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前城主押到山民们面前的时候,时棋安刚好过来探望,就瞧见了前城主跪在山民们面前,畏畏缩缩的模样,完全没有了从前那股子霸凌的狠劲儿了。
萧凌珩看到时棋安过来了,忙走到他跟前去邀功,说:“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厉害?我都说了,这等事交由我来处置就好了。”
“嗯嗯。”时棋安就回了两个字,但其中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萧凌珩一瞬间就像一只被夸了的狗狗,尾巴翘得老高,十分高兴。
“以前身为城主处处与我们作对,现在不当城主了,居然还回来兴风作浪!这等人留在世上当真是十足的祸害,咱们真该将他大卸八块方才泄恨!”
“就是,有胳膊有腿,就不老实!”
前城主闻言,忙低下头认罪,说:“我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各位饶了我吧!”
“现在知错了,从前怎么不知道?如果今日不是王爷及时发现你要炸毁矿脉,如今这矿脉岂不是早已经保不住了?!”其中一个嗓门特别大的女人说道,这女人的声音一出来,震得前城主动都不敢再动了。
时棋安无意再继续管这些人怎么处置前城主,从前待山民们不好的人,都是这位前城主,他如今该承受山民们多少怒火,那都是罪有应得。至于怎么处置,当然也由山民们决定最为合适。
他插上一脚,没山民意义不说,还显得他多事了!
“凌珩,我们先走吧?这儿就交给他们了。”时棋安笑道。
时棋安都这么说了,萧凌珩当然不会再继续留恋这里了,忙追在时棋安的背后,跟着他一块儿走了。
二人走了一会儿,时棋安突然看向了外边的城池。他们脚下所立的地方有些高,足以瞥见临城的风光。
看着时棋安的眼神所向,萧凌珩在其中瞥见了些许要出主意的意思,便问:“你又想到什么点子,去帮助山下那些山民了?”
萧凌珩抱着手臂,顺着时棋安的视线一直往前看。在他看来,前面并没有山民稀奇的东西可看,但能够让他的棋安看得这么入迷,他就勉为其难多欣赏一会儿吧。
时棋安说道:“如今市场有了,缺的就是人流和交易。光靠一座城池里面的山民们自卖自买,那是远远不够,也十分不合适的。”
“嗯。”萧凌珩点了点头,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你的意思是,咱们要让外边几座城池的百姓进这座城池来做生意,做买卖?”
“可以这么说。咱们这边的热可以到他们那里去购置物件,他们也可以到咱们这边来,无论是买是买,还是帮忙开采矿石。总之买卖物件交易人力,都是必不可少的。”
对于这个想法,萧凌珩表示十分的赞同,说道:“棋安,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这让外边那几座城池的人过来买这座城池里的人的东西,好像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了。”
“那还不简单?这做生意,首先得需要一个老板,或者领头者。最好的领头者,自然是城主了。只要我们跟城主好好商量过了,想必那些城中的百姓就会知道可以到我们这边来做买卖,来赚钱。同时也能到这边来花钱,这样一来,交易就产生了。”时棋安滔滔不绝,一下子就折服了萧凌珩。
萧凌珩如同碰见了什么稀世珍宝一般看着时棋安,过了一会儿,他抬手抱住了对方,餍足的笑道:“你说,我是修了几辈子,才得了你这么一个宝贝?”
感受到对方身体传过来的体温,一向不怎么喜欢言笑的时棋安,微微笑了一笑,说:“遇见你,也是我这辈子天大的福分!”
时棋安做事一向不拖泥带水,刚决定好了,下一刻就拉着萧凌珩一块儿去了临城,打算跟那些城主好好商量一下。
为了省事儿,他一次约了几位城主过来,还特地请了厨艺好的人备了好菜,又买了几坛好酒。
没等那几位城主来,萧凌珩就说:“一会儿我喝酒,你负责跟他们谈判。”
“哪有这样的?”时棋安笑了一会儿对方的幼稚。
这谈生意什么的,向来不都是话多的那一个要多喝一点儿酒,才显得有诚意吗?怎么到了他们这里,居然需要一个谈话,一个喝酒了?
“就这样决定了。”萧凌珩根本不容许对方拒绝。
时棋安实在拿他没办法了,只好答应他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一会儿等人来了,不知不觉就喝上了,他还能半途阻止不成?
几个城主耗了些时辰,才陆陆续续赶来了,期间饭菜都热了两三次。
“不知道时大人找我们过来,是为了什么事儿?”其中一位城主问道。
这几位城主常年在这块地方待着,附近城主是谁,大概都有所了解。人嘛,总免不了拉帮结派,说不准其中几个还是什么好兄弟之类的。
时棋安明人不说暗话,直截了当地说:“在下请几位过来,是想商量一下,生意的事情。这段时间以来,想必各位对在下所在城中发生的事情,都有所了解了吧?”
了解自然是了解的,就算之前漠不关心,可在知道城中居然有矿脉的时候,就不得不多加关注了。
最近一段时间,这座城中光靠售卖矿石赚取的银两,足够他们眼红了。
一位城主回道:“时大人想必也知道,咱们这片地方,不是什么金银满地捡的地儿。要把矿石什么的卖给我们,我们就算是想要,也买不起啊!”
