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棋安在城中安抚受惊的百姓,等一切妥当之后,领着盗贼娶盘问。
那些盗贼原来只是些贪财要钱的,根本没什么来路。倒是时棋安无意间发现其中一人身上,带着一块图纸,上面所绘的物件,不是他丢失的那块红玉是什么。
见时棋安拿着图纸看了许久,原先揣着这图纸过来的盗贼有些惊慌,忙说道:“大人,你若是喜欢这东西,我身上可没有,这是我在外城的一座拍卖行外头拾得的。这东西好像要拍卖呢,我当时也就看了一眼,觉得好看。我是干偷盗这行的,但是那个拍卖行防守太过森严了,我就是想进去偷,也偷不了。”
对方就想着既然时棋安对这东西感兴趣,不如叫他娶外城找去,到时候无论他们被放与否,都还能少见时棋安几面。
比起凶神恶煞的萧凌珩,严肃清冷,好似如何与他讲道理都不起作用的时棋安,才更让这些人感到头疼。
“你们说,这东西在外城的一座拍卖行出出现过?”时棋安询问。
他的红玉居然跑到那种地方去了,这段时间,看来拿走红玉的人,还当真是免不了一场奇遇啊。
将图纸折叠好,自己收下,时棋安又问起:“你说的外城,是哪一边。”
盗贼给时棋安指了一条明路。
时棋安吩咐下属将这些人关押,然后去找萧凌珩了。
萧凌珩这会儿在屋里擦剑,刚忙完,他也没来得及去看时棋安那边如何了。
“审问完了?”
“嗯,都是些普通盗贼,跟皇帝没什么关系。”时棋安说道。
“那就好。”萧凌珩松了一口气,这段时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生怕时棋安再受到什么迫害。
时棋安忙将带回来的图纸拿给萧凌珩看,说:“这是从那盗贼身上取下来的。”
萧凌珩当然认得这是什么东西,之前这玩意儿,可是时棋安一直贴身放着的。这段时间以来,时棋安一直在寻找红玉的下落。
“这些家伙居然敢拿你的东西!”
“东西不是他们拿的,据他们所说,红玉现如今在外城的一座拍卖行中。我得去外城一趟!”时棋安并不期望萧凌珩跟着他一块儿,毕竟城中也有好些需要他忙的事情。
但让萧凌珩安心将他一个人送出外城去,那又是万万不可能的。果不其然,萧凌珩说了一句:“我陪你去吧。”
“你的事情都处理完了?”时棋安问道。
“不碍事,身边琐碎之事,怕是一辈子都处理不完。还是保护你的平安比较重要。”萧凌珩说道。
不多时,二人就将该吩咐收下的事情,都吩咐妥当,带着些许盘缠银两,上外城去了。
照着那帮盗贼所言,二人来到一处街道上,找到了那座拍卖行。拍卖行外观雄伟,光是从外头看,就知道建造这座会场的主人,一定资金雄厚,实力不凡。
拍卖场占据了一条街半成的土地,大门修筑得极其夸张富丽,生怕那些贪财缺钱的不知道这里可以刮到金子银子。
但会长既然敢这么显摆,想必阻挡那些盗贼的本事也不小的。
门口有招呼客人进门的侍卫,二人登记了随身所带的财务,按照金银的数量,被带到了上等套房中。
会场拍卖的位置一共有三层,一层就是凑热闹的人,偶尔能够购置一些便宜东西的家伙。座位都是一片空地上放椅子,椅子与椅子间,空隙也不大。
二层是类似与走廊的地方,位置与位置之间,有帘子隔开,前方是一栏护栏。三层则是套房,只留下一个窗户,客人不想路面,外头的人是绝对不知道里面待着的人到底是谁的。
萧凌珩和时棋安这次带来的钱财有些多,就被安排到了三层。
距离下一次拍卖还有一段时间,三层的客人,只要登记了住下,晚上也可在拍卖行留宿,不比去外面再寻客栈。
时棋安将随身的东西放下,打算出门透透气。
时棋安尽量避着人多的地方走,来到了一个后院之中,后院内的花草遍地,其中还有好些价值不菲的珍贵花草。方才他走进来的时候,侍卫还特地问了他是哪一层的宾客才将他放进来。
这会长的意思是,只要有钱,可以随意糟蹋这些东西吗?还是说,这些东西糟蹋了,只有第三层的人赔得起?
