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宫后,不等他说什么,南溪皇帝便将证据直接甩在了他的脸上。
丞相见此捡起了那些纸,只一眼,他便血色尽失,失魂落魄地坐在了地上。
“你还有什么可解释的?”南溪皇帝见此,淡淡地觑了他一眼。
丞相此时根本听不见他的声音,依旧坐在地上,不发一语。
“来人,把他给朕,压下去!明日午时处斩!”
“是。”那个丞相,便犹如一只死狗般被拖了下去。
处理完这个丞相后,南溪皇只感觉解决了一个心腹大患,从前他便觉得这个丞相有点问题,却差不到什么东西。
谁能想到他竟然是这样的狼子野心,还好是被解决了,多亏了大汴朝的提醒。
思及此,他觉得备什么礼都不及他亲自去道谢来得真诚。
正好,他也想见见那个被使臣所污蔑,却能反手将他们扳倒的年轻人。
若不是他破坏了使臣的阴谋,可能也就不会有接下来的事情了,这个丞相还不知能继续逍遥快活到什么时候,说不定被背叛了他都不知道是谁干的。
于是,南溪皇这边浩浩荡荡地出发前往了大汴朝,还带着诸多的礼品。
而过了许久,才是到达了大汴朝内,毕竟比起使臣团,南溪皇的前进速度,更加的慢。
大汴皇一听,南溪皇竟亲自前来感谢他们,整个人生出了一股子骄傲之情。
命人去将时棋安召入宫,言明,南溪皇想见他。
时棋安听见时一愣,想不到南溪皇还会想见他相对于来说算是一个小人物的人。
“参见皇上。”
“平身吧。”汴昭帝此时心情正好的,面上都可见笑意。
“你就是那时棋安?”一旁的南溪皇也是一脸兴致勃勃地看着他。
“见过南溪皇。”时棋安见此也是行礼道。
南溪皇只是看着他说道:“可是多亏了你啊。”
随机便又转过头去向着汴昭皇,“大汴可当真是又出了一位人才,恭喜啊。”
汴昭皇听着也笑道:“诶,还好还好。”
时棋安在一旁听着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谦虚”,嘴角抽了抽。
皇帝却是突然向着时棋安说道:“时爱卿,此此,助南溪国拔除奸细,进一步加深了我们两国之间的感情,赏!”
“明日,朕便给你再升一阶。”
“这,皇上,臣会不会太快了?……”话还没说完,便被皇帝打断。
“这都是你应得的,朕给的,你受着便是了!”
“是。”
“好了,你先退下吧。”
说完,皇帝也挥了挥手,便让时棋安退了出去。
果然,隔日一早,皇帝便在早朝上公布了要再次提拔受,也是意料之中地遭到了一群人的反对,措辞都是,太快了。
“你们当中,若是有一人,可以为大汴友国铲除毒瘤的能力,朕也可以给你们升!”
闻言,众人便知,皇上这是心意已决了,大多数人便不再相劝。
而时丞相在回到时府后,将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他的妻儿之后,众人皆是一脸愤恨之色。
“这个时棋安,净是会向皇上邀功,不过是运气好一点罢了,他有什么能力?”说这话时,时南申一脸不屑,眼中的嫉妒却是怎么也藏不住。
“申儿说的不错!他时棋安除了那一张脸还过得去,能到这个位置,也不过是运气好罢了!”时府的大夫人也是一脸不屑地说道。
时丞相看着他们却是冷哼一声,“可偏偏皇上就吃这一套!你们谁能有这个本事?”
时南烟闻言只是厌恶地皱了皱眉:“父亲,这等屈膝讨好之事,我们堂堂名门之后,又怎么做的出?又不是他时棋安。”
“就是,不过是一个流落在外的人罢了,也就只会这些手段了。”
“你且看着,父亲,这样的人,早晚会被皇上厌弃的。”时南烟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说道。
时丞相这才缓和了神色,说道:“哼,不能再让他时棋安再这么得意下去了。”
听到这话,时南烟眸光一闪,说道:“父亲,不如……”
“好!就这么办!”
