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时砚毫无顾忌戏弄他的种种全然摆在眼前时,依着宋昱的脾性如何可能接受得了。
他旋即派出了一组保镖,要求他们务必把人提来见他。
时砚带给他的屈辱,宋昱无论如何都要亲自讨要回来。
只是,宋昱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他接连派出去好些人,却各个都无功而返。
除了第一批人还算幸运,没见到时砚本人就颓然折返,其他人宋昱都下了死命令让他们无论如何都得要有所动作,为此他花了大价钱请了好些高阶的打手,为的就是要让时砚全然没有反抗的能力。
但遗憾的是,到最后这些人竟都负了伤。
不是一个不小心出了车祸根本无力完成他的嘱托,就是在临见到时砚之前突然窜稀拉肚子根本就没有分毫的战斗力,再不济的也是还没上手呢就硬生生跟丢了人。
消息传回宋昱耳中,他着实郁闷不已。
“你们一个个都是干什么吃的?”电话这头宋昱怒号道。
不说他身边的保镖各个都是特意拣选过的,就是他花钱雇佣的那些人也都是黑白两道都叫得上名号的主。
这些人过往都有着不错的辉煌战绩,怎得偏生一旦与他为伍就经不起半点波澜了呢?
更不消说那副狼狈的模样,宋昱根本就不敢想,他怎么就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这群废物身上!
然而此刻除了郁闷之外,更重要的是要解决麻烦。
他当然不会相信这一切只是意外,事实上宋昱断定这其中定是时砚在搞鬼。
只不过,如今的他还没有坚实的证据可以作证他的猜想,为此宋昱不惜亲自抵达各个意外现场,但无奈是四处走访了一圈,到头来得到的消息却是与此前无异。
当下所有的种种,不过意外一场。
“我不相信!”宋昱厉声道。
话音刚落,周遭陪着的众人却是不由得心神一紧,他们有心想劝,可又担心一句话说得不对,到头来反而成为了宋昱的出气筒。
诚然,面对如今的宋昱,谁也不敢保证自己有绝对的承受能力。
单就从当下的境况看,保持缄默无疑是最好的办法。
“我就不信他时砚当真这么好运!”当宋昱咬牙切齿说出这一句的时候,所有人都不由得心下一颤。
一时间竟没人敢抬头再对上宋昱的神色,可奈何众人越是想要逃离,宋某人却偏生不肯放过。
“小王留下,其他人都先回去吧。”冷不丁的,宋昱颓然吐出一句。
骤然听到这一声,除了助理小王所有人都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
小王战战兢兢地候在一旁,却没成想他冷不丁问出一句,“我记得,咱们宋氏还有一位早就金盆洗手的老前辈吧……”
倏忽听到这一声,小王不由怔住了,半响都没有应声。
宋氏金盆洗手的老前辈不少,谁知道宋总说的是哪一位?
正当他神游天外之际,宋昱却是已然计上心来,淡声道,“你去帮我准备点东西,今晚我要亲自去拜访。”
因着这一句,助理倏忽回神,忙不迭的赶去准备。
不多时,便按着宋昱的吩咐,亲自将人送到了他本家长辈家里。
“宋总,您……打算怎么做?”
一路上宋昱都阴沉着脸,助理好容易才鼓足勇气问了一句,可话一出口,他才意识到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沉静下来去听宋总说些什么。
反倒是宋昱看着他这战战兢兢的模样,不由轻笑,“你紧张什么?”
冷不丁的一句反问,让助理愈发应接不暇。
没等他反应过来,宋昱又正色道,“我不过就是想看看,时砚的头到底有多铁……”
话音刚落,他便径自下车,助理见状忙不迭的将此前采买好的礼物送上去。
“宋总,我在外面等你……”他毕恭毕敬地说道。
可没成想,宋昱却是淡然拒绝,“不用了,一会儿我自己开车回去就是了。”
助理闻声不自觉脚步一顿,怔愣片刻后却还是应声离开。
然而心下的不安却是没由来的更甚,毕竟在这之前宋昱从不曾拒绝过免费的司机。
“宋总或许是有什么大事要办吧……”他只得这般自我安慰,殊不知,彼时的宋昱却正一步步走入深渊。
宋氏跟楚氏一样,都是白手起家的家族企业。
唯一不同的是,宋昱接受了家里的安排,而楚袖却愿意独自闯荡。
虽说两家人经营业务不同,但一路走来遇上的麻烦事却是差不多的,多的是自家人监守自盗亦或者是中饱私囊。
可比之于楚家,宋家却还多了一条无法遮掩的丑事:毒。
宋家铤而走险的时候不少,明面上光辉灿烂,背地里却着实阴毒的很。
这一切宋昱很小的时候就知道,面前这位许久之前就被他父亲借故下马的本家长辈正是当初贩毒一事的罪魁祸首。
为此宋父还专门安排了一场假死,才算是保住了他的一条性命。
否则,如今的他只怕就该无时无刻都夹紧尾巴做人了,哪里来得如今这般逍遥自在?
该说宋昱原本是没想到动他的,可谁能料想到时砚竟是个掰不动的。
既然明着不行,就只能来暗的了。
他倒是要看看,一点沾染上这些东西,时砚是否还能全身而退。
为此,他专门来找人筹谋,为的是将事情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最好是能时砚莫名其妙的翻车。
既保不住他知名鉴宝师的光辉身份,又能让所有人看明白他的无赖嘴脸。
然而,宋昱却是不知,他如今的一举一动全被时砚看在眼里。
早在他不管不顾地选择高调表白的那一刻起,他便已然被时砚列入了高度关注的名单里。
先前的指使,如今的蓄意嫁祸,桩桩件件都逃不掉。
宋昱跟人密谈了好几个小时,抽身之后时砚便当即知晓了此事。
“时总,咱就这么继续躲着嘛?”助理转达完所有的境况后,终是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事实上刚得知宋昱铤而走险选择用毒的时候,他多少是有些愕然的。
然而再转念一想,宋昱如今无非就是被逼急了,但凡是能打垮时砚的,他恨不能全都用上一遭。
只可惜,这所有的一切于他们家时总而言,无异于隔靴搔痒,根本就起不了半点波澜。
“躲?这不是我的风格吧?”时砚闻声浅笑,倏而又道,“难为宋总搭了这么大个台子,咱总得去唱几句才好,否则岂不是白瞎了这戏台子?”
时砚这意味深长的几句,让身边的助理多少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唯一确定的,是时总已然胸有成竹。
既如此,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时总,那需要我做什么吗?”助理又问。
时砚兀自思忖了半响,淡声道,“不急,咱们先等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而已。”
时某人的镇定自若与宋昱的急不可耐无疑形成了鲜明对比,而此时的楚袖却也着实没能闲着。
因着宋昱的缘故,楚袖与父母好不容易修复的感情再一次裂出了一个大口子。