另外几位没说话的城主,也露出了同样无奈的表情。
时棋安看出来了,这几位在路上想必就串通好了。他们就算再眼红城中的矿脉,也得忌惮萧凌珩不是。他们自然也知道时棋安有多么会打算,怎么肯轻易与时棋安做生意,生怕自己算得没对方精细,一不小心就被对方坑骗得什么都不剩了。
时棋安有些无奈,只能劝他们稍安勿躁,然后将自己的计划,一一告知。
得知实情如何,几位城主一起变脸,说愿意配合。
生意的事情,就如此搞定了。
喝酒的事儿,也正如萧凌珩所说的那样,全部都靠他来喝了。
没办法,萧凌珩出手太快了,时棋安想喝一杯都难。
“你也不必所有都揽下啊?”时棋安看着醉醺醺不省人事的萧凌珩,有些好笑的说。
对方显然已经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了,只能躺着哼哼唧唧。时棋安在旁伺候他洗了脸,又帮他换了一身干净衣裳,这才上了床榻,与他一块儿睡下了。
几座城池一块儿合作做生意,而城中又有矿脉兜售,不过多久,这城中已经有了些许富庶的苗头了。
正当时棋安想为自己的努力感到欣慰的时候,好景不长,那烦人的皇帝再次派人过来了。
上一次是刺客,这一次,直接明面派了军队过来,争抢矿脉。
好在萧凌珩早有防备,在几十里地之外就派下潜伏着了,在他们赶到之前,萧凌珩和时棋安已经张罗人将嫩个挖走的矿脉,一点儿不剩的运走了。
剩下的那一些,没点耐心,根本找不到。
时棋安相信,皇上不是那种有耐心的人,他派人的那些人也同样。
现如今不是与皇上的兵马硬碰硬的好时机,时棋安与萧凌珩只能先一步安抚了山民,然后让皇帝的兵马好生上山查探了一番。山上还留着一些矿,只不过稀少得可怜,对城中也造成不了多少损失。
那领头的将军下山的时候,时棋安在家中以茶款待。
对方明朝暗讽地问:“时大人,你们这矿脉不是发现了才不久嘛?怎么就没了?”
时棋安回复:“是发现不久,可能是这边的人真的没有什么能家中坐就吃到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的福分,所以就那么一点点。该采买的已经卖出去了,剩下的那些,想必将军你也可以看到了。”
对方明显是不信的。
时棋安又说:“若城中当真矿脉丰富,我也不必组织山民们忙上忙下的做生意了。”
这话倒是真的,哪有家中坐拥一大批矿,还忙得满头大汗,整日脚不着地的?
将军领着兵马回去了。
许久了,城中才算安定下来。
萧凌珩不禁抱怨:“都这么久了,他还是不肯放过咱们?”
“你对他的威胁太大,他自然不敢放过你了。”时棋安笑道。
萧凌珩闻言,挑着眉看时棋安,问他:“那跟处境这么危险的我在一块儿,你怕不怕啊?”
“我若是怕,现在压根就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
时棋安又谋算了一下,打算将生意扩展到南奚国去。
见对方这么精打细算,萧凌珩心疼他疲累的同时,忍不住调侃:“你这么能赚钱,将来我要是穷途末了,可得指望着你养我了。”
时棋安给南奚国的国主慕挚晗写了一封信,对方刚受过他们的恩惠,应当很乐意跟他们合作。
信件大概五天之内能够有所回复。
时棋安又将几座城池合作的事情完善了一下,运转愈发自然,彼此间获益良多。那几位刚开始防备他的城主,也越来越配合这个年轻有为的青年,开始巴结他起来了。
等到了回信的那一天,果然按照时棋安的预料,当天信件就收到了。信中说,慕挚晗乐意与他们合作。
时棋安就将挑好的玉石,先一步送过去给他们看。
“怎么,南奚国国主愿意跟你合作?”萧凌珩问道。
时棋安说:“那是当然,这是让两边都有获益的事情,他为什么不愿意?”
再者说,他们彼此间还认识,那就更乐意合作了。时棋安这个人,南奚国国主想必是信任的,毕竟算起来,时棋安还是他们的恩人呢。
“你可真有本事,再这么下去,这块地方的人,以及南奚国那边,都有你一席之地了。”萧凌珩说道。
“你也厉害。”时棋安就当回他一个甜头,随口一说了。
萧凌珩上前来,拥住他,问:“你觉得我什么地方最厉害?”
时棋安知道这家伙又在想一些有的没的,当即将人推开,说道:“我还有事儿做呢?”
“棋安,你这样特别让人扫兴,知不知道?”萧凌珩抱着手臂,不满的哼哼。
时棋安有些怀疑他是不是前几日的酒还没彻底清醒,说:“你要是还醉着,叫人给你煮碗醒酒汤吧!”
说罢,时棋安就无情的离去了,只留下萧凌珩一个人再屋子里大眼瞪小眼。
可能是因为做生意的名声大了的缘故,这一天晚上,突然偷偷从临城跑进来一批盗贼,试图将城中的东西占为己有。可惜,与这些人想象中的不一样,城中压根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城中做生意的,大多都是山民,就靠卖一卖家中的土特产什么的。真值钱的,也就是那些猪牛羊,可惜也很难带走。
至于卖掉矿石赚来的钱,要么在时棋安那儿,要么就拿去修缮城中各种建筑使用了。百姓们虽然有所获益,可也仅仅改善了生活,得到的不多。
至于放在时棋安那儿的财务,有萧凌珩的人守着,他们想得到,还不如上天去摘星星呢。
这些盗贼也是倒霉,刚潜入不久,没偷到什么东西不说,还被发现的山民们追得满城跑。
不过这些盗贼来势汹汹,显然早有准备。山民们虽然不是好惹的,但到底都只是普通人,这一闹下去,居然有人受伤了。
最后争闹被萧凌珩和时棋安听见了,还是萧凌珩带着人去将那些盗贼给抓起来的。
盗贼走这么一趟,什么都没捞到,反倒是被山民们狠狠教训了一顿。无功而返,回去的时候,还身上挂彩。
“大家都没事儿吧?”时棋安询问道。
检查了一番,只有寥寥几人,受了轻伤,无甚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