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
丸子是牛肉啊2020-10-20 22:414,059

  前几日,萧正襄终于宣下了旨意,算是免除了萧凌珩的软禁。他现在虽是可以自由行走,但身边还有些留下的眼线,做起事情来难免受掣肘。

  软禁时他便心心念念着时棋安,现在一解禁,他恨不得背后长出一双翅膀,立刻出现在时棋安面前,把他救出来。但他不能这样做,他得慎重。他一步走错,不但会害了自己,更会害了时棋安。

  现在自己最不能忤逆的人就是萧正襄。倘若光明正大去狄族要人,势必会挑起战争,届时惹恼了他,后果不堪设想。

  萧凌珩思来想去,觉得这件事情还是交给萧乾去做比较稳妥。

  虽说身边有人监视,但是叫来他还是挺轻松的。

  夜深人静之时,萧凌珩的窗户被掀开,一个身影闪了进来。

  “你来了?”

  他并没有睡,半披着一件衣服,斜靠在椅子上,捧着一卷书,似看非看。

  “嗯,墨骁王召我有何事?”

  “眼下时棋安正处于危难之中,密探传来消息,狄族大王子不日便要与他成婚。以他的性子,恐怕会有性命之忧。皇上暗中监视,我不便出面,还需你助我,替我救出时棋安。”

  “墨骁王不必见外,时公子是璃儿的至亲,便是我的恩人,如今时公子有难,我定当全力相助。”

  “多谢。”

  萧乾点了点头,又一溜烟消失在夜色之中。

  第二日的清晨,天微亮,宫道上便已有人,正是墨骁王——萧凌珩。

  宫墙年岁已久,在风雨的侵蚀下斑驳褪色,仍有几只飞鸟在墙上叽叽喳喳。萧凌珩的脚步顿了顿,他扭头望向宫墙外,也不知道此刻棋安究竟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危险。

  他的步伐又回到了原来的速度,快步走向皇后的宫殿。自己刚刚解禁,皇后就召见自己,会是什么事情?思虑之中,他便已到了皇后的寝宫。内监见到自己,便进去通报了,不一会出来领着自己进去了。

  这宫殿是多根金丝楠木做柱的,顶高且宽阔,柱上都刻着各种精致的,由纯金打造的神兽,分外壮观。装饰虽然奢华,但并不显得庸俗,架子上放了许多瓷器和摆饰品。墙上也悬挂了许多名人书画。最引人注目的便是画下的紫檀架上放着的青花瓷茶具。东边的床上悬着绣了龙凤呈祥的纱帐。

  萧凌珩打量了一下四周,寝宫格外安静,平日里负责清扫的婢女也不知去处。

  怎么会这样,他心下不解。是皇后传自己来的,照理说应该有人才对。正当他想询问内监,却发现那人已经没了踪影。

  萧凌珩心有疑虑,却深知皇后善良正直,与他那阴狠毒辣的叔叔萧正襄不同,想必此番叫他前来,一定有自己的主意。皇后既让他等,他在此恭候便是了。

  萧凌珩四处走动,最后停在了一个大架子面前,观赏每一个装饰品,其中一个瓷碗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瓷碗做的极好,晶莹剔透看不出一点损伤,在光线下折射出淡淡的黄色。他情不自禁想伸手取下来看,却发现那瓷碗是被固定的。这让萧凌珩格外警觉,他转了一下碗,吱呀一声,架子向两边移动,一条密道出现在他的面前。

  萧凌珩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走了进去。

  起初还是比较黑暗,很快就有了光线。萧凌珩打量一圈,发现这里全都是书架。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故意,一卷书滚到了他的脚下。他俯下身拾了起来,掸了掸上面的灰,翻阅起来。

  可上面的内容叫他惊讶的合不拢嘴。

  鹤子安竟然是他父亲的恩师?难怪鹤子安总是在自己危急之时频频相助,原先自己还有所顾虑,现下便全然明白了。那他会不会也知晓父亲的死因?

  正当他想在书中一探究竟时,外面突然传来了脚步声,惊醒了他。萧凌珩赶忙把书塞进衣袖里,匆匆忙忙跑了出去,没走几步路就看见皇后。这一切实在是太巧合了,不免让他生疑,难道皇后今天喊自己来就是为了告诉自己这一切吗?

