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一杯接着一杯,这一轮车轮战终于过了,林与安赶忙递过刚刚特地叫服务生送上来的牛奶,不由分说的给陆洲灌了两口,生怕陆洲的胃又喝出个什么好歹来。
陆洲也不喜欢喝牛奶,似乎是酒精更容易让大人变得幼稚,陆洲像个小孩子一般一边推拒一边哼哼唧唧的,通红的脸颊和迷离的眼神明显是有些上头了,不过似乎还是模模糊糊的认得来人,嘴巴也在含含糊糊的说着什么:“小林挺贴心的啊,谢、谢谢弟弟。”
一句话停三回,还夹杂着嘿嘿的傻笑,就这样,还不忘调侃两句,这样的陆洲让林与安也是有些无奈。
磨磨唧唧了好久,牛奶是喝了几口,但这一瓶还没喝完的档口上,又有新的一拨人拿着枪支弹药过来进攻,林与安看着陆洲因为喝酒太多眼睛都泛着红,咬了咬牙,即使知道自己的酒量估计撑不完这一轮,但也还是拿起一杯还满满当当的酒就准备替陆洲守住这一阵。
不过这酒杯放到唇边还没往下喝,便被一股子大力抢过一饮而尽,陆洲又开始厮杀。
为了方便,陆洲拿起一瓶还没动过的酒瓶就开始一碰一口的往下灌,一边灌还一边拿手把林与安按回沙发上,似乎是害怕他继续插手,不仅是手,眼神也是严肃的盯着他,死死不放。
这边的林与安坐在沙发上也是如坐针毡,本来想抢过来自己喝,但陆洲喝醉了以后力气又大,他还真的有些拗不过,只得在一旁担心的看着陆洲,手上还拿着刚刚没喝完的牛奶,就等着待会再送上去灌上两口。
陆洲喝完这一轮,趁着还没真正醉倒,看着林与安担心的眼神,低头拿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整个人都凑了上去,在怀中人的耳边小声说道:“行、行了,哥现在还能撑的住,但今、今天晚上是铁定要横着出去了,哥、哥今晚的贞操就交给你守护了。”
示弱的同时还不忘说个骚话,说完的陆洲又继续提瓶开始厮杀,只留下林与安一个人愣愣的坐在沙发上,似乎还是没反应过来。
事实上,林与安刚刚已经被陆洲跟他那么亲密的姿势震惊的不行了,刚刚陆洲身上淡淡的香水和烈酒混合在一起的的味道随着主人抱过来的动作一下子环绕在他的周身,跟ktv特有的烟味和劣质皮具混合的味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人印象深刻。
虽然带着烈酒的味道,但并不难闻,甚至是有些上瘾,这是独独属于陆洲的气息,林与安不由得有些沉迷。
而随着陆洲的说话声,温暖的鼻息轻轻喷在他的脖颈上,带起一片暖融融,跟ktv里恒温18度的空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林与安的颈部其实是比较敏感的部位,所以随着鼻息的喷吐而上,他的颈部的皮肤上激起一片细小的战栗。
虽说如此,但奇怪的是,林与安并不想躲开,条件反射的一缩后,反而想凑得更近,似乎是想贪恋这片温暖,就像是浸润在温泉中的暖意,让人无法抵挡,但意料之外的,温暖却毫不留情的抽身离去,只留下一片事后的冰凉。似乎是对比之下的更加鲜明,林与安整个人都只能呆愣愣的看着陆洲大杀四方,视线却一点都不想逃离。
说句风马牛不相关的,林与安突然想起之前看过的一部综艺中的一点片段,那个人的歌声就像是层层叠叠的海浪拍打在岸边的岩石上一般荡涤着我的心灵,那么今晚陆洲的气息就像是清晨的森林中馥郁的薄雾浸润在他的身上,让人久久难忘。
这边的林与安还在怔愣的时候,这边的陆洲已经陷入苦战之中,今晚上这帮机长仿佛是三天三夜没有吃饭的饿狼一半前赴后继的扑来,即使陆洲和周严再能喝,也被车轮战压倒了大半。
林与安因为今晚一直乖乖坐在沙发上逃过了一劫,不是没人想将他拉入战局,但陆洲的吸引力太过于强大,所以林与安得以幸免于难。
到了两点,基本上整个包厢都已经烂醉如泥,乘务小姐姐们似乎是要睡美容觉,都已经三三两两的结伴先走了,只剩下这些机长们开始放纵自我。到了后面的纯粹男生局以后,甚至已经开始玩起了深夜游戏,终于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