这边的屋内灯火通明,那边的时棋安却是什么也不知道,只是突然左眼皮跳了一下。
一夜好梦以后,时棋安出了府时,经过的众人看到是他出来了,全都对着他指指点点的,弄得时棋安是一头雾水。
他零零碎碎地只听到了些,“野种”,“亲生”的一些词的出现,这些字眼深深地刺痛了他。
他有些失态地跑开了,背后是众人对他的各种指指点点。
一路上,他脑子嗡嗡响的,什么也不知道,等他回过神后,却是已经走到了萧凌珩的王府前,他有些踌躇的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而刚好出门的暗三见到他是,一脸惊喜:“时少爷,你来了啊?干嘛站着不进来?快快快,进来坐坐。”
随即便被他拉到了府内,隔着大老远,暗三便朝着主厅里喊道:“主子,时少爷来找你了!”
萧凌珩闻言,便走出了厅。
看见时棋安的时候,他的眼角还有点红,想到早上暗三和他说的话。
他伸出手来,握住了他的手腕,“进来吧,别愣着了。”
时棋安愣愣
地被他拉着,脸上那个有些迷蒙的样子,落在了他人的眼中,却是有些惹火。
萧凌珩微微动了动喉咙。
将人待到厅中时,他才开口到:“是因为那些人早上传的事情吗?”
时棋安有点低沉地点了点头,“嗯。”
萧凌珩揉了他的头一把,“别想了,一看就是有人故意传的。”
“我只是听到他们说我是野种,可我只是流落在外回去了而已啊。”
时棋安有些不解道。
明明他也是时府的公子,府里的那几人不喜欢他他可以理解,是因为他娘亲。
可是为什么会有人传他是野种?还说不知道是他娘亲和谁鬼混了,时丞相看着他们可怜,才收了他的。
他只是在小时候流落的日子里,听怕了野种这两个字,如今再听到,却是除了刚开始的失魂落魄以外,就只有冷静了。
萧凌珩沉声道:“我有让暗三去查,查到了是从时丞相府传出来的。”
“他们?”时棋安倒是没有想到,不过回想到近日来他已经两次晋升,他们估计是忍不住了。
萧凌珩以为他会挺难过的,只能安慰道“这样的加,不要也罢。你若是待不下去了,跟着本王不就得了。”
这话像是一股暖流流到了时棋安的心里,他一笑:“怎么会难过?我可恨不得如同传言那样,真不是他们家的人才好。”
这话说完,他自己都惊了一下,心下也是埋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
萧凌珩没想到这个,只是想到了什么冷笑道:“他们既然先做了初一,那我们便做这个十五,他们这几年,可没对你做什么好事!”
两人迅速计算起如何反击,不多时,时棋安便走出了王府。
到了时府跟前,他一出现,又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时棋安闭了闭眼,再睁开,只剩下了一片冷静。
他敲了敲门,一会那个家丁便来了,开门见是时棋安,有些不甚在意地说道:“是你啊,快点进来吧。”
连一个少爷都不曾称呼。
时棋安心下冷笑,不怕狗咬人,就怕他不咬呢。
“你一个下人,这是什么态度对我这个主人说话?”
那人一听,立马笑了,“哎呦,我说,今天还耍起了少爷风范了?也不看看自己在府里算个什么东西。”
这话一说出口,其实他就后悔了,平时私底下说说也就算了,这大庭广众的,要是丞相追究起来……
不料,时棋安一改方才的硬气模样,眼中含泪道:“我知道你们都不待见我,嫌我是乡下来的,给丞相府丢人了,可你一个下人,是不是太过分了?”
旁边看戏的人顿时都看向了那个家丁,看的他心下一跳,竟不管不管地要将时棋安拽进门。
时棋安却是挣脱间,不小心露出了斑驳痕迹的胳膊,一片青紫,看的人触目惊心。
“住手!”有人看不下去了喝道。
那家丁被这么一吓,顿时松开了手,他也看见了那些青紫,下意识地说“这可不关我的事,不是我干的!”