  于此同时,时棋安刚刚经历了一场失败的逃亡。他本想趁着最近守备空虚出逃,结果又被抓了回来。他实在是忍耐不了这种事情,猛地冲向了墙壁,想求一个解脱。之后他昏过去了,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醒来时,他躺在柔软的床上,身上盖着刺绣的被子。

  “没有成功吗?这是天命吗?”

  时棋安睁开眼,模糊的观察四周的一切。自己应该还在狄族的王宫里。他头疼欲裂,身体也没有一点力气。他想开口说话,却只觉得嘴巴干裂,嗓子也很疼,实在没办法发出声音。

  “萧凌珩。”他又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是两天之后。他只听到身边的仆人小声念叨。

  “就这样大王子还要娶他。”

  “据说就在两天之后呢。”

  “时公子这个身体能行吗?”

  “算了,这便是命吧。萧凌珩,你在哪里?”时棋安呆滞地望着天花板,任凭眼泪奔涌。

  他本以为待在狄族成亲,过一辈就是他的命,却没想到大婚前晚一场大火改变了这一切。萧乾来了,内外相应放了一把火,把时棋安救了出来。

  几天后,时棋安的身体状况恢复了一些,能说话,也能坐起来吃些东西了。当他看见萧乾进来时,伸手拉住了对方的衣袖,满脸的恳切。

  “他,他来了吗?有来这里找过我吗?”

  萧乾很想编造一个美好的谎言,可他望着时棋安那对双眼,又迟迟说不出来。他摇了摇头,随后肉眼可见时棋安变得沮丧起来,眼里的光也消失了。

  “原来我在这里这么久,他都没有找过我。我在他心里真的如此一文不值吗?那我究竟算什么?”时棋安心中的一腔愤懑无法言说,他咬住嘴唇,抓着被子的手也攥的更紧了,他的头好疼,可是为什么心更痛。

  “时公子,你听我解释啊。”

  萧乾无奈极了,心说这萧凌珩也被软禁了啊,不是他不想来找你,是没办法来找你啊。可他还没开口解释,就被时棋安截了话头。

  “不必多说了,我累了,想休息了。”时棋安躺下去,翻了个身,拿被子蒙住了头,不愿意再听萧乾多说一句话了。

  萧乾见状只得吩咐手下好好照顾时棋安,然后小声退了出去。现在自己说什么,他应该都听不进去,还是把他带回大汴再做解释吧。只怕到时候,要难上数十倍了。希望萧凌珩不会找自己的麻烦。

  回到大汴时,已是深夜,时棋安不愿去墨骁王府见萧凌珩,有意乔装在客栈暂住。萧乾没办法,只好留下时棋安一人,自己先回墨骁王府复命,以免墨骁王忧心。

  那一整晚,时棋安房里的灯都是亮的。他怨,既然萧乾已回,他怎会不知自己身居何处?既知他人在此地,为何不前来见他?纵然有他的难处,传个信也好啊。可惜他在屋子里辗转反侧了一晚,也没等到任何王府的消息。

  “他真的已经忘了我吗?那为何要派萧乾来救我?让我在狄族自生自灭不好吗?反正也没有人在乎我。”时棋安的心在滴血,可他仍是放不下这一切,“难道当初那么真挚的感情都是骗人的吗?萧凌珩,你为什么这么狠心?”

  时棋安实在没法自己欺骗自己,他决定再去王府里看萧凌珩一眼,只是一眼好,叫自己这份痴心彻底冻死。从此不再求和他一起。

  第二天,他起了个大早,独自一人来到了王府。他犹豫了片刻,仍是迈了进去。一切都如当初那般,什么都没变。他留恋的望着每一朵花,每一颗草,将它们的样子记在心里。

  时棋安想去萧凌珩的书房看看,往日这个时候,萧凌珩都在那儿研习兵法,而他只是远远的望上他一眼就好了。

  时棋安正在半路,前面突然拐出两个奴婢,似是要去什么地方送东西。时棋安不愿被人发现,便隐匿在花丛之中。

  “你说咱们时公子那么好的人,也是可怜,原先时家人在的时候便对他百般折辱。你说这同样是时家人,为何总是苛待于他呢?眼下也不知时公子在狄族是生是死了。”

  “嘘,听人说,时公子不是时家人,他可不是他父母的亲生儿子啊。”

  听到这话,时棋安的血都凉了,他的身形呆滞了,楞在原地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原来,真相便是这样?