林与安看着睡的四仰八叉的男士们也是头痛不已,只得叫醒了在旁边睡的一塌糊涂的舍友黄子书,他因为躲得快也没喝多少,所以现在还算清醒。
黄子书醒来的时候还有些茫然,揉了揉眼睛不知道今夕是何夕,林与安看不下去了拿起一瓶冰水直接贴在了他的后脖颈上,激得他一蹦三尺高的同时,这才让他清醒了过来。
两人实在是没办法,也应付不了这么多的人,只得叫着外面的工作人员将人一一送到最近的酒店,但是由于是除夕假期,本来就没有多少空房,酒店也只剩下几个双标,算来算去,正好缺一个床位。
“与安,怎么办。”黄子书看着几个不省人事的人挠挠头发愁的看向林与安,露出了求助的目光。
“行了,先把人弄进去,让陆哥睡我这里吧,我在沙发上凑合一晚上。”林与安也发愁,最后只得想办法让自己应付过去。
又折腾了半个多小时,两人终于气喘吁吁的瘫坐在沙发上,看着黄子书眼睛已经快睁不开了,甚至头还在一点一点的钓鱼,林与安也有些无奈,出声道:“行了,子书你先睡吧,我这边在沙发上凑合一晚上。”
“这沙发也就一米六,你能行吗?”黄子书面露迟疑,林与安身高将近一米八,这蜷缩在沙发上一晚明天肯定腰酸背痛。
“行了,你别担心我了,别忘了你明天下午还有培训呢。”林与安无奈的摆摆手,赶人上床睡觉。
被林与安一提醒,黄子书也想到明天的日常培训,心里也是头疼,云端为了让机长们不忽略安全问题,几乎每隔半年就会安排为期一个星期的培训周,每个机长都要参加,明天下午正好是轮到黄子书了。
行吧,那你也早点休息。”黄子书踌躇了几下,但也确实知道轻重,打了个招呼就赶紧上床入睡,不久,幸福的小呼噜就已经打响了。
林与安无奈的笑了笑,担心陆洲晚上起夜,于是开了一盏小夜灯,本想着就这么穿着衬衫躺下,但看着床上因为睡的有些不适正翻来复去的陆洲,叹了口气又进了盥洗室。
出来的林与安手上则拿了一个湿毛巾,细致又小心的给人擦了把脸,为了让他能够睡得安稳些,林与安将陆洲身上硬挺的制服脱了下来挂在衣柜中,又给人换上了酒店里的睡袍,这才让人躺下,躺下后,还贴心的把被子往紧里掖了掖,这才安心睡下。
第二天清晨,陆洲混混沌沌的揉着脑袋从床上坐起来,看了看身下并不贴身的床铺,又看了看房间的陈设,明显是在酒店。
昨晚的酒喝得太多了,陆洲完全想不起来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扫视整个室内,右边床上睡的四仰八叉的是那个有趣的追星男孩,活跃的性格和话痨的天分,让陆洲印象深刻。
再往前看,则是紧皱着眉头蜷缩在一个小沙发上的林与安,沙发太短,人太长,硬睡一晚上肯定能不舒服一整天,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睡袍,陆洲也不是个蠢人,很快就想到了原委。
想着林与安昨晚上是怎么照顾自己的,陆洲的整个心底不由得弥漫着一股子暖意,又看着林与安紧皱的眉头,还有伸不直的双腿,陆洲也没发现自己心中闪过一丝心疼。
陆洲走到沙发边上,气沉丹田,意外的是,本来以为这么高的林与安应该挺重的,没想到竟然这么轻,陆洲都感觉没费多少力气就将人抱起来了,甚至还有些用力过猛闪了一下,赶忙稳住身体,轻手轻脚的将人放到床上盖好了被子。
本来林与安不应该睡的这么沉,但昨晚上碰见许程鹏就已经让他高度紧张了,更没想到被陆洲揭穿了他的真实意图。加上昨晚上的ktv,耗尽大半精力的林与安更肩负着把这帮醉酒的大老爷们送到宾馆的重任,这零零总总下来就已经是小四点了,还要照顾陆洲,林与安不累才怪。
因此,林与安就这么被陆洲放到了床上也没有惊醒,照样睡的正香。
终于重新将自己打理的人模人样的陆洲穿上制服,看着进去之前床上的人紧皱着得眉头终于舒展开来,也不由自主的笑了笑,又将空调温度调到适宜的26度,这才轻轻关上了酒店房门。
到前台续了时长,陆洲走出了酒店大门,昨晚上下了厚厚的大雪,整个街道上也是一片素白,陆洲轻吸了一口清晨凌冽的空气, 但心中的暖意仍旧持续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