还真是有意思。
时棋安在一棵名贵的花面前蹲下,仔细打量这花的外表。这东西他认识,是一种很难样的药材,只要结了果,那是百两银子都难求得的。
现下,他面前居然种着近百棵这种花。拍卖场果真是拍卖场,里头种着的东西,都如此不同凡响。
就在他准备起身的时候,一只手突然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时棋安还来得及起来,就被他拍回去了。他仰着头看向那人,是一个青年,凶神恶煞的,一看就很不好惹。
他目光先去扫了一眼那些花,然后才带着怒火看向时棋安,问:“你想干什么?这些花还没结果,你若是现在毁了,我辛辛苦苦培养了这么久,就全都白费了!”
时棋安解释道:“我并没有毁掉它们的意思,我只是想看一眼。以往在别处很难看到这种花。”
话罢,他起身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与对方告别,打算离开。
对方却二话不说,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说:“休想走!”
时棋安想挣开,奈何对方的手劲儿越来越大。后来,还是过来寻他的萧凌珩看见了,才将对方推开,把时棋安捞了回来。
“棋安,你没事儿吧?”萧凌珩抓着时棋安的肩膀,着急的问道。
时棋安摇了摇头,说:“没事。”
那被推倒的青年恶狠狠的看着二人,掷地有声地说道:“好啊,居然还带着帮手过来了!来人啊!”
话音刚落,一些拍卖行的侍卫就过来了,将萧凌珩和时棋安团团围住。
这人看样子应当还是拍卖行内管事的,一声令下能够喊来这么多人,想必地位还不小。
“阁下,我们并无与你们呢交恶的意思,还请你们讲些道理!”时棋安说道。
什么时候,看一眼种的花草,都成罪过了。可对方一看就是不愿意讲道理的,不依不饶地说:“少废话!你们先碰我的花在先,又合伙要对付我,拿下他们!”
对方说出口的理由蹩脚,但还是执意要将萧凌珩和时棋安就地正法。总之,这个人很小心眼,大概是认定了,无论是他有理还是对方有理,对方都得被他欺压。
萧凌珩也不想再忍,干脆与他们拼个鱼死网破好了。
“你们会长在哪,这般行事,会长都不出来管一管吗?”时棋安问道。
青年听了这话,却有些得意,说:“我就是副会长,至于会长,也是你们想见就能见到的?”
这厮居然是副会长,副会长都是这个德行,也不知道会长人品如何。说不定还要护犊子,根本不听他们的辩解,非要跟这位副会长一块儿找他们麻烦呢。
萧凌珩跟这位副会长找来的人缠斗了一会儿,引起了周围好些宾客的注意。
其中有人幸灾乐祸地说道:“那位公子也当真是没见过世面,进这拍卖行还进这后院,居然不知道副会长的花碰不得!现在摸了老虎的爪牙,只能甘愿被咬了。”
周围的人也跟着笑,看来是早就习惯了。
时棋安才知道,自己是大意了。早该了解了情况,再进这种地方的。
这边的打斗声,很快引来了这座拍卖行真正的会长。
会长的年纪看起来比副会长更大一些,穿着打扮,言行举止,看似也不像不讲道理之人。时棋安也不知道此人是否可以貌相,可萧凌珩一个人对付那么多人,显然立于下风,实在不妥。
便迎上去,与对方说道:“会长,我们是初次到此,不知道规矩,还请见谅。”
会长眼神中本来懒洋洋,爱答不理的意思,一看到迎过来的人,立马眸子一亮。
面前的公子,虽然衣着并不算耀眼,但这一身素衣披在他身上,就是要比一般人穿着好多许多,甚至不亚于那些精心装扮过的名伶。再看眉眼,十足十的美人,实在叫人怜惜。
一下子收了漫不经心的样子,对那边的人说道:“住手!怎可这般对待宾客?”