  “呵。”时棋安自嘲的笑了两声,他的手都在颤抖。原来只有自己一直被蒙在鼓里啊,连这些奴婢都知道自己的身世。那自己究竟算得上是什么?既不是时家人,王爷又对自己不闻不问。他该去哪里?他又属于哪里?

  不知道为何,他突然不想去看王爷了。这一切似乎都变得没有意思了,完全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他的真心,最后竟然落得这种地步吗?

  他的背影满是落寞。

  翌日,萧凌珩一大早就来到了客栈。

  “王爷,请回吧。”时安琪站在门口,神情严肃,语气也是冰冷冷。

  “你可是在生我的气?棋安,最近发生了很多,来不及和你说,可否给我个机会同你解释一下?”

  “王爷,有向我解释的必要吗?王爷请回吧。”

  “棋安!”萧凌珩赶忙拉住时棋安的衣袖,试图阻拦他离开,却被对方一个拂袖打开。

  “王爷,麻烦您注意一下形象。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棋安,我知道你在生什么气,但是你可不可以先听我说几句。”

  “不必了。”时棋安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一连几日,萧凌珩都在房门外等时棋安,不上朝,茶饭不思,神色倦怠。时棋安终于不忍,便答允,只要萧凌珩好好吃一餐饭,便给机会让萧凌珩将事情说清楚。

  可就在萧凌珩兴冲冲回家吃饭之时,鹤子安出现了。

  上次萧凌珩无意之中知道了鹤子安曾是自己父亲的恩师,不由得又多了几分尊敬。

  “鹤先生此次前来,有何指教?”

  “放弃吧,墨骁王,你如此执意与时公子在一起,待来日真相揭开,只会伤害你二人。你与他成婚,便止步于此,切不可对他动情,做出任何承诺。”

  萧凌珩不解:“鹤先生,你这是为何?你是不是知道家父的去世的真相?棋安又与这有何相关?你又为何要劝我?”

  鹤子安长叹了一口气,缓缓道:“老夫不便多言,以后你自会明白。还望墨骁王听老夫一次,切不可对时公子动情。”

  只是两人都不知道,原想给萧凌珩一个惊喜的时棋安此刻就在门口。

  他听到两人的交谈声,正准备开门的手停了下来。听闻这番话,他下意识相信了萧凌珩的话。可是鹤子安突然出现,又说了这番话究竟为何?难道,他知道自己的身世?难道自己还与萧凌珩之父的死有关?他不由得产生了一分怀疑。

  “不说这些了。我这次来,最主要还是想告诫墨骁王,皇上现在龙体有恙,脾气也是越发乖张暴戾,以后说话和做事定要慎重小心,否则极有可能招来祸事。”

  “你说这个,我倒是想起来前几日朝堂上的事情。”

  “墨骁王是说出兵狄族的事情?”

  前几日,朝堂之上,萧正襄想主动出兵狄族。此话一出,引得众臣哗然。狄族并未挑衅,而且这样贸然出击,风险太大。萧凌珩觉得不妥,便提出异议:现下狄族兵强马壮,士气极佳,而大汴又是师出无名,这一仗必然会输。可无论萧凌珩和众臣提出多少反对意见,萧正襄一概不听,萧凌珩也不愿意让步,两人争吵得很厉害。

  不日,萧正襄另派了将领带兵出征,结果却被狄族设下圈套,杀了个措手不及,竟然让大汴全军覆没。军报传回,可以说狠狠打了萧正襄的脸,丢了国家的颜面。萧凌珩就成了倒霉的替罪羊。皇帝怎能有错,便于朝堂之上将罪责都归咎到萧凌珩身上。这也是他近来事务缠身,没能及时去找时棋安得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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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帝君撩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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