萧凌心中所想,被这么一说,不敢做声,只僵着身子,脸也低低的埋在披风里,只露出一段雪白光滑的颈和披散的头发。

  “脸抬起来,总这么低着头,小心生成个驼背,”萧凌珩看见怀里的小人儿总是低着个头,又看到他那细小的颈,总觉得他一只手就环住,心痒痒的伸出手摸了摸,觉得手感实在是好,直接上手握住了,心里想到,果然一只手就能几乎环住。

  时棋安是个怕痒的,被萧凌珩这么一弄,一个瑟缩,脸埋的更深了。

  萧凌珩见人把脸埋得更深了,生出些不耐,故意恶狠狠道:“啧,不说话也不抬头,小心我把你扔回去!”他也只是想吓吓这小孩,他长得也不凶甚至也算好看吧,怎么这么不愿看他。

  “不、不扔回去……”时棋安被这话吓到了,身子抖了抖后,怯怯的抬起小脸,又害怕又伤心的看着萧凌珩,眼底又蓄起了水,他不想要去那个大门口继续吹冷风,太冷了……

  萧凌珩总算听到这小人儿出声了,声音跟人一样软软糯糯的,怪好听的,回味了一下后,低着头看着这张可怜兮兮的小脸,总算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语气太过重了些,特意放轻了声音哄道:“不扔回去,我带你回府,我刚刚说笑的,莫哭莫哭,”看着他眼底泛起的泪花,声音更加轻柔,修长的食指也滑了滑他的眼睑。

  “嗯……”时棋安心有余悸,生怕这人再说出些什么话,连忙乖乖点头。

  萧凌珩看着这人颇为乖巧,心里满意,伸出了手拿起了桌子处还冒着热气的茶,端到小人儿的嘴边,“喝几口热茶,暖暖身子。”他这堂堂王爷还是头一次喂人喝茶,要是被他父王额娘没去世,这见到还不得惊得说不出话来,他们这混不吝的儿子竟也会伺候人。

  时棋安一天没喝到水了,也没有人会想着给他烧水喝,他一向都是就着冰凉的井水喝的,实在太冷了,难以下口他便在口中多含几下,待到温凉才咽下,这会儿凑到嘴边的热茶实在吸引人,顾不得这人是个王爷了,整个人也在披风里被包裹着,腾不出手拿着茶杯,只撅着小嘴咕嘟咕嘟把这满满一杯的热茶喝下了肚,热流顿时盈满了全身。

  末了,最后一口下了肚,才觉出这茶的味道,他喝得急,不知道第一口是何味道,只觉喝完了后,唇齿间都是香气,还有些甘甜,直想再来一杯,他暗自砸吧砸吧嘴唇,想要把味道留下,最好是永远记得,因为他怕他只能喝这一回。

  萧凌珩见他像只久未饮水的小动物似的,见到水流,便要一次喝个痛快,一杯茶水明明喝不够,却还是谨慎的不敢出声再要一杯,心里一时说不上是心疼还是好笑,把茶杯放回了木桌,把小人儿散乱在前边的头发理好后说道:“空腹不可喝太多茶,待到回府吃过晚食后再给你喝。”

继续阅读:第三章:身上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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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帝君撩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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