副会长看到会长过来了,忙走过来,瞪了时棋安一眼,然后说:“大哥,这家伙想摘我的花!”
时棋安嘴皮抖了抖,十分想反驳一句,他真的没有!此人还真是恶人先告状,黑白不分!
会长看了一眼时棋安,说:“不就是一朵花而已,送他们就是了。”
“会长,在下并未摘副会长的花,在下只是看了一眼。”早知道好奇心会惹来这么多麻烦,他也不会因为那花名贵就停下来。
会长闻言,忙呵斥道:“他都没碰你的花,你怎么这般无理取闹?”
副会长被斥了一声,忙焉了下去,不再说话,领着自己的人离开了。
萧凌珩身上落了伤,像一只发了狂的犬儿。时棋安走到他面前,他才稍稍收起了一点脾气,温和了一些。
会长见二人举止亲密,眼中闪过了一丝不痛快,询问:“二位是朋友?”
“不是。”萧凌珩回道,他刚刚就有注意过这个会长看时棋安的眼神,知道对方对时棋安不怀好意。
“那二位是……”会长还想说二位不会是兄弟吧,毕竟这长得好看的人,总有几分相似。
萧凌珩不等他说完,就回道:“我俩是一对,明白了吗?”
“哦哦,这样啊。”会长露出了几分尴尬的表情,只是这流露出来的尴尬,多少有些勉强。
他心里实则是不满,这么漂亮的人儿,居然早就有主了。
时棋安也看出来了一些端倪,但碍于急于知晓红玉的下落,只能将图纸拿了出来,硬着头皮问会长:“会长可否知道这东西,现如今在何处?可还在拍卖行中?”
会长将图纸接了过来,指尖若有似无的触碰到了时棋安的手,他看了一会儿,想起来了,说:“似乎前几日被一位先生买走了,对方是什么身份,我也不知道。但给的价钱不错,我就答应了。早知道公子需要此物,我就留着了。”
听到这话,萧凌珩默默在心底鄙夷了两句。
为什么时棋安需要这个东西,他就会留下来了。
为了方便勾搭时棋安吗?
萧凌珩一抓住时棋安的胳膊,说:“既然东西不在这里了,棋安,咱们走吧。”
“嗯?”时棋安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天色不早了,现在回去路上也不安定。”
“对啊,不如在我这儿休息一晚吧。正好,明日拍卖行就要进行下一轮拍卖了,说不准有二位想要的东西呢。”会长盛情邀请道。
萧凌珩也不忍心奔波了一天的时棋安再次踏上奔波的路程,只能答应了。
这一晚上,二人睡得极其不安稳,尤其是萧凌珩。他总觉得那双觊觎他家棋安的眼睛,就在屋子的四周埋伏着。
第二天的拍卖,从头到尾,二人也没发现什么值得瞩目和感兴趣的东西。
最后一件拍卖品是一只狐狸,狐狸身上挂着血,可很容易就能看出来,这狐狸的皮毛十分好看。撕下来给家中女眷做些东西,想必是十分好的。
时棋安见这狐狸可爱,便买下来了。
二人准备启程回去,会长拦住了他们,说:“二位可否捎上我啊。”
“捎上你做什么?”虽然认识不到一天一夜,但萧凌珩已经忍够这家伙了。
“我知道你二人现在急于平定这片区域的城池,但仅仅靠你二人,需要花费的精力,未免太多了一些。在下愿意为二位效劳。”会长说道。
时棋安和萧凌珩面面相觑,彼此间的眼神都带着无奈,仅仅一日,居然就将二人的底细查清楚了,此人当真是不简单!
此人若真心想帮忙,也不是不可以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