时棋安闻言,故意双目含泪着说道“是不关你的事,都是我自己,从小身体不好,没能打得过你们这些家丁。”
“我只是……只是想要让自己和侍女能吃上一顿好的饭菜罢了。现如今,幸得皇上赏识,有了俸禄,我也再不用看母亲眼色了。”说完,一颗眼泪便滚了下去,配上他那精致的模样,虽是男子,却没有寻常人扮做的作做感。
众人一听,呵,这丞相竟然对自己这个小儿子这样,任由自己夫人如此蹉跎,就算这个小公子不是亲生的,那也不能如此吧?
那个家丁已经是呆愣愣地站那,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只等到里面的人听到吵闹声出来,他这才发觉自己已经惊出了一身冷汗。
“何事如此吵闹?”那个是丞相府夫人身边的大丫鬟。
那个家丁把方才发生的事情都讲了一遍,那个丫鬟心知自己做不了主,连忙跑进了府里去找能管事的了。
一会便见到楼梦华走了出来,尽管心里已经烦死了时棋安,脸上还装作一副焦急的模样,“棋安,你这是做何啊?”
时棋安心下冷笑,装模作样可是一把好手。
“母亲,外面都传着说我是野种,不是爹亲生的。您告诉我,这个是真的吗?”
不等楼梦华说什么,他又接道:“我只是小时候颠沛流离了这么多年,吃了这么多苦头,好不容易才回了这时府……难道我真的不是爹的儿子?所以……所以平时你们都不喜欢我,而且还欺负我,对吗?”
这番话说的,将楼梦华的退路堵得死死的,她只能皮笑肉不笑得说道:“说什么傻话呢?你自然是我们时府的小公子,快和我回府吧,我一定好好惩戒那些对你不敬的刁奴!”
时棋安却是一改刚才的弱意,面上带着冷色道:“回府去再被欺负么?我傻了一次,可不想再傻第二次了。这府中的奴才的刁难不也是有你们的责任吗?”
“我在那,食不果腹的,过的日子和我回来前有什么不同?”时棋安冷笑道。
“大哥大姐,只要心情不好了,便会拿我出气!我还不如不回这个家。”
楼梦华已经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了,没想到,这个时棋安竟然什么话都说了出来,还添油加醋了一番。
她看了一眼围得越来越多的众人,果然一个个窃窃私语的模样,一边还看着她。
她刚想再说点什么,萧凌珩却大步走了过来,“哦?时丞相就是这样对待他的另一个儿子的?怪不得,在本王府上时,吃的可不少,原来是时夫人做的事情不地道啊?”
时棋安被他的话弄得一咳,什么叫做,吃的还挺多啊。
“这样吧,不如让他跟本王回去算了,毕竟本王可不却他的几顿饭。”萧凌珩这话说的可谓是诛心。
顿时众人,更加觉得这丞相府做的事不地道了。
“也好,想来母亲和爹也不愿再见到我,跟着王爷,我好歹还不会忍冻挨饿的。”
“混账!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刚赶来的时丞相听到这话,气得大喝。
这混账,今天可是把丞相府的面子都丢尽了!
“我说的是什么话?自打我回府一来,大哥大姐对我不是冷嘲热讽就是动手的,你们也只是装作不知道,府中的下人克扣我和璃儿的物品,你们又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更何况,今天外面传我是个野种,这么久了,不会没有人告诉你们吧?你们干了什么?坐视不理。丞相这是真的很想自己头上有顶绿帽不成?”时棋安也是笑得讽刺。
“你!给我滚进来,家丑不可外扬!”时丞相眼见着已经快要被气撅过去了,却还是死撑着一口气,要让时棋安进府里去。
“不了,我将璃儿带出来,我离开这个丞相府便是了!爹你也不用再和母亲吵架,也不用再多给我准备一份饭食了。”时棋安说着说着,声音又低了下去,似是十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